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
萧鸿青曲指在门上敲了两下,隔着门扉已经听到屋内年轻女孩子清亮嗓音一高一低在惊呼着,是我,进来了。
四个女孩子把沙发的坐垫堆在地上,在腾空的屋子中间围坐在一堆小木棍搭建出的毫无美感,奇形怪状塔状的结构周围。正聊得热乎,大哥陡然间推门而入。
大哥!劳燕不满的低吼着。
你们继续啊!大哥坐一边听听,绝对不多嘴多舌。
刚拿眼睛剜了大哥恬着的笑脸,大哥没随后关上的门,紧接着伸出老马和张志赵晗三张眯着眼的老脸。
大小姐,我就带了耳朵,绝对不发出一点杂音。老马挤进屋,紧贴着萧鸿青坐到了没了坐垫的硬实沙发上。
张志和赵晗憋着笑,手捂着嘴,随后挤在了沙发里。
劳燕从内间翻找出三哥搭建模型的小木棍,才搭起最底下一层的时候,随着欧阳静后面上楼的浦英就已经把欧阳静也赶过来的消息告诉了萧鸿青。
在门外一起听了很久的浦英,闪了一下脸,背朝着屋内从外面拉上了屋门。
大哥你们偷听!欧阳静委屈的瞪着萧鸿青。
见萧鸿青脸憋得通红,低着头,一个劲的往过递眼神。老马轻轻的咳了咳,欧阳董事长,你这话就太伤你大哥的心了。我们老哥几个喝茶吹牛正爽呢,你大哥听人说你来了,丢下茶杯就过来。
当大哥的,这样不计较妹子来了不打个招呼,还要紧着来给妹子打招呼。不是我老马孤陋寡闻,老张,小赵,你哥俩是不是也没见过这样当大哥的?
你大哥太在乎你这妹子了!
老马巧舌如簧,嘚吧的正得意,俩屁股蛋上陡然被张志和萧鸿青一人一边使劲的掐了一把。啊呦!
盘膝坐在屋中间的四个明媚善睐的美女,除过身材娇俏的欧阳静抿嘴暗笑;剩下的仨,李柳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劳燕和隋瑾儿可是一脸的哀怨,两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一眨,一眨,象小刀子在大哥萧鸿青的身上死命的剜着。
燕子!余同推开了虚掩的门才发现屋里的情势很微妙。
眼珠向四下打着转,脸上笑意暖人,大哥说你回来这么久了,也没好好的吃顿饭;把钓客的后厨调过来了,知道你喜欢家乡的面食,大哥又通知我,让把我店里的面食师傅调过来。
正好我今天在店里,也就跟着来了!
你放心,到了家,哥哥们还能不让你吃一口舒心的面?!嗨!我们这几个当哥哥的都没脸活了。
被挡在门外的妻子王艺涵在身后推了一把,余同夸张的叫了一声,嗨呦!借势冲进屋来,半转了身子,使劲的冲着挤在三人沙发里的哥四个眨着眼。
燕子呀!不是姐说你,你要折腾死姐姐呀!我给你留的条子你见了吗!干嘛不给姐姐回个电话?
劳燕忙跳起来,满是歉然的迎着王艺涵送上了个大大的拥抱。
赖兮兮的撒着娇;汪姐,我事忙呀!明天我专门陪着汪姐,好不好嘛?!
老马和张志赵晗这一个月来看到的是劳燕像个冲荡杀阵的大将军杀伐果决,方才和萧鸿青站在门外,听着劳燕仔细的分析,又觉得这个和儿女年纪相仿的女孩子心智强大的如决胜千里的统帅;陡然间竟是适应不了劳燕露出的小女儿状;一个个瞪大了眼互相交换着眼光。王艺涵轻轻拍着劳燕的后背,行了行了!你呀,欠的债多了,前几天遇见你小嫂子,她可是对你回来了却不回家住意见很大。
萧鸿青插话道;老娘还有你大嫂也一直在念叨你呢,燕子,一会跟我回家,大姐的丫头上大学了,就在古城,节假日都在家里住,也是老念叨小姨。
倩倩都上大学了?劳燕惊叫着。
欧阳静恨不客气的扯着劳燕的衣袖;你也不算算都走了几年了!瞅瞅瑾儿,都大二了。倩倩的个头估计都比你还高呢!
赵晗很是不合时宜的向前伸出瘦长的黑脸,大小姐,你能不能回头再拉家常。抬手指着地上细木棍堆起的小塔,继续说完了,要不,我拿眼睛看着隔壁的老马和张志我们连饭都吃不下。
王艺涵拉着劳燕的手,好奇的说道;燕子,说啥新奇的了,姐也想听听。
看见劳燕在翻眼瞪着自己,老马麻溜的张罗起来;关门,关门!谁也不许再进来了。嗨!关紧了,反锁了。
王艺涵和余同夫妻俩挤在单人沙发里,和并排剂坐在长沙发里的萧鸿青四个人俯身紧盯着被劳燕推到从新开始用细木棍搭建的木塔。
搭好的木塔,在隋瑾儿和李柳交换着用力又是压,又是推,依然归然不动。
劳燕让她俩随意从外面抽去几个认为支撑点的细木棍,接着再压,再推。
木塔外围落下了几根小木棍,整个木塔还是竖立着。
劳燕手里捏着个细长的钢丝钩子,伏下身子,脸贴着地面,把钩子伸进了塔最下面的底层,皱着眉,仔细的挑选着;小心翼翼的把钩子搭在一个小木棍上,慢慢的把木棍抽了出来。
我来,我来!隋瑾儿抢着在小木棍搭建的木塔边,用力的拍了两下。
哗啦!哗哗啦啦!稀里哗啦!
方才李柳和隋瑾儿又推又压,都保持着原状的木塔,缓缓的朝着内塌陷的速度越来越快。
归拢了散乱的细木棍,劳燕这一次只是神情凝重的搭建起来个基座,就让隋瑾儿李柳和剂坐过来的王艺涵随意往上添加着细木棍。
看着已经把玩的泛着青翠幽光的细木棍被仨人攥在手里,一个个的往上堆放着;劳燕恍惚间象又回到了数年前。
三哥拿着小刀一根根的削出一堆细木棍,恐怕还会有木刺伤了劳燕的手,又一根根的用细砂纸打磨过。
然后,就像劳燕现在的样子,盘腿坐着,含笑看着劳燕在搭好了基座的木堆上随意地搭建着。
再然后,捏着细细长长的钢勾,从基座里抽出一根小木棍,拧着眉,看着木棍堆出的塔,哗哗啦啦的坍塌。
长叹着气,说道;燕子,所有的堡垒最容易攻破的方式,就是从内部破坏。
坚固的堡垒都是从内部坍塌,往往都是抽去一个支撑,就会破坏内部结构的平衡,引起连锁反应,直到整个坍塌。
而这种坍塌,比起来自外部的打击要可怕万倍,因为常常是直接将坚守护城堡的人埋葬了城堡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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