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江有一个养女一个养子, 按年龄来说,间桐樱是姐姐, 但实际情况可不是这样。
就比如说休想麻仓好叫富江一声母亲,也别想让他叫樱一声姐姐。
麻仓好作为灵视能力者看得见樱心中的黑暗面,但比起樱,他更加厌恶的是让樱产生黑暗面的间桐脏砚,那是个已死之人,而且因为强行更换导致灵魂腐朽,连正常转世都很难做到,他根本找不到对方。
作为一个已经转世第二次的大阴阳师, 外表虽然是孩童, 但内在是个成熟可靠的成年人(?), 麻仓好对樱有几分关心,形容起来应该是对晚辈的那种关怀。
不过樱呢,外在表现基本就是温柔亲切的大姐姐,即便知道麻仓好是个老妖怪,因为他的外表还是会以对待弟弟的态度去对待他。
也许是因为她一直都是家中最小的那个吧,不管是哪个家,所以才会想要个弟弟妹妹。
有了麻仓好这个假弟弟后, 她仍然有些不满足, 或者说对弟弟妹妹的渴望因为麻仓好反倒是被拉大了。
要是麻仓好是个正常的孩子, 那有多可爱啊。
嗯,要是养母能真的生下一个孩子会更加可爱吧,有着黑黑的头发大大的眼睛雪白的皮肤。
不过富江换男友比换衣服还快的速度有效的抑制她的幻想。
“好,作业做完了吗?”早上麻仓好遇到樱的时候, 樱突然这么跟他打招呼。
间桐樱笑容温柔, “昨天跟你同学通话的时候, 他们说你不太爱些作业,需要我帮忙辅导吗?”
麻仓好有灵视,所以知道她不是在挖苦自己,但你真的想给他辅导作业更加让他讨厌啊。
他叹了口气,“不要对我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期待。”
樱看着他。
他无奈的转移目标,“我觉得你真的可以让富江给你生个弟弟玩,至少雷禅会很赞同。”
对妖魔来说,孕育下一代是本能与使命。
虽然大妖怪要有合适的后代很麻烦,不过也不是没可能,以富江的本事她不可能做不到。
樱依然笑得很温柔。
走在麻仓好后面的安培晴明用扇子掩饰嘴角的笑容,“叶王不喜欢做现代的功课吗?我记得他以前一直是个好学生,贺茂老师经常夸奖他,令我都有些嫉妒。”
麻仓好没好气的说,“他还对我说,你才是他最骄傲的学生呢。”
他问樱,“你是跟元太他们通话,还是柯南?”
“时间也不早了,圣杯战争虽然是个七天的仪式,但只是规定要在七天内结束,并不代表必须第七天才能完成,依照富江的性格,和现在这场圣杯战争的局势,我看她等不了七天。”
“也许第一天就会把所有的事情做完。”
他觉得工藤新一过来他的处境会好些,一个樱救让他有点难办,更不用还加上一个安培晴明。
“是少年侦探团哦,他们说他们这几天又破获了一起案件,你的这些同学很厉害啊。”樱说道,“不过那个叫柯南的,是这个名字吧,他说他星期天就会过来。”
“距离圣杯战争还有六天吧,这个时间也不晚。”
樱想了想,“伊莉雅那边可能也会提前召唤,她能撑得住魔力消耗。”
麻仓好不这么认为,“berserker这个职介耗魔量太大,即使是她,不依靠仪式直接供给魔力也不会轻松,要是在德国的本家,那群人会让她这么做,但卫宫切嗣和爱丽丝菲尔可不会让她随便召唤,应该是仪式开始的时候她才会和卫宫士郎一起召唤吧。”
提起卫宫士郎,他又道,“富江说远坂凛召唤servant是未来的卫宫士郎,虽然觉得这家伙的生存方式扭曲程度比卫宫切嗣还要厉害,但还是没想过他未来居然能成为servant。”
麻仓好可不觉得以后能当上servant,是一件多好的事情。
“所以说卫宫切嗣没管这个养子,还是伊莉雅出了什么问题?让他真的选择成为一个英雄。”
樱对卫宫士郎的事情很在意,听麻仓好这么说,也有些忧虑,不过她还是道,“说不定是偶然做出了伟大的事迹,由此升格为英灵呢?”
