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4739/497214739/497214762/20200824161611/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王大海与王洛的身世,不仅聂琰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除了邢风,林宝与秦道禾亦是面面相觑,眼中难以掩饰的震惊。
直至深夜,白杰与慕寒先后回来,告知聂琰,陆天奇得知真相之后,大发雷霆,将刀疤强压在静安别苑。
若不是白杰费劲心机,恐怕也难以逃脱。
看着白杰蓬头垢面,显然是受了些苦楚,聂琰安抚几句,便让他先去休息,等聂琰决定如何处置,再做打算。
刀疤皮糙肉厚,又桀骜不驯,让他吃点苦,也不见得没有好处。
至于慕寒,他却不是独自一人,身后还跟着陆无铭。
陆无铭一袭黑衣,胸前两处还有明显的脚印,右手长袖的袖袍也被削去了一片。
聂琰若有所思,目光落在陆无铭如同夜色一般深沉面容上,轻易便能捕捉到,他看着慕寒的眼神,充满忌惮。
“陆少爷,别来无恙。”
庭院中冷风徐徐,聂琰与秦道禾并肩而立,林宝站在身后两步距离,邢风却已经不知去向。
慕寒神色冷峻,守住陆无铭的后路。
陆无铭冷哼一声,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聂大人大费周章,请在下到府上,到底是何用意?”
陆无双下落不明,全城戒备森严,聂琰不但漠不关心,反而将毛头对准他?
为请他到聂府,不惜让慕寒用强……若非慕寒修为高绝,陆无铭不是对手,单凭聂琰此举,他便不会善罢甘休。
“如今,无双下落不明,聂大人不但不全力施救,反而为难在下,聂大人可曾想过,若我义父知道此事,该当如何?”
陆无铭咬牙切齿,将“请”字咬的极重。
“陆大人若是知晓,陆少爷又该当如何?”
聂琰似笑非笑,陆无铭眉目一凝,浑身的冷意刚刚泛起,便听到耳边传来一道冷若冰霜的声音,
“你最好别轻举妄动……”
“聂大人想说什么?”陆无铭嘴角一抽,四肢顿时一凉。
慕寒就在他身后,如同一柄锋锐无比的利刃悬在他头顶。
“陆少爷,本官对你与陆小姐并无恶意,不必如此戒备。”聂琰笑容依旧,但语气却颇有些复杂,平淡之中带着睿智与戏谑。
陆无铭一向冷言寡语,不苟言笑,对聂琰的花花肠子,更是一知半解,根本揣摩不透。
而聂琰又故作姿态,话中带话,轻易不把事情说全,让陆无铭恨的压根生疼,
“大人有话便直说,遮遮掩掩,岂是君子所为。”
“告诉本官,陆小姐的下落,本官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聂琰理所当然,陆无铭与他对峙,完全处于下风,没有半点胜算,原因便是……聂琰已经将二人的关系摸透,便不怕陆无铭不妥协。
“在下要是知道,早就告知义父了,又岂会让无双陷入险境。”
陆无铭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冷哼一声,故作遮掩。
“陆少爷,遮遮掩掩,可不是君子所为。”
“聂琰,你到底想说什么?”
聂琰越是不急不躁,陆无铭的情绪便越渐不耐,这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让他极度不舒服。
可打又打不过,讲又讲不清楚。
“你与陆小姐的秘密,已经众所周知,今夜,你与陆小姐谋划出逃,早已被人知晓,你若不想陆小姐有危险,最好还是告诉本官。”
“你说什么?”
陆无铭惊诧,脱口而出又立刻意识到被聂琰诓骗,“聂大人,你胆敢损坏无双的名节,休怪我不客气。”
“你我心知肚明,又何必自欺欺人……本官若没有猜错的话。”
聂琰不置可否,对陆无铭的威胁毫不在意,“此次回禾丰祭祖,陆大人半字没有提过,要与王大海订亲一事吧?”
