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嫣然在经过沐欣然身旁的时候,眸光略显挑衅的看了对方一眼,在她看来既然司季夏没有一口拒绝她,那就说明沐欣然这位正室在其心中也没有多大的地位,这对于她来说可是一件好事。
对于李嫣然的视线,沐欣然根本就没有注意,她现在还沉浸在司季夏说要考虑纳李嫣然为妾的打击中没有回过神来。
司季夏仿若无事的偏首,正对上沐欣然受伤的眼神,却还不待他说什么,沐欣然就咬着唇转身跑开了。
看着沐欣然有些失魂落魄离开的身影,司季夏心里其实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但转念想到沐欣然先前说的那些话,他软下来的心又硬了起来,他对那个什么李嫣然自然是没什么想法的,之所以故意当着沐欣然的面说要考虑这种话,不过就是跟沐欣然赌气罢了。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多少人心也都有所改变,而这一切随着夜幕渐渐降临,终归慢慢归于平静。
屋外繁星点点,静寂无声。
屋内,轻纱帐幔内的床榻上,从被沐君凰打晕之后就一直沉睡着的容久终于眉眼轻颤的慢慢睁开了眼睛,他略显恍惚的眸子怔了怔,想起在晕过去那一刻看到了沐君凰的身影。
他眸子一动,正准备起身,却意外的发现沐君凰软玉馨香的身子就在他身旁躺着,他微微侧首入目的就是她靠在他头颈边上洁玉无瑕的睡脸,而她被子下的一只手还环在他的腰间。
容久的眸光静静的落在她的面上,眼眸中有着暖光流动,眼底深处还有一丝失而复得的欣喜和贪婪,仿佛只要他一移开目光,她就会消失不见。
容久一动不动,并未发出任何动静,但沐君凰就好像对他的目光有所感应一般,眼睫颤动间便缓缓的睁开了眸子,对上了容久的眸光,她似乎并不意外这样的场面,反而十分自然的慵懒一笑,环在容久腰间的手往上环在了其胸口处的同时,脸埋在容久的怀中噌了噌,待噌去了自己的睡意后才把脸拿出来,看着容久问道:“没事了?”
沐君凰表现得太过随意自然,就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发生过先前的那些矛盾一样,反而让容久倒是有些些微的愣神,待听到沐君凰的问话后,才反应过来,一面伸手捋了捋她被噌得有些凌乱的头发,一面轻声应道:“嗯,没事了。”
舒服的享受了一下容久的温柔,沐君凰唇角微微一弯,一副“完事就可以撤了”的姿态伸了伸懒腰就要起身,“既然没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别走!”头刚抬起来,就被容久一手又给捞了回去,他侧过身与她四目相对,眸色深深的说道:“隐疾发作从来都不是什么大事,最重要的是……你是不是不会再想着嫁给别人?”
沐君凰玩笑的神色渐渐收了起来,看着他不答反问道:“在我回答你之前,你是不是还差我一个解释?”
容久闻言眼底瞬间黯然了下去,他敛着眸子沉默了须臾,略显苦涩的说道:“解释什么?解释我为什么要亲手将你推入深渊,更三番两次的让你差点命丧黄泉?”
容久言罢,却听得沐君凰说道:“这些我都知道了,没必要再听你说一遍,我想知道的是你那个时候佯装对我出手就不怕真的把我给打死了?”
容久一愣,显然有些意外。
沐君凰简单的解释了一句,“你师兄已经带我见过那个被你整得要死不活的乡镇大夫了。”
原来如此,容久这才明白沐君凰突然对他态度大变是因为什么,可这反而又让他微微不解,为何在他眼里不可饶恕的错误,她就因为得到了解释便可以轻而易举的原谅了他?
沐君凰见容久一直默不作声就只是一脸沉思的看着她,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赶紧回答我的问题。”末了又补充了一句,“你的解释最好能让我满意,不然指不定这孩子的父亲我还得继续找。”
沐君凰的神情看似威胁却透露着一丝玩笑的意思,所以听在容久耳中不但没有半点担心,反而在看出了沐君凰是真的释怀了过去的事情而忍不住微微露出一丝笑意,终于开口解释道:“你的心脉较旁人正常的位置偏左,所以我那一掌看似致命,但我有自信不会要了你的命。”
“你怎么知道——”沐君凰有些意外,但话说到一半就想到了原因,恍然大悟间又有些懊恼的蹙了蹙眉道:“我早该想到这一点的。”
当初他们被黑衣人围攻她拿刀捅自己就是捅在自己的胸口上,当时他帮她疗伤的时候就知道了她心脉偏左这件事,结果她心灰意冷之下脑子什么都想不到了。
虽然这个问题她并没有非追根究底非知道不可,但容久的解释还是给了她莫大的安慰,她懊恼之后转而又冲容久展颜一笑道:“算你的解释通过了,给你一个奖励。”
沐君凰言罢,在容久还未反应过来之际,突然翻身而上直接吻在了他的唇上,给他清洗的时候她就想吃他豆腐了,如今一切心结解开,她给了自己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光明正大的准备把他的豆腐给吃个够。
容久显然没有预料到沐君凰这突然的举动,不过他反应之快几乎连愣都没有愣一下就抱住沐君凰化被动为主动,论谁更想吃谁豆腐这种事,容久觉得自己比沐君凰更有话语权。
对于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在还未尝试过男女之间的那种事情之前,他或许还能忍受,但所谓食髓知味,天知道容大公子这段时间承受了怎样的煎熬?这煎熬不仅在精神上,也在身体上。
而如今她就在他的怀中,即便他还有很多话想跟她说,但身体上的冲动让他暂时将其它抛到脑后,更何况这个女人能主动的机会实在不多,他自然得把握好机会把豆腐吃个够。
就在容大公子的手按压着沐君凰的后脑勺想要更深入的亲吻的时候,沐君凰突然撑着他的胸口抬起头,容久微微一愣,直直的看着沐君凰,眼里闪过一丝犹疑,对于眼前这个女人,他总有种患得患失的不确定感,这丝不确定大概就是来自于他内心或许这辈子都不能释怀的愧疚。
就在容久摸不准沐君凰什么想法的时候,却听得沐君凰脸色肃然的盯着他的眼睛一脸怀疑的问道:“说实话,你这些年是不是有过其她的女人?”
