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莹眼里小护士撇着艳红的小嘴说着话,像是影片定格慢镜头,红唇白齿缝隙一个字一个字冷刀子一样射出。
突然,画面里多出只手掌,小护士粉嫩的面颊实实在在中了一巴掌!
嘭!血沫从嘴里甩出来,落在白墙和白色大褂上。点点惊悚的明艳。
啊!
随着小护士短促的哀嚎声,谢莹也啊!,大叫着。
是丈夫萧鸿轩在打人!
一巴掌击中目标,萧鸿轩大瞪着的眼眨也不眨,紧接着又是一巴掌,兜着小护士腮帮重重抽了下去。
哦!小护士旋扭着身子向后倒去。
不等受到重击向后跌倒的小护士倒地,萧鸿轩又是一脚,照着他狠厉的架势,这一脚落到小护士腰上,可要比前面两巴掌造成的伤害更严重。
鸿轩!。。
小弟住手。。。。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这才反应过来的萧雅和谢莹一人一边拖着暴怒的萧鸿轩,死命向后拽。
萧鸿轩被拖得上身向后仰着,抬着的腿在空中久久无法落下,方才还神色高傲言语刻薄的小护士,抓住了这一瞬间的机会,抱着头在地上打着滚,滚出了萧鸿轩脚掌范围。顾不得洁白的大褂沾染一身的尘土,捂着嘴就向医生办公室跑去。
姐,谢莹,放开我。
这个小护士就是个傻缺,给人当棒槌使,我去找正主,看看到底是谁在使坏!
谢莹的脑子一片混乱,怎么也想不到萧鸿轩打起女人来一点也不手软。看着小护士喷溅的满地血点,手上青筋都鼓了起来,死死拉着萧鸿轩。
倒是萧雅终归是多出人生经历,觉察到事情蹊跷,神皱了皱眉,随声就放开了拉着弟弟的手。
谢莹,你也放手吧。
今天这事情已经不能善了,还是让鸿轩去问问,清楚了问题在哪,才好想法子解决。
谢莹听萧雅的话,下意识放开了手,突然觉得不妥,手再次攥着萧鸿轩的衣襟。
可是,,打架,,
萧鸿轩拍拍谢莹的手,笑着轻声说道;
打架不是目的,是态度!没事,我有分寸。
萧鸿轩在前面走,谢莹攥着衣角一步步紧跟着。住院部本来寂静的走廊,听到吵闹尖叫声,各病房陆续有人探头出来四下打量。萧鸿轩就在一片好奇的目光里走到了医生办公室门外。
屋里,小护士哀哀的哭声里,一个压低的男子嗓音急促的说着;
,,,你脑子坏掉咯,干嘛非惹怒对方??不行就说搞错了病床,换个病床的病人夹带进去,也不能激化,这。。。。
…是你看好的,这家人舍得给病人花钱,我。。。
小护士一面哭,一面辩解着。
哦!这也要看人下刀呀!合着是看我们家钱多人傻好欺负。
推开门,萧鸿轩咧着嘴一脸邪笑,打量着屋里俩人。
二十余平米的住院部医生办公室,最里面相对摆了两张桌子,在墙边两列文件柜,稀稀落落四五把椅子散放屋内。
办公桌后的椅子坐着个白白净净中年医生,原来立在桌子把头处,惹了祸的小护士,见推门进来一脸邪笑的萧鸿轩,一扭身转到桌子里面中年医生的身后,贴着墙,抬手遮着脸偷瞧着一步步逼近的萧鸿轩。
中年医生下意识向后仰着身子,连连摆手。
误会!误会!
是我们工作失误,是我们失误。
萧鸿轩笑在脸上,恨在心里。为了私利蝇营狗苟,把手伸到患者救命的医药费上,比杀人劫货的强盗还狠毒,他娘的狗屁白衣天使,心都他娘的黑透了。
看见中年男医生皮肤白净晃动着的手腕上闪闪放光的金表,萧鸿轩笑的更加邪魅,一手拎过张散放着的木椅,拖在手里向过走去,到了桌子边上,立住脚,似乎要坐下来和中年医生好好讲讲道理。
却并不坐下,就立着,歪斜着头冷笑着,无声看着神色慌乱的中年医生。
怎么回事!
打人了!
值班护士被家属打了!
谁。。。。。
医生办公室两开的大门敞开着,看热闹的病患以及病患家属挤在门口,七嘴八舌议论着。
杂乱的人声后面走廊响起奔走的脚步声,沉重的脚步踏在水泥地面;响起急促的咚!咚!声。
一道粗豪的男子声音响起,大声呵斥着围在门外看热闹的病人和病人家属。
凑什么热闹,都回病房去,让开!让开!
