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在南直隶乃至东南沿海还是有威望的,尤其是在南桥码头大捷后。 .
不少官员对王守仁的态度都发生了改观,由开始的敬而远之变成敬服。
他们是真的服,巡抚大人料事如神诱敌深入,大胜倭寇端是扬了大明官军的军威。
有了威望办起事来就轻松许多。从大略方针贯彻到人员调度,明显比王守仁初到松江时容易。当然这一切完全改变还是在天子下旨授予王守仁王命旗牌后。这玩意可就相当于天子本尊,王守仁等于可以代替天子随机决断,生杀予夺全在他一念之间。
即便有人想要挑战王守仁的权威现在也得乖乖的认怂,不然被半夜从家中揪出来斩首示众也不是不可能。
王守仁在推的无外乎一件事,
那就是对沿海富商家进行彻底搜查,这不仅仅限于宅邸,更有别院田庄。询问对象也不仅仅是富商亲眷,连长工短工仆人书童一并在内。
问的人多了,难免有人说漏了嘴。王守仁派人顺藤摸瓜之下,发现了不少这些富商和倭寇相勾结的证据。
证据确凿之下那些富商也辨无可辨,只不住的叩头求饶。王守仁却哪里会管这些,他就是要杀人立威。
巡抚大人一声令下,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与倭寇勾结祸害乡里的富商便被官兵五花大绑押赴刑场斩首。
每天都有和倭寇勾结的富商被揪出,数量之多令人惊讶。
一颗颗首级被斩下悬挂在松江府城外的城门上,以作警示。
至于这些富商的财产一律收归官府所有。
通倭是重罪,这些富商家眷也跑不了,该流放的流放,该充入教坊司为妓的充入教坊司为妓。在这件事上王守仁使出了雷霆手腕,绝不留情。
这些富商才是倭寇的金主,正是他们养着这些倭寇任由他们肆虐沿海。
眼下金主被除,倭寇没了供养一时阵脚大乱。
盘踞在沿海各处小岛上的倭寇意见发生了分歧,一些认为应该尽快离开返回扶桑。另一些认为应该继续跟大明官军干到底。
大明官军都是一些软蛋怂包,南桥码头不过是打了他们一个出其不意,再交战明军绝无胜算。
双方僵持不下,谁都不服谁最后一部分浪人倭寇负气离去,剩下的倭寇则冲上海岸,发动更为疯狂的劫掠以报复明军。
这正是王守仁想要看到的。
假使倭寇躲在小岛上不露头,他是不好派军队去剿灭的。
一来是倭寇的具体位置很难确定,即便确定要登岛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些小岛本就是倭寇的据点,防御工事自然不弱,明军的损失将会很大,而且是白白的损失,不会转化为收益。
而如果倭寇主动来到海岸劫掠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若在以往明军是最怕和倭寇野战的。但现在反过来了,明军手上有最犀利的燧发枪,面对挥舞倭刀的浪人只需要轻轻扣动扳机就可以看着倭寇吃惊的瞪圆双眼,
再重重的摔倒在地。
这种感觉真的太他娘的爽了。
事实证明,王守仁的策略起到了效果。
在一眼望穿的海滩,倭寇没有任何可以遮掩的东西,面对明军的列队齐射,只有招架之力毫无还手之能,很快就都被射成了筛子,软倒在地。
新军士兵并没有急着上前割下倭寇的首级而是继续射击,直到最后一名倭寇倒地,这才整齐划一的趋步上前利落的割下倭寇的首级。
一股又一股的倭寇被这只新军击败,这让倭寇对明军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转变。他们感到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往日温顺如绵羊的明朝官军此刻变得如此凶猛。难道就是因为他们手中的火器?
剩下一小部分盘踞在岛礁的倭寇不敢再主动出击了,但他们又不甘心就这么返回扶桑,便咬牙坚守在岛礁希望等风头过去了再找机会东山再起。
但王守仁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他觉得是时候发动总攻一举剪除这些倭寇了。
之前他之所以不主动求战是因为还没有摸清倭寇的实力,且倭寇数量很多强攻损失不会小。
经过几次与倭寇交锋后,他发现倭寇虽然凶残但面对燧发枪束手无策。加之大量的倭寇逃回扶桑,留下的只是一小部分,再强攻损失就不会像之前那么大。
一举荡平倭寇是最理想的,留下余孽就会有隐患。
在这种大的决策上王守仁不会犯错误。
登岛和在海滩上作战是两种战法。
登岛需要考虑到岛礁附近的海况以及倭寇在岛上的部署,从最容易突破的地方入手。
王守仁召见了裴俨等一众千户商讨对策最终制定了详细的计划,准备将仅剩的倭寇盘踞的岛礁各个击破。
这是因为这些岛礁是完全相互孤立的,即便明军猛攻一处其余岛礁的倭寇也不会赶来增援。
既然如此王守仁何必分散兵力去给倭寇机会呢?
新军的人数是倭寇的数倍,又有燧发枪的优势只要平推过去就可以碾压胜利。
王守仁作为巡抚并没有亲自督战,负责临战指挥的是裴俨。
王守仁对其充分信任,授予其全权决断之权。裴俨也不辱使命,一次次的夺下倭寇盘踞的岛礁。
随着裴千户夺下最后一处位于金山卫对岸的岛礁,大明东南沿海倭寇彻底被消灭了,困扰大明多年的难题得到了解决。
王守仁陈写了奏疏向天子奏报,天子大喜,封赏了所有有功将士,甚至破天荒的授予这些将士封爵。
至于王守仁,则被擢升为浙直总督,全权负责浙省南直的军政要务。
这是皆大欢喜的事情。王守仁的性格就不太适合做京官,能够在浙直施展拳脚对他来说是最完美的事情。
何况浙直总督已经是不输六部正印堂官的存在,地位显赫不已。
东南倭患得到消除,朱厚照的一块心病也就了了。现在他要把全部精力放在北面和西北,吐鲁番人和鞑靼人可不是善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