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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初元年六月,楚军在太子陈禁安的统领之下,披襟斩棘,历时七年,一统天下。次月,楚文帝陈世文禅位,太子陈禁安登大宝,赦天下。
乾元殿内
“臣有本奏”,这略显深沉的声音的主人便是在中楚国境内声望颇高的首相居宏,此人三十有四时便凭自身能力登上首相一职,能力之高可想而知。
“居相身居高位二十余年,身辅先皇、太皇,于我大楚一统不可谓不重要,爱卿有话旦讲无妨。”初登大宝的陈禁安,现年三十有七,曾授业于三位太傅,居宏少为太傅时,虽任期只有一年,然对日后陈禁安的为人、处事却留下了深远的影响,对于当时才十岁的陈禁安,可谓是启蒙,天然的,陈禁安对于居宏除了师徒之意,自然也多了份信任。
“陛下初统天下,除了大赦天下以安民心,亦应派军巩固边防显我大楚国威,其一可向周边附属国展现我军军纪之严明、国威之强盛;其二可防宵小之辈乘虚而入,其三可保边境百姓安居乐业。”
“居卿所言甚合朕意,朕亦有所考虑,可现下,为防东临偷袭,丰成将军去岁便已领太皇令前往金陵城驻防,东临国主表面投诚,实则暗藏祸心,据可靠线报,其手下大将邓杨已透过东临国主接任下扬边防,此人军纪严明、所统之兵勇往无前,最关键是此人最为痛恨的便是我大楚国,不得不防,且金陵与下扬毗邻,此驻防之职非丰将军莫属;而居卿之子亦以领太皇令前往广元驻防,南燕与东临相连,恐怕早已达成某些共识。”陈禁安身居高位,常年征战,却使身体产生了些问题,说话期间,咳了数声。
“朕曾率军亲临哈建一统西意国土,那时便发现驻军之问题,金陵、广元、青宁虽是小城,却是古来征战必取之地,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断断不可有失!居将军、丰将军必守金广两地,居卿可有别的良策?”
居宏早有准备,不慌不忙,作了作揖便回答道,“陛下勿忧,臣于前月已派人与东临、南燕两国的军刺取得联系,东临大将邓杨虽因其父之死痛恨我国,但毗邻城池毕竟是金陵城,易守难攻,可派军校沈威前往,领一万兵、东西城头各驻兵五千即可抵御,换丰成将军还都;南燕国国主新任,十有七岁,尚未成气候,然其父死于陛下之手,虽心有恨意,却也不足为虑,所防之人也只是钱洛河,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但其母原为中楚人,血脉相连,可派一谋士前往说服,亦可换小儿还都。”
不等陈禁安有所表示,兵部侍郎苏运便出列语道,“居相未雨绸缪,派遣军刺提前打入敌方内部实为上策,可钱洛河此人,居相是否真的了解,是否真的可以被遣使游说尚未可知,我大楚国初统,五洲之地分离长达四百余年,经不起再次分崩离析,更何况,人性的离散又岂是朝夕可聚?”
苏运捋了捋衣襟,继续说道,“陛下,下官认为,居少将军不可轻动,广元之地乃我军与南燕征战必争之地,不可有失,如今有那皮套将军钱洛河在前,不论使者之言对钱洛河是否有所触动,亦改变不了南燕国君意欲鲸吞之野望,还望陛下三思。”
“苏卿所言合情合理,如今我大楚初统,经不得分崩,应以大局为重。居卿,若实无良策,还请默卓将军续守,此边境还需大将镇守。”陈禁安说完此言,注视着居宏,却不见居宏脸上有任何的神情改变,似乎所有的局面都在其心胸之间,可却在陈禁安的心里,觉得自己的启蒙老师越发的看不透了
居宏再次出列,白色的启奏牌匾出现在了胸前,并向陈禁安九十度鞠躬三次,这让陈禁安感觉不安,然而居宏接着的话却是让整个朝堂轰然,“陛下,钱洛河无忧,此人乃是本官的义子!”
广元楚军居默卓私人营帐内
“默卓哥哥,这钱洛河要进不进、要退不退的,这仗打得很没格局啊。”称居默卓为哥哥的女子便是先帝登基前的结拜兄长穆奇的孙女穆芊盈,而穆奇一族却在先帝登基后的第三年被前任首相构陷以致灭族,仅留一女娃,即穆芊盈存活于世,而在穆芊盈看来,灭族之罪一直是先帝之过,早在心底根深蒂固。(此处说明一下,先帝即陈禁安的祖父,太皇即陈禁安的父亲,先帝在位六年、太皇在位十五年、太初元年时穆芊盈十有八岁。)
“芊盈,如今你女扮男装伴我左右,成为我唯一的亲兵,我虽允你在我帐内另设铺位以作休沐之用,但这样的事迟早会败露,身为兄长,担心的便是你的安危。”居默卓深情地看着穆芊盈,眸中时而透露着喜爱时而又透露着担心,因为他相信,穆府不会叛,他相信穆芊盈喜欢着自己,可就是这样,却被皇权、被政治左右,无法顾及儿女情长。
“兄长不必担心,芊盈知分寸,军中之内绝不会称兄长为哥哥。芊盈亦通兵法,看出这钱洛河的打法的不妥之处,这样打下去只会耗尽自身的兵力,而对我军造成不了任何影响,芊盈担心这钱洛河会使别的损招,这才提出,还请兄长不,还请居将军有所提防才是。”说着,还以男儿身作了揖。
“芊盈,兄长并非责备于你,只是在这被权欲被政治充斥的地方,你的处境委实过于危险了些,若是被人发现你的真实身份,我们将要面对的恐怕不止是欺君之罪那么简单,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居默卓拍了拍穆芊盈的肩膀说着,片刻之后,端起了刚煮好的茶,喝了口,继续说道,“钱洛河的打法,表面看对我军气士有严重影响,实则却在耗损自身的财力兵力,为何?作为一军之帅,断不会仅是如此吧?”居默卓顿了一下,呷了口茶,微微一笑,继续道,“其实是我与父亲暗中与钱将军沟通后的结果。”
“兄长的意思是”
“不错,如你想得这般钱将军曾是我居家旧部。”
“可是兄长,身为居家军,凡百夫长以上均有铜制戒石为凭,且会在佩戴伊始,在左手无名指指背上留下证明自己身份的“居”字,又怎会”穆芊盈无法相信,南燕国国主虽是新任国君,但钱洛河作为一军之帅已近二十年,怎会不被南燕人发现?怎会不被其当作奸细处置。
“解释起来,其实很简单,因为钱将军只有九根手指。”居默卓说这话时,脸上难掩悲伤之情,作为居家军的少家主,二十年前虽仅有五岁,但听父亲说起时,仍是感同身受,那个飘着风雪的夜里,那个被人遗忘的破庙里,钱洛河是怎样的决绝,是怎样义无反顾地砍了自己身为居家军唯一象征的手指,父亲还告诉居默卓,那天,钱洛河临走前只说了一句话,言语虽少,却深深刻在了居宏,以及现在居默卓的心头,成为了无法磨灭的烙印。
“难怪这钱将军被人称为皮套将军,是因为少了根”穆芊盈许是感受到了居默卓的悲伤,并未继续说下去,同居默卓有的没的说了两句便回自己的床榻上休息去了。
居默卓慢慢起身,望向帘外这暗无天日的光景,叹息道,“父亲,凭借当年您的威望您的谋略,是否又真的可以让我大楚真正实现这一统江山的愿望呢”</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