陆无铭眉眼闪烁,表面漠然不语,内心却彷徨不安。
倘若知道陆天奇此行的目的,陆无双便不可能轻易跟着来到禾丰。正因为出其不意,陆无双的反感才如此强烈。
乔熏衣无意中看出陆无铭与陆无双之间的情愫,聂琰稍作试探,也看出了两人之间情意的热切。
陆天奇老谋深算,对陆无双知之甚详,朝夕相处必然更轻易就能看出两人,早已暗中许诺。
陆无铭虽是陆天奇的义子,但在陆天奇眼中,陆无铭的身份地位,不过是稍稍高于家丁护卫。
与陆无双,门不当户不对。
聂琰言之凿凿,陆无铭依旧沉默不言,但内心早已是翻江倒海,思绪混乱的一塌糊涂。
“你不说话,那便是默认了。”
陆无铭气急,欲言又止,聂琰笑道:
“你以为陆大人是临时起意?事关陆小姐的终身大事,陆大人又岂会如此草率?”
事关陆无双的终身幸福,正如聂琰所言,陆天奇断然不会草率决定,那便只有一种可能,安抚陆无双来到禾丰州,事先早已和王二饼达成共识。
此刻回想,王大海得知要与陆无双订婚,全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想必也是心中有数。
唯一蒙在鼓里的,只有他与陆无双。
“陆大人明知陆小姐心有所属。”
聂琰收起笑意,肃然看向陆无铭,意有所指,“却偏偏要陆无双嫁给王大海,这种棒打鸳鸯的事情,本官弃之敝履。
不知陆少爷可否记得,陆大人第一次在接风宴上提及,陆小姐已经极为反感,你我已经看在眼里了。”
当晚,聂琰一直觉得奇怪,陆无双与谁成婚,不过是陆家内宅的事情,陆天奇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宴会上提及。
现在聂琰明白,陆天奇与王二饼狼狈为奸,是为了一箭双雕,算计聂琰的同时,为陆无双剪断那不该有的情愫。
结果,正如陆天奇算计的,陆无双的性格刚毅,根本不似那些毫无主见的女子,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听之任之。
“紧接着,又在清明当日,旧事重提,不仅是在劝告陆小姐,同时也在提醒陆少爷与她,若有想法,应当早做准备了。
当然,陆小姐确实未曾让陆大人失望……只可惜,陆大人的算计却不仅于此,陆大人借陆小姐无故失踪一事,大做文章,欲要张冠李戴,陷害本官。”
为了说服陆无铭,聂琰也是绞尽脑汁,只见他走到陆无铭身侧,笑道:
“只是,陆大人的想法未免一厢情愿,禾丰州不过方寸之地,想要找个人轻而易举,要以此定本官的罪,确实是天真了一些。”
一旦找到陆无双,询问之下,必然真相大白,于聂琰而言,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陆天奇远在赣江知府,对禾丰州的熟悉远不如王二饼,一切计策,不过是听之任之,真正执行的还是后者。
王二饼对聂琰颇为了解,自然知道事不可为。
“可陆小姐若是死了,那情况便大不相同了,死无对证,本官必然百口莫辩,只能任人宰割。”
聂琰话锋一转,陆无铭下意识颔首,心头一热,对聂琰的话,也信了七八分。
只不过,谈及陆无双的生死,陆无铭骤然色变,言辞也变得横冲直撞,
“简直一派胡言,义父一向疼惜无双,又岂会让她涉险,将她置身险地。你到底是何居心,为何要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虎毒不食子,陆天奇或许是不能,但王二饼呢?”
王二饼?
此事,陆天奇与王二饼共谋,若聂琰被拔除,陆天奇远在赣江府,受益最大的必然是王二饼。
他不仅巩固了自己在禾丰州的统治地位,又除去了一个心头大患。
至于王大海,大丈夫何患无妻?
区区一个女子,如何能与权势相提并论?
陆无铭汗如雨下,眼中的惊惧已经愈发明显,王二饼与陆无双非亲非故,自然不会爱惜她的性命。
对于聂琰,王二饼欲除之而后快。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我为何要信你?”