容久没想到沐君凰竟然这么认真的问了一句醋性十足的话,一愣之下却是忍不住愉悦的勾起了唇角,轻笑着缓缓应道:“没有。”
沐君凰眯了眯眼睛,仍旧有些怀疑,“那你怎么会这么熟练?”
容久从善如流的回道:“因为面对你就有了这种本能。”
这话听到沐君凰耳中还是很受用的,她忍不住笑睨着容久嗤道:“没想到容大公子也会这般花言巧语。”
容久看着她笑而不语,两人暂时的沉默间,容久的笑意渐渐收起,慎重的问道:“那你呢?”
沐君凰脸色也缓了下来,她不确定容久想问的是什么,但她很想告诉他的就是,“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
容久眼底闪过一丝愧疚,同时还有他一直没有机会问的疑问,“那为什么你明明已经找到了我却不现身,更甚至在我将你逼入绝境的时候依然不肯告诉我你的身份。”
沐君凰看到了容久眼底隐藏的后怕,因为她的一念之差,若不是刚好遇到了姚夜庭,她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了,对于这种可能不仅容久会后怕,她如今想起来也是一阵庆幸。
她原本并不怎么想让容久知道那些并不怎么好的事情,但沉吟了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实话实说,“因为一些误会,当时我以为自己命不久矣,所以……”
不过虽然说了实话,但沐君凰还是决定隐瞒一些事情,比如她被那不靠谱的姚叔叔给欺骗了的事情,她担心容久知道这事,会去找姚赟的麻烦。
容久闻言眉心一蹙,什么情况下才会以为自己命不久矣?想到这背后的原因他心里就无法释怀,但他也看得出她似乎并不想告诉具体的原因,既然她不想说,他也不想去逼问,他只要知道这个傻丫头因为她受了多少委屈,他这辈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弥补他所亏欠的。
沐君凰伸手抚了抚他轻蹙的眉头,她何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现在心里倒是完全释怀了,但容久的心中却还存着对自己的结,她想了想要怎么解开他心里的结,但沉吟了半响却发现不管怎么劝似乎都很难让容久释怀,微微有些懊恼。
容久见沐君凰垂着眸子突然不说话了,略显担忧的问道:“你在想什么?”
听到容久的问话,沐君凰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沉吟的神色一变,故作自责的抬眼看着容久说道:“我在想如果那个时候不是我自以为是的以为是为你好不肯告诉你我的身份,也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你……会不会怪我?”
“你怎么会这么想?”容久被沐君凰抚平的眉头又忍不住蹙了起来,因为十分在意沐君凰这样的情绪,他却是没有发现沐君凰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
看着容久不认同的眸光,沐君凰面上浮现出认真的神色,道:“同样的,你为什么要觉得那些事都是你一个人的错?”
容久心头微微一颤,听到沐君凰这话他才反应过来对方真正想要说的是什么,因为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复杂的,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沐君凰趁热打铁的两手捧着他的脸,强调道:“我告诉你,如果你非得将错误拦在自己身上,那我也会觉得责任在我,要让我怎么想都看你了。”
沐君凰这完全都是威胁了,容久闻言哭笑不得的沉默半响,终是展颜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罚对方用一辈子来偿。”
闻言,沐君凰也是笑着认了他的话,虽然她不确定容久心中是不是真的已经完全不在意了,但若是他惩罚自己的方式就是拿他这辈子来偿还她,那岂不是正中她的下怀,何乐而不为?
见沐君凰点头,容久原本还隐隐藏着一丝沉重的心轻松了不少,他抱着沐君凰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没有再说任何的废话,唇直接覆下,沐君凰见此也微微一笑,配合的闭上了眼睛。
两人呼吸交缠,唇舌相交,气氛似乎越来越炽烈了起来,眼看着容久的手已经快要将沐君凰胸前的单衣褪下,吻上一片莹润洁白的脖颈锁骨处,却被沐君凰的手突然抓住,只听她微微喘息着说了两个字,“孩子。”
容久闻言原本还有些不老实的另一只手突然顿住,整个人有些僵硬的微微抬起头来,眼里的懊恼十分明显。
这样将情绪浮于面上的容久实在是难得一见,沐君凰忍不住乐了,然后故意逗弄对方的耸耸肩,露出她也很遗憾的表情。
容久倒是想冲动而为,但想到沐君凰腹中的孩子,他却又不得不将自己浑身的燥热给压下去,懊恼的低下头去埋在沐君凰的脖颈间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才侧身躺了回去。
原本对这个还未出生的孩子心存喜悦的他,突然才发现这小家伙实在有些碍事,一时间嫌弃意味十足。
可怜的小家伙都还不知道自己这么早就被自己的父亲给嫌疑了,今后成长的过程怕是要可怜了。
这边沐君凰和容久解除了彼此之间的障碍,两个平日傲娇高冷的人实在腻歪得不行,不过这腻歪碰到了第三者的阻碍,恐怕会遭遇很长一段时间的煎熬期。
而同一时间那边沐欣然和司季夏两人却是遭遇了两人有史以来最严重的冷战,当然这冷战是司季夏单方面发起的,对于沐欣然来说,她此时只有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