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这儿人觉得自己身后有人撑腰,便觉穆炎不敢动他们,还是压根就抱了必死的心,尽管穆炎此刻分外严肃地看着这二人,他们的嘴倒也是非常的硬。
穆炎表情冷了下来,给了身后的远青一个眼神,远青点了点头很快便进来四个侍卫。只见这四个侍卫一进门便走到了这二人身旁,接着用手中的绳子将那二人绑了个严严实实。
姜漓玥站在一旁,眼神一动不动地看着,穆炎顾及到她在旁边侧头开口问道:“玥儿接下来的场面你恐怕是不适合看,要不你先出去如何?”
说起来,穆炎还从不曾在姜漓玥面前展示自己这副模样,往日里她看到的只是一位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罢了。
就算穆炎偶尔生气也不曾向如今这般面目狰狞,看来向青的事是真的触及到了他的逆鳞,要想让这些人说出实话来,动用的手段自然不能太过简单。
这一点姜漓玥心知肚明,可奇怪的是她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恐惧,说起来自己也是重活了一回的人,对于人心姜漓玥觉得自己也已参透了几分。
曾经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腹中的胎儿化成一滩血水流出,也见过路边的难民,因为腹中饥饿吞食人肉,姜漓玥不知还有何等比这更令人感到惊骇的场面。
她摇了摇头,“无妨,我不怕的,不过让云杉和韩秋出去吧。”
韩秋毕竟年纪不大,一直待在青峰山上也没有下来过,姜漓玥只怕待会儿的场景将她给吓到,而云杉虽一直跟在姜漓玥身旁也见过了骇浪惊涛,姜漓玥此刻却仍旧不忍让她再见识这赤果果的人心。
听了这话云杉与韩秋二人也没有推脱,毕竟她们并没有非要待在这里的理由,更何况这审讯的场面也属于机密之时,她们也不便待在这里。
很快屋子中的人就清理干净了,除了穆炎,姜漓玥与远青之外,就只剩下那四个侍卫和他们抓到的两个凶手。
门也被紧紧地关了起来,门外仍旧有侍卫在守着,穆炎拉着姜漓玥在雕花木椅之上坐了下来,他握着姜漓玥的手对着远青扬了扬头。
“开始吧。”
远青眼神示意那四个侍卫,接着侍卫便将一个布袋子拿了出来,那袋子是暗灰色的看起来平平无奇,袋子卷成了一个筒状。
接着几名侍卫便将这布袋子给解开了,里面的东西这才暴露在了姜漓玥的眼前,只见那上面插着的是满满当当的银针。
这法子属实有些狠毒了,姜漓玥都不由得颤了一颤,穆炎侧头看向她小声说道:“要不你先回避一下?待会子看了这血腥的场面,可不要觉得我心狠。”
姜漓玥听了这话斜睨了穆炎一眼,“刚才我都已经说了不怕,现在出去云杉与韩秋那两个丫头,岂不是要说我胆子小吗?”
她说罢又开口道:“再说了,他们将向青弄成那个样子,难不成我不觉得他们残忍,倒要觉得你心狠吗?”
听了这话穆炎才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他从未让姜漓玥见过自己这样的一面,猛然让她看到了,说不心慌那是假的。
这手段倘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是必然不会用的,可如今这二人着实是将穆炎给激怒了,他们伤了向青不说此刻还这般嘴硬,倘若不对他们使点颜色这些人恐怕是不会害怕的。
更何况看他们的样子并不是死士,只是一般的侍卫,倘若真是死士穆炎就不会用这么简单的法子了,他会真正的让他们体会到什么是生不如死,到时候就由不得他们不说实话。
他们二人这边在说着悄悄话,而另一边的几个侍卫却已经动手了,他们一人捂着那二人的嘴,另一人拿起他们的手臂抽出布袋中的银针便直直地插入了那人的指甲缝里。
由于嘴被捂着那二人就算是想叫便也叫不出声来,一时之间只觉得心肝儿肺都疼的皱在了一起,正所谓十指连心,倘若伤的是别处这疼痛恐怕还能忍上片刻,可这手指尖儿便是人最娇嫩的地方。
只见不过短短片刻而已,大颗的汗珠便从他们额头冒了出来继而沿着脸颊滑落,他们睁大眼睛表情满是惊恐。
虽然这些侍卫平时大大小小的伤受的也不少,可那毕竟只是普通的刀剑之伤,如今这种手段他们便是连见也没见过的。
就算他们平日里被搓磨的双手粗糙,可那手指盖下的肉仍旧是最嫩的,这样被扎上一下,若是不痛定是假的。
