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不相思便害相思
<Td></Td></TABLE>
纳兰妃雅恼怒的把斗篷扣在美杜莎头上,美杜莎现在有两个斗篷了,模样很怪,纳兰妃雅噗嗤一笑,却又赶忙扭头,但一会又忍不住回首,眼眸依然带笑。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街粉黛无颜色”独孤心慈脱口而出,纳兰妃雅愕然回首,盯着独孤心慈,眼眸笑意未尽,似在期待下文。
“临去秋波那一转,铅华销尽见天真。”独孤心慈硬着头皮接了下句,遂又摇头“有些生涩,某还有一句送与纳兰仙子”
不理众人疑惑,万年县的明府独孤心慈继续卖弄诗词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远东侯,这可是白天啊”冯元一瞪了半天的眼,咬牙切齿道。云想衣裳花想容就罢了,谁叫听着舒服呢?可却再来句月下逢是几个意思?白天未过完就想着邀约晚上了?
“某的屋槛可是不是什么风都能吹到的?”纳兰妃雅突然来了一句,虽是指责,却让独孤心慈却如浴春风,笑的那个傻劲连温钰郎君都看不过去了,带着众人过来给纳兰女帝见礼。
纳兰妃雅却也知道去岁状元的名声,很是温和,并与万年县各道观寺庙的诸人见礼,言语中对慈恩寺的窥基大师,青龙寺的惠果与空海法师,昊天观的青云道长均是十分尊敬,让人很生好感。
见礼一番,温钰就拉着独孤心慈,低声切齿的问“某等今日须去广运潭勘察,汝不会逃脱吧?”
要说独孤心慈还真有不想去了的意思,但一想不能半途而废,这样会让人瞧不起的,遂笑盈盈的答道“当然要去,某等即刻出发”
但其脚步丝毫未有挪动的意思。
“远东侯还有公务啊?那就不耽搁独孤明府了,不过请先把账结算一下”簪花太岁也开始撵人。
美杜莎已放开这个花痴哥哥的手臂,独孤心慈却不见外的拉起她的手“汝等初到长安,可有地方住?某的辽阳郡王府地方大,不如住哪儿去?还有某在尧山有座别业,地方很少宽敞,汝等住那儿亦可”
“不劳独孤明府关心,纳兰女帝乃皇后贵客,圣人亦已安排纳兰女帝入住宣微殿旁的绫绮殿”冯元一淡淡说道。
“哪儿有什么好的?晨钟暮鼓吵死人了”独孤心慈胆子很大,连大明宫的后宫也敢评论。
“哼,某等就住那儿了,汝这花痴还不快去做事?”美杜莎也怒了。
“唉唉,两年不见还长脾气了啊?看某不削汝?”独孤心慈也怒了,某跟汝说话就是指望汝挽留一下,某可不就顺势留下了?
“远东侯可想削谁啊?杜莎莎可是流求澎湖凤凰宫的护卫都尉哦?远东侯这是要针对流求么?”纳兰妃雅屏住笑意,清声道。
杜莎莎?独孤心慈看看美杜莎,“哎,某是想削点面食给汝等吃呢?”
“不劳独孤明府关心,某对此酒肆的驴肉火烧很敢兴趣,某等南方人喜食米饭”纳兰妃雅继续说道,让独孤心慈心头冰凉。
“呵呵,纳兰女帝的口味倒与某同好啊,某对此酒肆的驴肉火烧亦感兴趣”独孤心慈干笑。
温钰赶紧拉住这个发了花痴的独孤明府,拖着往酒肆外走,大熊和阿狗两个护卫掩着脸夺门而出。
冯元一刚松口气,连唤酒肆博士拿驴肉火烧来,再加几个镇店吃食,还未说完,就见那独孤心慈又施施然进来了,还捧着一些物事。
“与女帝初次见面,某不胜欣喜,特寻来几样玩物送与女帝把玩”独孤心慈的脸皮还真厚,冯元一哀叹,正准备出言训斥,却听独孤心慈又对那改名杜莎莎的女子说道“某亦给汝弄了件好物事,汝瞧瞧”
独孤心慈献宝似得把个锦盒打开,里面却是两片墨绿色的琉璃片,不是散放着的,用银箍给嵌着,银箍还有两根弯型的银制细枝。
“这是何物?”杜莎莎问道“好难看”
“这可是某花了年余精心制作的啊,专门为汝定制的,某唤此物为墨镜”独孤心慈不满,拿起那个叫墨镜的物事,掀开杜莎莎的斗篷垂纱吩咐“先闭眼”