“偶然?那家伙看上去就不是个好运气的人。”女人缘方面除外。
麻仓好在内心抱怨了一句,然后问,“我还不知道你要召唤什么servant呢?也是富江选定好的吧,会不会很难相处?”
樱笑了笑,“是个很特别的servant,和凛召唤的有些类似吧。”
“对了,埃尔梅罗老师还有今天下午就会到机场,母亲不想去接机,所以由我出面,你也要一起去吗?”
麻仓好没什么兴趣,但对富江把这种杂事扔给樱的做法也很看不惯,“那家伙是瘫了吗?她不是能瞬移?这种事情很简单吧。”
樱说道,“我也很久没见埃尔梅罗老师了,这项工作我很乐意。”
“你根本就是对富江说不出拒绝的话吧!”
安培晴明看着两人谈话的场面,微微一笑,“你就是叶王现在的姐姐啊,我是他曾经的师兄,这是个麻烦的家伙,这段时间让你费心了吧。”
樱楞了一下,马上有礼的说道,“没有,好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就是有时候有点别扭,但一直很关心我,其实是他一直在照顾我。”
对于这个事实,她也很清楚。
安培晴明道,“真的吗?没想到他居然有这么大的变化,果然成熟了不少啊。”
麻仓好面如死灰。
他是真的后悔召唤出安培晴明来,这家伙就是来揭他短的吧。
因为埃尔梅罗老师要来,虽然先来的是这边的旅店,但间桐家那里也必须安排房间,这就是樱要处理的事情了,和安培晴明友好的交谈了一会,她就告退了,说是要给间桐家的佣人打电话,“埃尔梅罗老师可是非常的挑剔,房间每天都得打扫,要是他们偷懒了可不好,还有厨房得多准备一些食物。”
等到樱离开,安培晴明回望了她一眼。
麻仓好问,“怎么了?”
安培晴明说,“没什么,只是感觉她的身体有点不太对劲,但具体怎么,又说不上来。”
麻仓好道,“你的感知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不过不要追问这个问题,尤其是不要问她,那只是过去的事情,她身体的问题已经被富江调整好了。”
安培晴明点头。
他虽然现在喜欢逗一逗麻仓好,但是什么事情该问什么事情不该问他还是清楚的。
“这次圣杯战争只是来和你度假吗?算是段不错的经历吧,我觉得见到这样的你就已经足够了。”
麻仓好停顿了一会,“不是度假,只是目标不在圣杯上。”
“这个圣杯已经被污染了,所以我们要做的是让圣杯解体,清除圣杯中的此世之恶。”
“这样啊,好像是相当严重的事情,难怪你会来找我。”
不是他找安培晴明,是富江。
但这话不能说。
麻仓好心里又是一阵烦躁,他原以为这是件非常简单的事情,但没想到其中的隐情复杂到他现在都无法完全猜想出来。
比如他现在还没猜出这圣杯到底和什么东西有关。
此世之恶和安培晴明失去的记忆又是怎么回事!
他很想要了解,但他的理智告诉他,等到死去尘埃落定,所有的真相都会浮出水面。
他在餐厅找到了富江。
雷禅对人类的食物不感兴趣,此时不在。
富江有些无聊的用小叉子戳着苹果块。
“昨晚没睡好吗?现在才起来。”
她没抬头,但这话的确是对麻仓好说的。
麻仓好昨晚也的确没睡好。
他看了一下富江,道,“这是安培晴明,你应该知道吧,不过昨天召唤的时候,你在和雷禅闹,我和他先离开了。”
富江点了点头,“知道,知道。”
虽然是这样,但她过了一会才抬起头看安培晴明,“你好,应该算是初次见面吧,安培晴明。”
这的确是初次见面。
被召唤的时候,富江的脸正好被雷禅挡着,安培晴明并没有真的看到她的容貌,这算是第一次。
如博雅所说的那般美貌,难怪源赖光都会对她念念不忘(咬牙切齿)。
只是莫名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仿佛曾经见过。
真的见过吗?
