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4739/497214739/497214762/20200824161611/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顾言脱下外衣,露出长臂……
一道刺目的伤疤,从肩膀一直延伸到手肘下方,触目惊心。
乔熏衣面色微变,但转念想想,一个山中悍匪,身上有些疤痕,也实属正常,丝毫没有意外。
然而,就在他侧身的瞬间,乔熏衣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顾言右肩背上,那一道犹如一团火焰的刺青。
火焰栩栩如生,仿佛在蠕动燃烧。
不可能……乔熏衣面色苍白,死死盯着火焰刺青。
乔氏虽然没落,偏居一隅,但十多年前,也曾是一个大族,只因为一场意想不到的变故,才落寞至此。
乔熏衣虽是一介女流,但从小冰雪聪明,也曾意外得知,这刺青的由来和身份。
顾言……
顾氏、顾侯、顾家军……
一瞬间,数个词汇称呼,在她脑海中流淌而过。
当年的烈焰军团,他们的氏族嫡系,都会在右肩背刺上火焰刺青。这对于他们来说,是至高无上的荣耀,是信仰和象征。
“你是那家的人?”乔熏衣不敢轻信,有些被忌讳的称呼,她第一时间也不敢轻易说出口。
顾言心中悲凉,苦笑,“你应该猜到了。”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乔熏衣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猜测被证实,感到一丝高兴,反而觉得不解和愤怒。
十年前,顾氏一族,世袭侯爵爵位,举国上下,在军中的威望仅次于皇族。二十五万顾家军,镇守华国东南。
邻国宵小在顾家军的威慑下,寸土不敢侵犯。
然而,一夜之间,异变突起,侯爵顾天卿被指证勾结邻国匈奴,顾氏一族被屠杀殆尽。
那一夜,厮杀震天,血流成河,一代战神,没有死于战场刀兵之下,反而死于艺谋诡计,令人唏嘘。
难怪,他总以面具示人,却唯独面对自己的时候,不做掩饰。原来……他对自己的身份,早就调查的一清二楚,他到底想干什么?
乔熏衣越想越是后怕,十年光景,有些东西,已经彻底掩埋在历史长河中了,有些人早就忘记了当年的屈辱和血腥,也不曾记得,空气中弥漫的哀嚎和亲族不甘死去的滋味。
那些主导此事的人,更不会愿意这些旧事被重提。
这很危险……
这些没落的氏族,之所以能够苟延残喘,无非是他们的恩赐。倘若不知死活,再想翻起任何风浪,很大概率会被扼杀在摇篮之中。
“我不甘心。”顾言脸上的神情不断变化,那些荣耀,是顾家世代,用鲜血铸就的无上辉煌。
他的呼吸声愈发浓重,犹如沉睡中的狮子,在渐渐苏醒。他怎么能够不去挣扎,留在虎牙山苟且偷生。
“倘若乔氏甘心背负冤辱的话,为何会将这些事情,告知一个女子?”顾言有备而来,每一字,每一句,如同经过精挑细选,
“我顾氏一族,可以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却不甘屈辱,背负不白之冤,遗臭万年。”
“所以,你要和聂琰交换什么?”乔熏衣红唇泛白,脸色难看至极,“他不过是一个七品芝麻官吏,他帮不到你任何事情。”
“你果然对于都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顾言不置可否,嘴角突然露出一抹笑意,意味深长,
“他现在不行,我可以帮他,也有其他人帮他。”
于都,因为凌飞宇屠戮吕家满门,牵连出的一系列事情,还有四公子和吕文吕武的出现,事情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这所有的一切,顾言都做过深入的调查,否则……他不会任由聂琰屠杀虎牙山的山匪,又抓了三当家、二当家,不闻不问。
“你们为什么要让他,他……”
顾言眉眼一冷,语气犹如冷风呼啸,“这是他的命,你阻碍不了。”
乔熏衣冷冷回视,深深吸了一口凉气,高耸的胸脯上下起伏,“你就不怕我告诉他吗?既然你调查过他,应该很清楚,他最痛恨的就是任人摆布。”
顾言摇了摇头,整理了下衣服,笑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我为什么要和你打赌。”乔熏衣冷哼一声,心中对顾言的好感全无,反而愈发的厌恶。
与其说厌恶,不如说是惧怕。
顾言冷峻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嗜血,冰冷的心,令人不寒而栗。
他或许可以为了自己氏族的荣辱,不顾一切,甚至可以出卖任何人,包括聂琰,包括他自己。
“你别无选择。”顾言不以为意,当他坦白的那一刻开始,乔熏衣就不得不与他站在同一条船上,
“就以禾丰知州为跳板,倘若聂琰果真不行,我会保他性命无忧,从此以后,不在对他有任何期望。如果可以……你必须全力配合。”
乔熏衣眉眼闪烁,举棋不定,五品知州,对于七品知县的聂琰来说,无疑是蚍蜉撼树。
“乔小姐恐怕还不知道,此次聂琰为何会来虎牙山剿匪吧?”
乔熏衣脸上一清一白,顾言诚然,道:“救小姐是一方面,另一因由,有人要他死在虎牙山。这其中,禾丰知州煽动的阴风不小,当然……”
顾言话锋一转,
“仅凭他一人也不行,此事,等日后你自己慢慢问聂琰吧。”
乔熏衣表面平静如水,内心却犹如狂风暴雨,没有一刻停歇。她原本以为,聂琰到虎牙山,完全是因为顾言的诱骗。
不曾想过,这其中,居然还有其他人伸手在干预,目的却是要聂琰的性命。
聂琰在周宁任知县的时候,一方风顺,为何突然调派到于都,就如同海上孤舟一般,时刻都要忧心海啸狂风?
这是巧合吗?
这恐怕也不是巧合吧?
司徒修远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以他与聂琰的师徒关系,与聂琰父亲的关系,为何会要做这些事情?
一时之间,乔熏衣百思不得其解。
“小姐好生休息,明日便与我一同下山吧。”顾言点到为止,转身离去,心道,此刻的聂大人,恐怕会让你刮目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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