杜莎莎闭眼,独孤心慈把墨镜的细枝挂在其耳后,正好遮住其双眼。
独孤心慈拿掉其斗篷,后退两步看看,叫声“好了,可睁开眼了”
杜莎莎闻言睁眼,却见眼前墨绿一片,伸手就要去取那琉璃片,独孤心慈赶紧闪到一旁,叫着“别拿开,适应一下就好了”
杜莎莎眨眨眼,左瞧瞧右瞧瞧,却无物事或人化为石块,很是惊奇,一会儿就适应了琉璃片色彩,装着盲人摸索到独孤心慈,摇着他的手臂说道“就知道天星哥哥对某最好”
“好了,那是必须滴,某要去做事了,过两日某回长安,汝去辽阳郡王府或万年县廨找某去,某给汝做好吃的”
独孤心慈终于恢复正常,拱手与纳兰妃雅和丽竞门的众人告辞,潇洒的转身离去,独孤心慈很快赶上了温钰等人,却听见杜莎莎跑到酒肆外大声喊道“上元节,天星哥哥要陪某和小雅逛花灯啊”
众人回首,却见一妖娆女子脸上挂着两片墨绿的琉璃片,很是奇特,独孤心慈也不慌不忙拿副墨镜带起来,这才回首与杜莎莎挥手,杜莎莎见其也戴个黑乎乎的墨镜就噗嗤一笑。
“这亦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啊”温钰与左慈也看得心惊。
一群人顺灞河往广运潭而去,独孤心慈明显不在状态,一会纠结一会儿傻笑,温钰很是忧郁“三郎,此次勘察后可就要动工了,汝需上点心啊?”
“某中箭了”独孤心慈叹道,答非所问“某中了一支叫爱情的箭”
“某不管汝是中了箭还是挨了刀,某等需速战速决”温钰怒吼。
“对对,速战速决”独孤心慈呵呵傻笑。
广运潭,位于灞河中下游,此地史称“灞上”地区,灞河和浐河自古有舟楫之利,为长安水上交通要道。汉武帝曾开挖了一条从长安潼关接连黄河的人工运河,长三百华里,号称“漕渠”,把江南和中原的粮食和财货,运往长安,保障京都的供给,成为京都长安的命脉。然而“漕渠”到了燕唐一代已经淤塞,燕唐虽然强盛,可是由于关中土地有限,随着人口的增加,每遇歉收之年,长安的粮食供应就成了大问题,此时圣人们不得不移驾洛阳,因为那里水运方便,可以调集各地粮食。
漕河,漕渠,都是运河的别称。之前,很少称运河。就像路,被称之为御道、官道的就有了专属的性质。漕河、漕渠为朝廷专属,运输的是关系到朝廷兴衰的战略物资,任何的商船、民船不得在这样的专属河道上航行。
漕运漕运,先得有“漕”,然后才谈得上“运”。开启“漕运”的圣人们的目光紧盯筑“漕”。把全国各地区征集的粮食物资由水路运到京都叫“漕运”。漕运用的船叫漕船;漕船载运的粮、米叫漕粮、漕米;驾驶漕船的军队和民工叫做漕军、漕丁和漕夫。漕运,直接关系到国家的兴衰。
前隋文帝派他的大将郭衍对汉漕渠进行疏浚,引渭水从大兴城东流,经华阴到潼关附近入黄河。两年后再派重臣宇文恺将漕渠挖到两步至五步深,可通巨舫。此渠东通黄河,连接天下,隋文帝赐名“广通渠”。隋文帝还说:漕可通,民可富,叫它“富民渠”也不错。于一渠有了两个名字,单日叫广通渠,双日叫富民渠。
百年过去了,广通渠已不堪重负,淤塞严重,运力减半,但长安的需求何止增加双倍?重新疏浚迫在眉睫,于是圣人与相公们商议后,借温钰制科试题漕渠疏通疏的东风,于开元二年敕令工部协同京兆府启动修缮漕渠工程。
温钰的漕渠疏通疏,东段的要点除了疏通广运渠外就是于长安城东九里长乐坡下、浐水之上架苑墙,东西有望春楼,楼下穿潭以通舟楫,东可以接漕渠和渭河而来的纳漕粮船只,西可以沿漕渠至光泰门入禁苑,转送都城供给。
广运潭里现亦是舟楫繁忙,船桅蔽日,虽春节未过上元,但仍有上百小斛底船,这都是能载物万斤以上的漕运舟船。
“汉时漕渠能通四百料的船只,现今四百料船只能抵达渭河了”工部员外郎温钰叹道。
独孤心慈虽是浐灞两河之间的最大地主,却是首次来到这广运潭,既来之则安之,独孤心慈收起花痴之心,仔细勘察这已有千年历史的广运潭。