中年医生白白的脸上随着屋外传进男子粗豪的声音,下颌微微抬起,立刻恢复了每日在病房查房时,俯瞰众生高据的傲慢神色,眼睛里闪动嘲讽的眼光,带着职业的浅浅笑意,放下了手。
哈哈!有话好好说。。。。
打着哈哈,神色轻松,才说了半句话,没想到显然已经听到屋门外医院保卫干事喝叫声的萧鸿轩,骤然间反手抡起了木椅砸了过来。
萧鸿轩拖着椅子就是为了砸人!砸这个披着医生高贵外皮的人渣。做着这样打算,怎么会等着医院保卫干事进屋,失去动手的机会!高壮的红脸保卫干事挤进办公室,迎面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一个着装整洁的高挺青年,抡着椅子,兜头砸向了住院部刘医生。
啪!,哗啦!。。。。
椅子飞溅出震落的短木条,急促间抬起胳膊护在脸前面的刘医生,和屁股底下的座椅一起向后倒去。
啊!
躲在刘医生身后的小护士贴着墙,抱着头发出尖利高亢的叫声。
嘿!萧鸿轩再次举起了手里散了一半的木椅,却没有能够抡开了砸下去。
住手!
身材高大的保卫干事结实的大手,一手攥住木椅,一手攥住了萧鸿轩的手腕。
。。。。。。。。。
住院部主任,副院长,院长。
闻讯而来的医院领导级别越来越高,最后,一身藏蓝色中山装,浓密的斑白短寸发直立在头上,赤红脸堂阴沉似水的医院书记向南山也赶了过来。
对于医生偷着在患者用药中间夹带私货,倒手转卖赚钱一事,向南山早有耳闻。
只是读过私塾,上过抗美援朝战场的转业老军人,向南山是空有行政级别,没有专业能力在一张张处方单里找出猫腻。耿直的老人一直都是在政治学习时,大会讲,小会也讲,具体起到作用了吗,他自己也不相信。
事情发生突然,整个过程极其短暂,处理的过程却实在拖沓。
医院领导们的意见难以统一。
副院长和几个中层骨干科室领头人,强烈要求严惩凶手,给躺在骨科病床上的刘医生个交代。
另一波,大多是辅助部门的,却说事情的起因可是刘医生自身行为不轨,患者家属有错也是一时激愤,情有可原。
医院办公二楼上会议室厚重的大门一关就是大半个下午。
楼下,萧鸿轩被滞留在保卫科办公室。
内外套间的办公室,只有大个子保卫干事大王和萧鸿轩两人。
大王坐在办公桌里面,隔着桌子,萧鸿轩神色从容半躺半坐,斜靠着三人座长条木椅靠背。
小兄弟,好样的!
没了外人,大王露出憨厚的笑脸,挑着大拇指冲萧鸿轩比划着。
院里有些心术不正的医生坑患者,像是所有的单位,都是欺上不瞒下。住院部刘大夫如同蚂蟥吸食病患救命钱,手有多黑心有多毒,大王早早就知道。
知道也没办法,这事保卫科管不着!
大哥贵姓?
萧鸿轩从兜里掏出包没拆封的三五烟,撕开封口抽了一支,抖手连盒子丢给了坐对面的大王。
免贵。姓王。
大王抽出只烟,想要丢还烟盒。萧鸿轩摆手示意不必了。
王哥留着抽吧,小弟的喜烟。
大王也不客气了,拉开抽屉把烟盒丢了进去。
笑呵呵说道;抽剩了的半包烟,还是喜烟,不算受贿。哎!啥时候的喜烟呀!
萧鸿轩起身给大王点烟,随口答道;
前天,兄弟前天结婚,今天回娘家,顺便陪老丈人丈母娘来看住院的老爹。嗨!
说着话,肖鸿儒长长叹了口气。
想想都头痛,自己演了这一出,媳妇一家人该怎么看自己呢!?
谢伯谦夫妇此时也正在医院办公的二层小楼里。
保卫科在小楼东把头,独自有个小门,小楼西边,正门正对着的行政办公室里,谢伯谦夫妇坐在沙发上。
出了事,萧父就是陪着亲家说会话,都昏迷过去两次,自然也不能和萧父说出真相。萧雅要伺候在父亲病床前,让谢莹跟着来看处理情况,谢伯谦怎会放心。假做和萧父告辞,两夫妇跟着来了。谢莹就两边跑,传递着消息。
只是一直也没有个具体消息,就是等,干耗着!
柳春枝轻轻曳着眯眼靠在沙发里的丈夫的衣袖。
鸿轩脾气竟然这么暴烈,连小护士都给打了!
谢伯谦重重哼!了一声。
知道了事情缘由,干了半辈子政工干部的谢伯谦出奇的气愤,恨不得去到骨科病房找出刘大夫,当面痛骂一顿!
医生救死扶伤的职业操守!医者该有的职业良知还有一点点吗!患者本就因患病忍受着痛苦,竟然挖空心思窃取病患拿出来的救命钱,这样的医生就不是人,猪狗不如。
打得好!坏了良心的猪狗,就该往死里打。
心有不悦,带着怒气,伯谦还是尽量压低了嗓子。终究是女婿动手把人打伤了,这会还被医院扣压着,当着满室的伤者同事,谢伯谦还知道要注意影响。
脚步声杂沓,开着的门口,一群人从楼梯上走下来,三三两两结伴走了出去。
向南山冷着紫脸站在门口。
萧鸿轩家人,萧鸿轩的家人跟我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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