陆无铭反问,等于间接承认了聂琰的臆测,也让聂琰松了口气,这是最为关键的一环,倘若猜错,这消磨的时间,恐怕要付之东流。
“陆少爷是聪明人,言及于此,如何选择,全然在陆少爷。”
哪怕仅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以陆无铭对陆无双的情感,也断然不会让她冒险。
陆无铭怔在原地,一时间难以抉择。
许久,只见他眯起双眸,意味深长的看着聂琰,冷冷道:
“敢问大人,倘若是你猜错了,无双真是被人掳走了,你可知道后果,单凭你现在的所作所为,聂府上下可承受得住?”
聂琰也是一怔,他确实想过这个问题。
这一路铤而走险,他也越发的谨慎小心,若没有把握,自然不会轻易去做,“我这个人最是贪生怕死。”
“希望聂大人福大命大。”陆无铭闻言,虽暂时相信了聂琰,但被聂琰算计,还是让他很不舒服。
“借陆少爷吉言……眼下还是先找到陆小姐要紧。”聂琰等待片刻,肃然道:
“陆少爷在找人的时候,可有见到王少爷?”
“王大海?”
“正是。”
“聂大人的意思是,王大海会对无双不利?”
陆无铭难以置信,以王大海这几日对陆无双的殷勤态度,俨然一副一见倾心,非汝不娶的姿态。
又岂会对陆无双不利?
眼下,他同样也是最为忧心的几人之一吧?
可聂琰接下来的话,却犹如当头棒喝,让陆无铭眉眼狂跳,
“倘若王大海知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倾心的女子,宁愿与别人私逃,也不愿意嫁给她,会如何?”
会如何?
自然是气急败坏,甚至心生报复。至于那些只要对方幸福,自己便可以大度祝福的人,童话里倒是不少,现实中却寥寥无几。
陆无铭心跳如雷,惊呼问道:
“可王大海只是一介书生,他怎么可能。”
“书生?”
聂琰冷笑,抬眼望着阴暗的天色,“若他是襦弱书生,那这天底下,便没有能人义士了。陆少爷,时不待我,你若还不能决定,后悔莫急。”
聂琰猛然转身,目视陆无铭,后者回首,四目相对……
陆无双的一举一动,都在王二饼与陆天奇的掌控之中。
王大海之所以没有急着动手,一方面是自寸父子二人的计谋,天衣无缝,连陆天奇都被蒙在鼓里。
其余人自然无法看穿父子二人的阴谋,另一方面也是小心谨慎,以免陆天奇怀疑。
只要陆无双一死,所有罪责,自然而然便会推到聂琰身上。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
加上聂琰办案不利,又欺瞒上官,哪怕能保住官职,今后的仕途,恐怕也是风中取栗了。
再者……
陆无双一死,陆天奇痛失爱女,必定会与聂琰拼个鱼死网破,王二饼父子便可以坐山观虎斗,坐收鱼温之利。
“走……”
“容我安排下。”
“还安排什么,若无双出了什么事情,你也难辞其咎。”陆无铭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翅膀,即刻飞到陆无双身边。
倘若真如聂琰所言,王大海并非泛泛之辈,以陆无双的修为,定然不是对手,恐怕支撑不了片刻。
若王大海再卑鄙一些,有心算无心,那……
“不相信本官的是你,此刻心急的也是你……慕寒,走……老秦,你还在府中,若王二饼狗急跳墙,不必客气,将他打翻在地,让他明白这世间险恶。至于陆天奇,暂且先忍忍他……”
聂琰高声呼和,声音在庭院回荡,秦道禾面色一黑,转身离开,嘴上嘟囔了两句,不知道说了什么。
陆无铭脚下一个踉跄,看着聂琰犹如刀削一般的侧脸,久久没有回神。
一个六品官吏,明目张胆的要痛殴上官?
聂琰算无遗漏的时候,眼神冷静的让他心底发寒,可无耻起来,却仿佛市井之徒,根本不讲任何道理。
关键是,他根本不按常理出牌,行事也与常人有异,让人轻易捉摸不透。
四千字大章,也懒得再去分了,关于王大海与王洛的身份关系,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猜到的,不过很快也会揭晓了。
希望不会让大家失望,禾丰州的剧情很快也会结束了,马上要开启真正的后期,京都的篇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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