灞上烟柳长堤,关中风情广运。
现今广运潭宽有百余步,长约千步,称得上是烟波浩渺,琉璃百顷。
挖渠疏浚只是那时工部的职司,独孤心慈作为万年县县令,关心得只有岸上之事,亦懒得去潭上水面吹冷风,带这万年县的僧俗道众人沿堤而行,岸边自是仓舍酒楼林立,独孤心慈却带人越走越远,离开漕渠已有百步。
此乃浐灞会合的三角地带,均是荒野石山,众人觅一高坡远眺,向东是广运潭碧水白帆,向西隐约可见长乐坡书院牌坊飞檐,向北那是浐灞会合处,一道山冈挡住视野,向南则是至长安城的大道,如苍龙伏地。
“诸位觉得此处如何?”独孤心慈踩踩脚下,积雪融化后的土石湿润。
“此处是否有些偏远?”左慈提出疑问。
独孤心慈笑眯眯的不答话,看着他人。
“独孤明府所言建仓舍之事,可亦需由某等购地?”有道观真人问道。
“那是自然,此处本乃华师故居之地,但被工部给置换走了,某百般纠缠,才为万年县众位夺得五十亩之地,当然只是沿广运潭的地段,他处某等再议”独孤心慈很是遗憾,却耐心对万年县首富之子解释“至于左郎君所言偏僻,亦只是目前而言,等广运潭疏浚蓄水,此处离水面并不算太远”
众人亦不说话,也只有左慈此等不谙俗事之人才会觉得此处偏僻。
“不知何处是华师故居与漕渠所属之分界?”青龙寺的空悟堂主突然问道。
“哪儿有道积水洼地,有水之处即为华师故居所有”独孤心慈指着西向又百步处言道。
独孤心慈看看众人,忽然又笑道“诸位若有在此处修观建庙之意,某倒可出租几亩”
出租几亩?左慈郎君不禁腹诽,如此荒地居然亦能出租?
“那就先谢过独孤明府,青龙寺却有在此修建经堂之意”空悟堂主也笑道“某等不需太多,五亩足以”
青龙寺的空海法师与独孤心慈算是熟识了,对其心性有过琢磨,知其视财如命,又散财有方,因此临行前对空悟大和尚有过交代,嘱其与独孤心慈交往过程中对金银钱财不要过于在意。
“五亩够么?这样吧,某与空海法师相交已久,就与汝十亩吧,至于租金”独孤心慈微微一笑“每年就一文吧”
“多少?”不但空悟大和尚,众人也是吃惊啊,既然只一文出租,那怎地不干脆赠与算了?
空悟法师乃半途出家,颇通人情世故,知道独孤心慈的顾忌在其为朝廷官吏,赠送土地怕遭弹劾,但亦想送与佛门一个人情,便有了这么个价格,遂合十称谢。
几个道门修士一看,几个人用眼色交流一下,昊天观的主事真人也开口“某等亦想修一道观,不知独孤明府可否亦与某等一亩地呢?”
“哈哈,某怎能厚此薄彼?十亩地小事尔,诸位即可去找某师兄华清秋大术师办理相关事宜,只是诸位可有心仪方位?”
“某等看那处水洼可稍加疏浚即可成明堂,某等就以此地为建观之所如何?”
“当然没问题”独孤心慈大方的说道“那空悟法师呢?汝可看好哪个方位?”
“那座山冈不知独孤明府可能割爱?”空悟法师指着浐灞交汇处的乱石岗说道。
“那座山冈啊?”独孤心慈摩挲一下下巴说道“某等本准备以此地建一静修冥想堂,既然空悟法师开口,那就与汝一般如何?”
“看了某等于独孤明府心有灵犀啊,那就谢独孤明府了”空悟法师再次双掌合十称谢。
一众人正言笑晏晏,温钰带着工部的人在广运潭上转悠一下亦回来了,见独孤心慈心情甚好,不觉奇道“汝怎不想佳人了?”
独孤心慈顿时笑容凝固,温钰见势不妙,怎地偏提此茬呢?让其忘却不是更好?果然独孤心慈的花痴病又来了。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一日不见?才两三个时辰好不好?众人心中怒吼。
“哎,某得了相思病了,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本章完)</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