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近夜半,将军府中除了屋子里透出来的些许光亮,和每处院落在外面点亮的几盏灯火,能够为寻卿照亮一些。
不过她也已将灵力注于双眼,让她能够看得更加清楚,虽说这样的做法损耗不小,至少以她现下的修为还不能说是得心应手,但这却是现下最好的法子了,因为方才那人的轻功很是不俗,她不敢大意。
而寻卿巡视之下,却没能再发现些什么异常,大概那人也已经不在房顶了,于是寻卿收回灵力,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
若是有贼人入府,最有可能就是冲着欧阳晟或者玄时令来的,当然,季辛的身份也并不简单,只是若是目标是季辛的话,应当不会如此轻敌,因为季辛不仅自己会武功,身边更是有不少的高手。
而方才她却察觉到了,从她头顶上略过去的似乎只有一个人,无论那人武功如何高强,要想独自一人对季辛做些什么然后还能顺利脱身,恐怕是不可能的。
因此那人不可能是冲着季辛来的,玄时令这几日都在忙着与京中使臣议事,时常会回来得很晚,所以冲着玄时令来的可能也不太大,那么剩下的也就只有欧阳晟了。
其实寻卿一开始就直觉若是有人要悄悄做些什么,应当就是为了针对欧阳晟的,如今便更加肯定了这种想法。
因为一来欧阳晟现下正虚弱着,哪怕一点点的伤都受不得,很好对付,若是来了一位绝顶的高手,那么想办法支开欧阳晟身边的那些人,或者先解决掉那些人,然后再对欧阳德动手也不是不可能的。
二来之前季辛便说过,暗中谋害欧阳晟那人的来头必然不简单,而且恐怕也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因此也许就是因为之前他们没能成功毒死欧阳晟,如今便再来补一次刀。
思及此处,寻卿便决定去欧阳晟那边看看可有什么异样,她身形一动,飞快地朝着欧阳晟的院落飞身而去。
抵达之后,寻卿没有惊动任何人,而是先静静地驻足于欧阳晟房间的屋顶之上,随后颇为熟练地找了一个合适的地方,掀开了一片瓦砖,留出了一个空隙能够让她看清里面的情形。
寻卿一边暗道得罪,她也不是故意要做这样的事,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不得已而为之,一边伏在房顶之上偷偷观察着房间里面的动静。
寻卿之所以敢这么做,也是想着反正欧阳晟如今病得正重,什么都得要人伺候,所以他肯定也不会更衣沐浴什么的,所以她也不必忌讳看到什么不该看的,若是真看到了欧阳晟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那她便当作不知道就好了。
而房间内的欧阳晟,浑然不知此刻头顶上有一双眼睛正打量着他,他倚靠在床边,因为这场急病,他的气色不是很好,却双眸十分有神,倒也并不显得如何虚弱。
看完了手中的密信,欧阳晟神色冷肃,随后他将信纸交由身旁的心腹当即损毁,沉声开口道“再让宫里加一把火,别白费了季先生此番的劳累。”
欧阳晟身旁站着的人拱手应了一声,这时房间的窗户上映出了一个人影,欧阳晟的手下一惊,开口对欧阳晟道“王爷!”
欧阳晟自然也发现了,不过他却神情波澜不惊,只微微点了点头,身旁的人便立即退了出去,查看外面的情况。
寻卿方才听到欧阳晟说别白费了季先生的一番劳累,正暗自思索着欧阳晟为何会说这样的话,他与季辛之间难道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不过她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给打断了思绪,只得先放下那些,起身去看房间之外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寻卿抬眼望去,发现满院子的侍卫全都在追赶一个黑色的身影,她皱了皱眉头,又定睛瞧了瞧,随后便明白了,那被追赶的人正是之前她发现的那人。
虽说她之前没有看清那人,但是她的感觉是不会错的,这黑衣人用轻功逃跑的动静与之前如出一辙,如此不俗的轻功,几乎能与她相较一二,想来也不会有另一个人了。
只是,她怎么觉得那人看上去身形有些太过娇小了呢?
寻卿越想越不对劲,却没有抬步去追,因为她觉得那黑衣人看上去有些古怪,而且已经有那么多人在追了,就算一时追不上,只要封城搜寻,抓个人应当不是很难的事。
而且现下当务之急是要确保欧阳晟的安危,那人既然是冲着欧阳晟来的,怎会什么都不做就逃跑了呢?这样看起来,那黑衣人不像是逃跑,反倒更像是调虎离山之计。
寻卿看着如今只剩下寥寥数名侍卫在镇守着,觉得着实不大对劲,于是便放弃了去追那黑衣人的打算。
没成想,她刚做下留步的决定,一回头,正待去看看欧阳晟的状况,便发现有一个穿着丫环服饰的女子正举着一把匕首朝欧阳晟刺去。
寻卿一惊,正想出手阻拦,不过这时候欧阳晟两边居然又突然跳出来了几名侍卫,看起来欧阳晟也并不是没有准备后手的,房间里也一直藏着几个人,大概就是怕有人会趁欧阳晟无力反抗之际偷袭于他。
而且此时门外的那些侍卫也听到了动静,反应了过来,纷纷冲了进来,那女子很快便被一群人给包围了,寻卿心下稍定,决定先看看事态发展,若是不必要她便不出手了。
然而被这么多人包围着,那女子却显得丝毫不慌乱,只是冷笑了一声之后,便独自一人与一群侍卫打斗了起来。
寻卿在房顶上看着,眉心慢慢地拧紧,她发现这女子的身手很不简单,招招致命,都是冲着要害去的,而且她的动作很快,就算被包围着也没有落于下风。
反倒是侍卫们显得有些招架不住了,接连倒下了好几个,那女子越杀越狠,手段之毒辣令寻卿有些开了眼界,她向来是光明磊落地与人对峙,哪怕取人要害夺人性命也都是堂堂正正地,她竟不知在打斗之中还能使出这样的手段来。
这样的身法说好听了是刁钻,说难听了就是不入流,而且她那匕首上似乎是淬了毒,但凡沾上的侍卫都支撑不了多久便倒下了,寻常人也很难应对这女子这般不择手段的打法,所以哪怕是一群人对付这女子,也很是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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