空气中有一种淡淡的香味,丹凤国特产的迷迭香,这种香味可提神,是难得的佳品。
沐青瑶抱拳对着半空轻语:“得罪了之处,还望海涵,如果你真的不甘心被人杀死的话,请留下蛛丝马迹。”
虽然昨儿个这皇太女一直针对她,让人很可恼,但是逝者已去,她对那死去的亡魂,自然该尊重,每一个亡魂都是干净的。
寝室很干净,很显然被人打扫过了,每一个角落,每一处缝隙,都被人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沐青瑶心头的想法越来越清晰,能进来寝室打扫的只有丹凤国的宫女,就是弦月的宫女没有旨意也不得随便入内,那么谁最有权力指示丹凤国的宫女呢,答案不言而喻。
想到因为一个皇位,竟置亲情于水火之中,沐青瑶只觉得心凉,皇室真是太可怕了。
既然是她的作为,那么为何有人证证明,南安王从寝室中出来过,皇太女的手上还有南安王的随身玉佩,这倒底是什么呢?
眼下有两点需要理清,一,要找出凶手的置人于死地的证据,二,凶手是否另有帮手,要不然是谁从皇太女的寝室中出去的?
沐青瑶细心的寻找着,希望找到一点有利的证据,但是什么都没有,眼瞳闪过幽光,站直身子叹息,看来凶手很严谨。
而且古代也没有验脚印验指纹的东西,表面上的痕迹基本上被消灭了。
难道她真的无功而返,眼瞳随意的扫过一侧的座椅,这座椅摆放在寝室中似乎不合常理。
沐青瑶在椅前转悠着,这椅子咋一看没什么不好,可是如果细心点的看,便可看出这寝室中整套的家俱,都是黄梨木打造而成,唯有这把椅子是寻常的杉木,虽然上了朱红色的膝,和寝室中其它箱柜的颜色一致。
但是这里可是别宫,用来招待珍贵的客人的,怎么会出这种差错呢,唯有一种解释,这椅子是别处拿过来的。
如果证明这把椅子的来处,那就说明那天晚上有别人来过这寝室,身为皇太女的贴身宫女,那两个宫女一定知道这件事。
沐青瑶蹲下身子,缓缓的打量着椅子,忽然椅角上一处不同的颜色吸引了她,认真的望过去,如果不认真仔细的看,根本分辩不清楚,这椅角的朱红的漆是后上的,那么这里曾被碰坏了一点皮。
因为是普通的椅子,表皮损坏,必然露出里面的颜色,凶手怕露出破绽,所以重新上了朱红漆,但因为是后上的,所以两者之间还是有差距的,但是这时候谁会在意一把椅子,还注意到那么细微的地方?
沐青瑶淡然的笑起来,周身罩上肆意的飞扬,老天不负有心人啊。
姬凤,本宫会给你一个凶手的。
沐青瑶抬头扫视了一眼寝室,冷冷的出声:“来啊。”
梅心和莫愁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姬凤的两个宫女,还有北津王慕容流陌,众人一起望向沐青瑶。
只见她舒展了一下身子,扬起桃花般灿烂夺目的笑,却带着致命的凉意。
“摆驾回宫。”
“恭送皇后娘娘,”
北津王领着丹凤国的宫女沉稳的开口,低垂的黑瞳中闪烁着难明的火焰,等到眼前的身影离去,才缓缓的抬首扫视了一眼寝室。
不知道这寝室之中有什么端睨,能让前一刻舒展不开眉的女人,下一刻神清气爽,难道她发现了什么吗?
金华殿。
王爷姬雪看着北津王领着两个手下走进大殿,身后并没有皇后娘娘的身影,不由心惊,恭身给北津王请安。
“见过北津王爷。”
“多礼了,”北津王慕容流陌的神色淡淡的,面容平波无奇,让人看不出他心里翻滚如潮的思绪,姬雪忍奈不住的开口询问:“皇后娘娘呢?”
“你在怕什么?”北津王细长的眼眸一眯,危险的暗芒闪过,竟是那般的嗜血。
姬雪心惊胆颤,看来这北津王爷也是个深藏不露的人,当下不敢大意,镇定的开口:“本宫只是关心皇后娘娘,这有错吗?”
北津王慕容流陌冷睇着姬雪,好半天神色缓和一些,警告的出声:“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一甩衣袖领着人离去,等到北津王的身影消失不见,姬雪身后的两个臣子上前一步:
“王爷,那北津王是什么意思?还有那皇后娘娘为何要拜奠皇太女殿下的亡灵,臣没记错的话,她好像和皇太女殿下有心结。”
姬雪一言不发,冷寂的望着大殿正中黑色的棺木,沉着一挥手:
“你们别胡思乱想了,皇姐已逝,那南安王杀了皇姐,三日之期很快便过去,到时候本王一定要带他回丹凤国,交由母皇惩治。”
“是,王爷。”
其她人不敢再说什么,整个大殿笼罩着阴森森的气息。
凤鸾宫内,大殿上多余的人都退了下去,只有沐青瑶坐在一侧的椅榻上,安心的喝着茶,梅心和莫愁站在她的身侧。
“娘娘,找到什么线索没有?”
莫愁关心地询问。
只要娘娘找到端睨,必然能洗脱掉南安王的罪名,她身为弦月国的子民,她的父兄都生活在这里,自然不希望弦月国有什么差池。
若是这次的事件解决不好,弦月必然会和丹凤国开战,这样伤害的是老百姓,战火一起,多少人流连失所,家都没有了。
沐青瑶若有所思的啜着茶,并没回答莫愁。
现在她要去刑部看望一下南安王爷,晚上的时候派人到金华殿,把皇太女的两个贴身宫女带过来,她们一定多少知道点那天晚上的事。
安静的大殿一时没有声响,这时候从殿门外走进来一道纤细的身影,缓缓的行礼:“依云见过皇后娘娘。”
“起来吧,”沐青瑶放下茶盎望向依云,想起画眉和小秋来,那两个女人还在刑房中呢?
“禀娘娘,画眉和小秋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现在怎么安置她们?”
依云恭敬的请示,神态端庄沉稳,缓缓的开口,她在宫中生活多年,言行举止都规范化得多,不燥不亢,自有一股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