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这些日子心情很糟糕。 </p>
打从关撤离的那刻起决定了这一路不会太过顺利。</p>
李自成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只是他没想到会这么艰难。</p>
阿济格像跗骨之蛆般紧紧跟着李自成。</p>
李自成往河南去他跟着去河南。李自成往湖广去，他跟着去湖广。</p>
在撤退途，李自成是不想和清军交战的。但有几次他被逼到了绝境，被迫应战，结果都是收获一场大败。</p>
连续战败对士气的打击是致命的。</p>
从五日前不断有士兵趁着晚逃走。</p>
若不是大顺在湖广还有一块不小的地盘，李自成估计逃走的士兵数量还会更多。</p>
可以说顺军下是靠着一口气在支撑。</p>
好在经过一番波折，李自成终于带领军队进入了湖广勋阳府。</p>
如今李自成急需时间让军队休整，不管下一步怎么走，一支精神状态饱满的军队都是必须的。</p>
让李自成稍感欣慰的是，白旺把湖广诸府治理的很不错。</p>
靠没收地主田亩、家产，顺军的战斗力得到了很好的保持，府库存银存粮也是十分充足。</p>
据李自成初步估计，如今湖广诸府的存粮足够大军食用半年以。</p>
在勋阳府休整三日后，李自成率领大军进驻荆州府。</p>
白旺也第一时间赶到荆州府江陵县拜见李自成。</p>
在白旺看来，这位大顺天子在失去关后苍老了许多，面容间透露着一股疲惫。</p>
这可是极为罕见的，在白旺印象，李自成从来没有“累”过。他若是觉得累了，那问题便真的有些严重了。</p>
李自成先是嘉勉了白旺一番，之后说出了让白旺震惊不已的话。</p>
大顺皇帝竟然想要放弃湖广诸府！</p>
白旺在这里经营多年，深知湖广产粮之丰。放弃这么一块宝地，李自成究竟是怎么想的？</p>
白旺在第一时间发表了反对意见。</p>
在他看来，丢掉关之后，大顺只有湖广诸府这块地盘。若是连湖广诸府也丢了，顺军便又成了丧家之犬，成了昔日的流寇。</p>
可李自成似乎吃了秤砣铁了心，是要带领军队离开。他不但要带着从关转移的十几万军队撤离，还要把白旺的八万军队一并带走。</p>
白旺几番劝阻无果后也是心灰意冷。他发现李自成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虚心接受弟兄们建议的闯王了。他现在是大顺的皇帝，皇帝嘛自然要独断专行。</p>
只是白旺感到十分可惜。如果据城坚守，顺军未必没有一战之力。这么白白的把地盘让给清军，让白旺心如刀绞。</p>
李自成在离开之前下令带走所有的粮食，至于其他带不走的辎重一概烧掉，绝不留给清军。</p>
做完这一切后，李自成像放弃关那样，再次放弃了荆州、德安等府。</p>
当李自成率领大军抵达武昌城下时，发现武昌城里燃着熊熊大火，城门大开，城墙外甚至有不少烧焦的百姓尸体。</p>
李自成感到十分惊讶，派出斥候进城查看，得到的结论是武昌城内已经大乱，青皮地痞趁火打劫，百姓们四处逃窜。至于明军，却是连影子都没有看到。</p>
李自成此得出了一个结论，左良玉弃城跑了！</p>
天呐，左良玉竟然做出了跟他一样的决定！</p>
原本李自成是没打算攻打武昌的。但既然现在城门大开，他要是再不进城岂不是太说不过去了。</p>
在李自成的命令下顺军依次进城，接管了城防。</p>
那些正在抢掠奸淫的青皮地痞见大军进城，还以为左良玉又率军杀了回来，吓得魂飞魄散，四散逃命。</p>
跑的慢的被顺军士兵追斩首，抢掠来的银钱拱手送与他人。</p>
李自成这次并没有严格约束军纪，而是允许士兵们抢掠一日。</p>
没办法，这一路连着吃败仗，儿郎们心都憋着一股邪火，要是不让他们把这股火撒出来，李自成真担心哪一天会引发哗变。</p>
虽然李自成的个人威望很高，但他也不是神仙，不可能让事事都按照他的期望发展。</p>
不过在军队抢掠一日之后李自成下令停止，毕竟他还没想好要不要离开武昌。</p>
武昌城与荆州、德安相可坚固太多了。</p>
清军若是强攻还真不一定能够拿下来。</p>
最让李自成感到踏实的是湖广纵横的水系。</p>
尤其是武昌城外水密布，清军骑兵的优势根本发挥不出来。</p>
只要派出几万兵马守住汉口，清军便是有几十万人也攻不进来。</p>
唯一让李自成感到有些可惜的是左良玉把所有府库的粮食都带走了，拿不走的也都烧掉了。</p>
不过这也正常，换做是李自成他也会这么做。</p>
粮食因素不是左右李自成决定的关键因素。因为李自成从荆州、德安、承天、襄阳、勋阳等地带走了足够的粮食。即便武昌城没有一粒米也并无大碍。</p>
白旺见李自成态度发生了变化，心直是大喜。</p>
他连忙向李自成谏言，表示顺军可以在武昌休整，以逸待劳，等着清军打过来。</p>
武昌城本坚固，又有水在外围阻隔。</p>
只要儿郎们做足准备，清军是占不到丝毫便宜的。</p>
不过这个时候丞相牛金星向李自成献策，请求李自成带领大军直扑南京。</p>
若是取得南京，李自成便可以效仿当年的明太祖朱元璋，以江南之富庶供养大军，待时机成熟一举北伐，向清廷雪耻。</p>
李自成一向很看重谋士们的意见，因为宋献策远走，李岩被杀，他身边只剩下牛金星和顾君恩两个谋士。顾君恩在这件事并没有发表意见，故而李自成倾向于采纳牛金星的意见。</p>
得知李自成还是要放弃武昌后，白旺直接晕厥了过去。</p>
待他被掐人苏醒后只在心感慨大顺气数已尽。</p>
湖广若失，即便打下南京又岂是能够守住的？</p>
清军顺江而下，毫无屏障的南京是一座死城。</p>
可惜啊可惜，可惜李自成英明一世，竟然到头来犯了这么一个严重的错误。</p>
看来这二十万顺军要跟着李自成陪葬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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