额……好歹是同一时代的人,自己许多朋友也都见过,听过无数遍她的名字,有种熟悉感也不奇怪。
收敛心中那奇怪的感觉,安培晴明风度翩翩的与富江问好,“你好,神女。未曾想过居然会是在这种状况下见面,生前我就经常听到神女的名字。”
“大约不会是什么好名声吧,至少叶王可不会说我的好话。”
安培晴明笑了,“在他们的形容中,神女是个很特别的人,充满奇思妙想。”
“就算你是用这种词语,我也想得到他们说话时候的样子,妖怪敬畏我,你们这些阴阳师又何尝不是呢?”
就像国常路大觉即使知道毫无用处,也从未减少过监视。
因为她有着颠覆一切的实力。
千年前可以颠覆人与妖共处的时代,千年后难道会更弱?
说白了在那些阴阳师眼中,能把所有妖怪收入另一个世界的富江,才是世间最恐怖的妖怪。
富江本人也不否认自己的危险性。
生气起来,她也不知道冲动后会做什么。
灭世那种无聊且无意义的事情应该不会,但是颠覆在她眼中并不合理的秩序,有时候甚至不需要冲动。
安培晴明并未辩解,“会产生这种情绪是理所当然,因为神女你的立场――本身就是高高在上的,处于地上的我们,自然只能仰望你。”
但他也没有去批判,“连我想起那个红月之夜,也只能感慨,那样的力量,恐怕也只有早已失去踪迹的别天津神才能办到吧。”
仅仅是一夜之间,便天翻地覆,不仅仅是被扔进另一个世界的妖怪全部惊呆,连阴阳师也差不多全傻了,甚至还有高天原的众神。
谁都想不到有人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以前的确有阴阳师说要肃清人间的妖魔,但谁能做到呢?有个人真的做到了,只用了一个晚上。
所有人都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方法。
施术人本人也消失了,只留下那棵高耸入云的神树吸收着地下的灵力。
若不是神也慌张的帮着阴阳师砍树,或许阴阳师这个职业也要一同消失。
“您是伊邪那美的神女,伊邪那美将自己的一切与你分享,高天原的神曾经以为您所有的一切都来自伊邪那美,但这件事情证明,你的地位并不在伊邪那美之下。”
“阴阳师中对你力量的来源也有诸多说法,有人说你本来就是神,伊邪那美的神女不过是伪装的身份。”
“我也的确有些好奇,你到底是神还是人?”
晴明温和的看着富江。
这长串的话深究其内容足以惊到一片,但他始终以一种平和的口吻说出,连最后的问题也仅仅是带着些许的好奇,不包含任何恶意。
富江看着这样的晴明,终于笑了,她问,“你知道一个谚语吗?”
晴明,“请说。”
“这是另一个国家的谚语:如果一个东西看起来像鸭子,走起来像鸭子,叫起来像鸭子,那他就是鸭子。”富江道,“我拥有神的寿命,神的力量,神的容貌,只要我想,我就能住在云端,我能操控人的生死,我能毁灭一个世界。所有人都觉得我是神,那你觉得我是不是神?”
晴明想了想,他对富江说,“如果你觉得你不是,那你就不是。”
这还成了一个哲学问题啊――
富江道,“以本性而言,至少我现在还在努力保持着人心。但若是继续下去,我不能确定。”
“你也应该有过这样的感觉吧,你失去过记忆,所有人都说你是晴明,那你就是安培晴明,可明明属于安培晴明的过去一片空白,你根本就不知道那些过往,那你到底是不是安培晴明呢?”
富江的话让安培晴明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