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荣招纳汲黯为幕僚,此自然是皆大欢喜之事。
袁盎与窦婴两人自然也是深知汲黯的为人,特别是袁盎总觉得汲黯与自己很对脾气,如此今日才会见到刘荣之时,想到将汲黯引荐给刘荣。
接着两人便也是起身道:“还要恭喜殿下得此良臣”。
随后众人便是把酒言欢,如此一直过了近一个多时辰,最终刘荣才离去之。
然刘荣来袁盎府中的时候,还是洁身一人,而走的时候却是已带上了个汲黯。
既然要招募汲黯为幕僚,怎还能让自己的幕僚还寄居在袁盎的家中。
一出袁盎的府门,便见到了王声已备好了的车驾,刘荣当即便要拉着汲黯与其同乘一车。
在刘荣看来要笼络住像是汲黯这种清高守节之人,却是非常的简单。
其所看中的非是名利,而是为上位者对其之态度。
固此,在适才酒宴之上,刘荣才会亲自起身对其拱手行礼。
这可是一位有着天家血脉的皇子,其更还是有陛下之盛宠,说不得那一日便要做汉家之储君。
能得这么一位殿下如此之看中,这还不是祖坟上都要冒青烟了。
然能与主上同乘一车,此自然是对臣子最大的恩赏。
若是刘荣对主父偃与张汤二人如此,这俩人也许当场便会是笑呵呵的跟着殿下坐到了车驾之上。
汲黯此人虽是不怎么重中礼节,但其却是最是看中尊卑之有序。
刘荣拉其同上车驾,其便是直直的站立在原地,朝刘荣一行礼道:“殿下命臣同乘车驾,臣自然是欣喜之,然尊卑有序,臣子怎能与殿下同乘一车?”。
如此一来,刘荣总算是见识到了汲黯的执着。
接着便是呵呵一笑道:“既然汲卿定要如此,那我便与你一同步行之”。
接而,刘荣与汲黯两人便是在长安的街市之上步行之。
而王声也只得命御者赶着车驾在其身后尾随之。
然刘荣此时虽是在长安之中,也完全是不敢有丝毫之松懈,在刘荣的两侧,有数名平民百姓打扮之军卒在一旁一直随行之。
走在半路上,刘荣便又是将王声唤到了身旁,言道:“我在长安中可还有何府邸?”。
一阵思虑过后,王声才言道:“回殿下,据此不远处,还有数座宅邸可用之”。
闻此,刘荣一点头便道:“立即领我去之”。
“诺!”。
汲黯投到了自己的帐下,再怎么说,也要赐其一宅邸,令其可在长安住之。
而此时刘荣在长安之中,也是有那么一些产业的,其当然皆是天子刘启赏赐之。
而刘荣哪里有功夫管这些东西,自然是尽皆交给了王声来打理。
不过多时,众人便到了一宅邸之前,王声当即便上前命人打开这宅邸之门。
在这府邸中一番打量之后,刘荣还是比较满意的,“汲卿便在此暂住之如何?”。
“殿下,又言道无功不受禄,臣寸功未建,怎能受殿下之赏”。
闻言,刘荣便是笑道:“汲卿做吾之幕僚,难道还要令汲卿住在丝公之府中?”。
一番思虑过后,汲黯便应下了刘荣之意,“那臣便谢过殿下!”。
而当刘荣离开此地要回宫之时,便对出府相送的汲黯言道:“待来日,定到此来寻汲卿”。
“臣恭送陛下“,然汲黯望着刘荣乘车驾离去甚远后,这才起身回到了府中。
坐在车驾之上,刘荣便又对王声言道:“待回宫之后,找几个婢女家奴,送到汲黯之住处,适才观之那府中之家奴也不过寥寥数人,定是不够矣”。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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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刘荣入宫到了寝宫门前,却是见到王仡在寝宫之前等候之。
见到刘荣来了这才忙上前道:“殿下今日出宫,怎去了如此之久?”。
而刘荣却并未回王仡之言,而是问道:“可是父皇有何召命,要王公告知于我?”。
闻言,王仡是一点头便说道:“乃是陛下有命,召殿下到宣室去”。
老爹相召之,刘荣怎能不去之,当即便随着王仡往宣室而去。
非是朝议或宴饮之时,天子少有会到宣室去,一般都是在麒麟殿中,固此,刘荣也是 有些疑惑,老爹为何今日会召自己到宣室去。
路上,刘荣便问王仡道:“父皇此时可是宣室之中召见朝臣?”。
而王仡却是淡然一笑,“陛下命臣召您到宣室之时,宣室殿中,除陛下之外,再无旁人矣”。
如此,刘荣更是暗自琢磨:“老爹这是要做何?”。
到了宣室殿外,王仡便朝刘荣一拱手道:“殿下,陛下早已有言,若殿下到来,自行入殿便是,不必通禀之”。
儿当刘荣迈步进入宣室之后,王仡便当即命人关上了宣室之门。
一入殿,刘荣便发觉这殿中似乎只有老爹一人在此。
不等刘荣多言, 天子刘启却是先开口道:“是荣儿来了”。
刘荣当即便是一行礼道:“儿臣拜见父皇”。
抬头望了一眼刘荣,天子刘启便又说了一句:“坐下吧”。
然刘荣便看到了大殿之中,有一早已放置好了的坐蓐。
刘荣当即一行礼道:“谢父皇”。
随后刘荣便跪坐在了坐蓐之上。
之后,见老爹不说话,刘荣便是出言问道:“不知父皇召儿臣前来,所为何事?”。