这刑法也不知是谁想出来的,倒当真是残忍,虽然不见血,可受到的疼痛却是极致。一根银针扎完之后,远青便上前将那二人口中的布条扯了下来。
“今日看看到底是你们的骨头硬还是这银针硬,如今还是不肯说实话吗?”远青表情也分外严肃,他倒是不怕这儿人不说,倘若他们不说等着他们的刑罚还多了去,他便不信,这二人真能都受下来。
听了远青的话那二人仍旧是闭口不说,他们此刻面色苍白紧紧咬着牙齿,其中一人竟还将嘴唇给咬破了。
没想到这儿人竟然这般倔强,都已经到了如此地步,还是不肯将背后那人交代出来,这倒是让远青觉得惊讶,他回头看了穆炎一眼,只见穆炎微微点头。
远青这才又将布条塞进那二人嘴里,以防他们忍受不住疼痛一时间咬舌自尽了,看到远青的动作,旁边的两个侍卫又继续从布袋子中抽出了细针来。
只见那针一根比一根粗,刚开始扎在那二人的手指盖下还不露痕迹,片刻之后便已经出现了针眼,而那二人也逐渐开始忍受不住疼痛,身体抖得像筛糠一般。
他们此刻汗如雨下,可偏生却连一声痛都喊不出来,见这二人两眼一翻即将要晕了过去,穆炎这才抬了抬手。
看到他的动作,远青立马让其余侍卫停下了手下的行为,疼痛骤然消失二人神志这才清醒了些许,他们的手指上此时密密麻麻已经满是伤口。
就算是没有人碰,那钻心的疼痛也是一阵一阵的传向大脑,这二人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穆炎脑海之中交战了一番。
看到她们的眼神,穆炎让向青将他们口中的布条取了出来,同时也在小心这二人受不了疼痛,便一时咬舌自尽了。
布条取下来之后二人只觉得牙齿发麻,方才他们忍着痛咬得太过于使劲,现在嘴里满是血腥味儿。
穆炎站起身来朝着这二人身旁走去,“不知这背后之人给了你们多大的好处,竟让你们为他如此卖命,可如今你们便该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事情。”
他摇了摇头表情略有几分悲痛,“你们毕竟也是大凉国的子民,难道你们家中就没有父母妻儿吗?如今大凉国被奸佞之臣所掌控,一步步走向水深火热之中,难道你们以为自己可以独善其身!”
不知是他话说的过于严厉,还是其中的哪一个字眼触碰到了这二人,其中一人竟然鼻子一酸哭了出来。
方才忍着痛硬提着一口气倒也不觉得有什么,此刻这泪水流下来便越流越多,一时间竟然还止不住了。
看着两个大男人在面前流泪,姜漓玥觉得属实有几分无奈,可内心却又忍不住生出几分同情来,但她明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姜漓玥同情二人却并不觉得他们无辜,倘若他们做这杀人犯法伤及百姓的行为可以算作无辜的话,向青岂不是更无辜。
穆炎也不说话也不阻拦,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流泪,发泄着心中不知是委屈还是愤怒的火,过了片刻二人终于停止了哭声。
他们抬头望向穆炎,“穆大人,求求您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此刻他们眼神之中的目光倒是诚挚了不少,穆炎略有几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给你们活路?路是自己走出来的,方才我已经说过了,倘若你们将实情一五一十的与我交代,我自然可以留你们一命,是你们自己不肯如今又怎说我不给你们活路呢!”
听了穆炎的话其中一人叹了口气,他吞了吞口水觉得嗓子干涩不已,方才既恐惧又疼痛,他咬着牙齿忍了那么久,便已是将全身的力气都用尽,自然此刻冷静下来会口干舌燥。
“穆大人,并不是我们不肯将消息透露给您,倘若不说死的只是我们一个,可如果消息透露了,死的便会是全家啊!”
他说罢旁边一人也凄凄惨惨的开口:“正是因为我们二人家中有妻儿老小,才不敢如此肆意妄为。”
穆炎听罢眉头紧皱,沉声冷冷问道:“你们的意思是背后指使你们的那人竟威胁你们全家妻儿老小吗?倘若真是这样,这人未免也太卑鄙了些。”
听了穆炎的话那二人更觉得抬不起头来,并不是他们一心想要受命于小人,只是被拿捏住了把柄便是不听从也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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