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葬场停车场前,凌晨有紧急手术的黄俊尧一个电话,就匆匆赶来的萧鸿轩。
当仁不让,从黄俊尧手里接过了统筹安排向南山丧礼的重任。
萧鸿轩轻轻一跃,跳到停车场半人高的隔离石墩上,四下扫视着,大声的指挥着来给向南山送行的亲友们有序登车。
自从换了萧鸿轩居中梳理安排,老书记向南山的葬礼的一切好似都演示过,丧事按部就班顺利进行着。
散落四处,来源肴杂的来宾,在安排好的引导引领下,有序登上大小车辆。
立在涂着迷彩的勇士越野车前,郑通和白安东低语道;
老白,你看,大巴车登车的方式。
嗯!这?怎么会呢!白安东眉头皱着。
大巴车上,先上车的人直接走向最后一排就坐,下面跟着的人,依着这个方式,丝毫不乱的迅速完成了登车。
想到什么了?
象不象部队里训练有素的战士。
呵呵,偏偏是百人百相有男有女老少不均的一群老百姓。
白安东点头,赞道;好手段,是谁在做统筹安排?
郑通冷哼了一声:
狗屁好手段,你仔细看,每一排五个人有一个负责人,只管招呼好自己这五个人。每隔几排又有人在联络负责整车的负责人。
职责清晰,层层安排人手负责,明显是借用军队指挥架构的一套。
臭小子在部队学了一身的本事,却不想着好好当个好兵,哼!
仓促间,能把一盘散沙调理成这样,嗯!还真是个当兵的好料!
白安东的认同,郑通听了冷笑连连。
郑通冲着跳下石墩的萧鸿轩招手。
刚走到萧鸿轩身边的小黑子,忙缩头走向停在一旁的帕萨特。
混不吝的小黑子实在是受不了郑通看他的眼光,十足像是盯着猎物的雄狮,冷的让人发毛。
郑通笑骂道;
过来!小子,是谁他娘的把你从部队放走的!
语气粗豪,却又透着亲切。
萧鸿轩看着郑通肩头烁烁闪亮的两颗将星,离着十来步距离,停步,立正,抬手行了个标椎的军礼。
首长好!
郑通随手回了个军礼,板着脸,冷笑道;
小子还没忘了穿着一身国防绿,扛枪当过兵。
呵呵!萧鸿轩尴尬的笑着。
过来,我有话问你!
郑通说话语气,毋庸置疑地,像是在向下属发布命令。
小子,昨天你先是拒绝了黄院长,今早又一力承担起所有的事情,前倨后恭,你这两天耍的什么把戏?
首长。。
狗屁首长,叫伯伯,娘的,烟霞是我闺女,你小子在外面和造谣抹黑烟霞的人干架的时候,可是口口声声说烟霞是你的亲妹子。
叫声伯伯不冤枉你。
萧鸿轩对眼前说笑也掩饰不住赫赫气势,偏偏故作亲切的郑通,心里一万个鄙视,嘴里还是乖乖的改口。
郑伯伯,昨天早晨我拒绝黄叔的时候,是我自己脑子有问题。一脑子浆糊,啥事也干不好。
回家想明白了,就赶忙来尽一份孝心。
向南山还清醒的时候,曾经煞是认真的叮嘱过郑通,自己死后,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尽可能帮着照顾几个晚辈,其中除去向南山当女儿看待的姚烟霞和欧阳静,还提到了萧鸿轩。
对于萧鸿轩,老军人向南山一直认为,萧鸿轩就不该离开军队,以他的素养,部队里才是最好的发展环境。
平素习惯了谨言慎行的白安东,难得的,开口调侃道。
哦!有思想问题,还自己想通了。说说,让我们这俩当伯伯的听听,看你小子是不是真想通了。
您!萧鸿轩仔细打量着在郑通身边,气势丝毫不弱的白安东。
这人好面熟!是谁呢?
啊!报纸,电视上见过,新任领导,白安东!
脑子里象划过道闪电,整个人都麻麻的,酥酥的。
完全是肢体自觉的反应,
啪!,端端正正性了个军礼。
顺嘴吼道;首长好!
白安东嫌弃的挥着手,瞎吼啥!
没你小子的时候我都转业到地方工作了,又不是我带过的兵。
你退伍也有几年了,咱俩就别攀扯军伍关系了。
俩老百姓见面,我痴长几十岁,你还是叫伯伯吧。
伯伯,呵呵!萧鸿轩挠着头,傻笑着。
真的很头痛;一个蛮横不讲理的首长就够烦人了,添个初次见面,张嘴就是分不清好坏调侃的牧守一方的封疆大吏。
自己又是小辈,又是小民,扛不住呀。
早知道向伯伯有这么些子没理可讲的大人物故旧,今天就只闷头干活,打死也不冒头显摆。
挠着脑壳,暗自叹着气哎!。
多半来宾参加过追悼会就直接回城,少量的至亲好友,还要陪着向援朝去墓地安葬向南山的骨灰。
大王和纳兰在停车场来回走动着,指挥分赴两个方向的车辆按着车前窗贴着的号牌,确认了没有遗落人员,一辆接着一辆缓缓驰出停车场。
先行的回城车队,谢晓军开着余同的别克轿车,吊在车队尾巴上。
临近发车,新手司机,正是贪着开车的余同,慌慌张张的换了谢晓军来开车。
余同忧心忡忡坐在后座上,强作笑脸。紧紧攥着王艺涵汗津津却又冰凉的手。
前两日,萧母大寿,王艺涵已经受过一次惊吓。
钓客食府楼上楼下坐满的来宾,就萧家的底蕴。萧家的底蕴很厚实!
厚厚实实压在本是胆小本分,随着丈夫事业攀升,富贵迎门,有了优越感,初显傲娇气的王艺涵心头。
萧家人知道了余同曾算计过萧鸿轩,倾力报复之下,,,,,
王艺涵不是有胆识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女人。
活了三十岁,幸福的生活才开了头,以前得不到,不知失去的痛。
如今有一丝危险袭来,就无法遏制的沉浸在患得患失的情绪里。
刚才,同在后座的周蜜,惊叫着,指着阳光下,和陪着笑脸的萧鸿轩相对而立的两人。
快看,那个人,和姚烟霞将军二爸并肩站着,穿黑色大衣的人。
白安东!
真的是白安东。
我天,向书记藏的真深!连他都是故交老友。
真的是他!
王艺涵确认了正亲昵的拍着萧鸿轩肩头的正是在电视新闻里看到过的白安东,瞬时,脸色煞白,手脚冰凉。
余同慌忙和同车的周密夫妇交换了座位。
陪着王艺涵坐在车后座,明白生性善良懦弱的妻子因何神情大变,事关萧鸿轩在勾引酒廊的设局,却又不便当着周蜜夫妇开解妻子。
余同两只温暖的手将妻子的一双索索发抖的手包裹着,有意扯着轻松的话题。
明天咱俩去三哥家看看萧大妈。也好长时间没见了,怪想念大妈摊的煎饼。
车子驰过萧鸿轩身边,毫无察觉的谢晓军,打开车窗大声的和萧鸿轩打着招呼;
鸿轩,我们先回城了。
萧鸿轩回头叮嘱道;
路上开慢点,一路留心,操心咱的车都顺当的回去了。
谢晓军痛快的答应道;行,我在最后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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