而天子刘启却是笑之不语,过了好一阵才言道:“荣儿可记得当年朕问你之言?”。
刘荣当即便在脑中回想,老爹到底问自己过什么…………
如此,刘荣这才又言道: “儿臣不知,父皇所言为何?”。
然天子刘启却是直言道: “哈哈,当年朕问你可是想做太子………………”。
此事,刘荣怎么可能会忘却之,当即便行礼道:“此事儿臣自然是记得”。
而天子刘启当即便又是异常威严的问道:“朕想知道,若今日朕再问你,可想为太子,你当如何言之”。
当即刘荣便是斩钉截铁的回道:“儿臣不敢有任何欺瞒父皇,儿臣自然是想做太子!”。
望着如此坚定的刘荣,天子刘启便又问:“朕问你,那么你认为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太子?”。
刘荣当即便回道:“太子身为一国储君,自然是有无上的权利和荣耀,但身为太子者不可贪恋权柄和虚荣。
固此在儿臣看来做太子首要的一点,便是要承担起做汉家太子之责,有一句话说得好,欲戴其冠必承其重,身为大汉的太子就要有为汉室江山奉献的责任。
其次,就是要行仁孝之道,我汉室自立国以来就是以孝行治天下。为储君者,自然要为天下臣民之表率”。
景帝在听完后,接着便问了一个致命的问题。本来这个问题应该是留给在其寝宫之中禁足的栗姬的。
但此时天子刘启已然彻底对栗姬失望透顶了,若不然也不会想尽办法,将早已被其厌烦已久的薄皇后给推到台面上来。
“荣儿,如若你做了太子,朕百年之后,你当如何对待你的兄弟”。
虽然吕后迫害高皇帝刘邦子嗣之事已过去了近三十年,然这仍不免为汉家天子心中之痛。
天子刘启可是清楚的记得,当年在代国之时,每每有朝廷之使者到代国传诏,身为代王的父亲有多紧张。
特别是那次赵王刘友死后,吕后下诏,命父亲到赵地改任赵王,而如今已故的薄太皇太后,当年的代王太后薄姬有多紧张,伸手紧紧拉着儿子刘恒的手不愿撒开。
然这一切,在当时还只有七八岁的刘启心中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固此,这便是汉家天子心中永远的痛,更是不想让自己的子嗣有同室操戈,祸起萧墙。
而历史上的栗姬便是彻彻底底的败在了这问题上,不仅仅是直言不会管天子刘启其余之子嗣的死活,更还是出言骂天子是“老狗”…………
不仅仅是彻底断送了她自己本就要到手的皇后之位,更是将自己的儿子,已经做了太子的刘荣给坑死了。
然刘荣是行礼言道:“父亲正值春秋鼎盛之时,怎能说什么百年之后之言!”刘荣答道。
“你不必有何介怀,如实回答朕之问便是”。
见老爹如此,刘荣才回道:“诺,以儿臣之见,此与做不做太子无甚关系,我汉家以孝治天下,儿臣身为父皇之长子,其余诸多皇子公主之长兄,自然要爱护诸为弟弟妹妹”。
然刘荣言毕,天子刘启却是未再言语。
“我儿之意,朕已知之,退下吧”。
“儿臣告退”,刘荣起身行礼道。
出了宣室殿门,刘荣还是忍不住的转身又望了一眼,这才离去之。
回到寝宫之后,刘荣便是暗自琢磨,“难道老爹是要在此时立储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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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翌日,便又到了朝议之时,众朝臣与刘荣皆是早早便到了宣室殿外等候之,而一直在长安城中未走的梁王刘武自然也是来了。
一见到刘武,刘荣便是行礼道:“小侄拜见梁王叔”。
而刘武完全是想当然的以为,天子定要是在今日朝议之时册封太子,才会留自己阻自己离长安归梁国而去之。
见到刘荣还在想,八成便是要册封此子为太子了。
“皇侄免礼”。
而不过多时,天子刘启便到了宣室殿中,在众臣朝贺之后,天子刘启便言道:“丞相可拟好今岁迁移阳陵之豪强富户之名录!”。
闻此,周亚夫便是起身言道:“回陛下,臣已拟好矣,请陛下观之”。
言毕,周亚夫便取出数卷竹简,呈于天子。
看了这简牍之后,天子刘启便说道:“下诏下去,命诸郡国依此名录将这些豪强富户迁移至阳陵”。
“诺!”。
然之后,天子刘启便说道:“去岁吴楚反叛,而至天下大乱,朕已下诏废去吴楚五国,然朕之子嗣亦到了封王之时,固此朕欲下诏封王,众卿以为如何?”。
汉家历代天子之子嗣,除了继承皇位的太子,其余之子嗣便皆是会封为诸侯王。
固此,即便是不喜诸侯王制度的晁错,也不能出言相阻之。
而在场之朝臣皆是行礼道:“陛下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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