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城门上浮桥乌麻巷内,时至今日的宣传司衙门早已不似当年那般落魄了,只见三开的朱漆大门外,宣传司衙门的匾额已经比之前大了一倍,门口耸立着两尊栩栩如生的石狮子,狮口大张,獠牙尽显,好不气派。
如今李济也如愿以偿升了从六品主事的职衔,主管项目部。
“欢迎了陆大人回家!”李济远远瞧见陆寻的绿顶轿撵,不由率先大喊了起来,宣传司上下百余人,此时皆在乌麻巷口迎接陆寻。
陆寻落了轿子,缓缓掀开轿帘,只见乌压压的全是人,一个个皆喜形于色,激动不已,要知道宣传司自陆寻离开以后,便再也没有开过大项目了,众人皆憋着一肚子气呢。
“下官宣传司从五品员外郎季良哲恭迎陆安伯爷。”季良哲便是陆寻当年举荐的那个新晋举子,陆寻离开后,宣传司便一直由其撑着局面。
“辛苦了,大家都辛苦啦!”陆寻见到此情此景,不由心中甚是感动,想自己当年也没有做过什么,只不过是散了些银子而已,没想到众人却是如此惦记着自己。
“大人回来了就好啊,项目部接连流产了几个项目,大家伙都快熬不住了。”李济心心念念的还是奖金,自从陆寻走后,宣传司衙门但凡有个项目,不是户部卡着就是都察院反驳,连六科给事中都不给面子了,动不动就风闻弹劾一把。
“大家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吧,既然我陆寻回来了,那定不能再看着大家继续喝汤拉稀了呀,咱宣传司要大展拳脚了。”陆寻高声鼓舞着众人。“李叔、云哲,你二人随我到总领室议事。”
陆寻回到宣传司衙门之后,首先便立个了大项目,这个项目就叫“天下喉舌”,奖金十万两。
“大人,要将宣传司打造成为朝廷天下的喉舌,这难度可想而知啊!”李济听了项目,不由心潮澎湃,陆寻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啊,这一来就是十万两的大项目啊。
“如今天下刀兵将起,燕逆犹擅蛊惑人心,我等宣传司一众僚属任重而道远啊,我等的职责是什么,那就是扫清燕逆散布的谣言,以正天下视听!”陆寻昂首挺立道。
季云哲闻言,胸腹中不由涌出无限豪情来,这才是大丈夫所为也。“大人,布置任务吧!”
陆寻见他二人皆信心满满,不由默默点了点头。“云哲,你即刻去告诉六科给事中,让他们最好识趣点,从明天开始,大明邸报头版头条,我必须看见宣传司的文章!”
“云哲领命!”
“李叔,宣传司一十三省派出所也该出点成绩了吧,明天告诉各省主事,即日起!全部给我走上街头去,不管他们是唱戏也好,说快板也罢,统统给我讲汉朝七王之乱的故事!要让天下百姓人尽皆知。”陆寻眼中闪着光芒。
“卑职领命!”李济躬身应道。
“还有!让文艺室尽快编排一场新戏,戏的内容就讲汉朝有位王叔,欲达其谋朝篡位的目的,亦为了蛊惑天下百姓,竟然不认自己的生母,强认死去的太后为母,以此来证自己是嫡出!简直大逆不道,有悖人伦。”陆寻再放大招,这可是戳到燕王的痛处了啊。
“大人此计会不会让陛下不满啊?”季云哲有些担心,毕竟当今陛下和燕王还存有叔侄关系。
“燕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还不许咱戳破他的恶心嘴脸!”陆寻把眼一撇,咱也算豁出去了,但愿能阻挡一下历史的车轮吧。
北方大地战云密布,耿炳文率大军驻扎真定,燕军驻扎滹沱河,两军对峙,大战一触即发!
“王爷,王爷何在?”
就在此时,远在北平的姚广孝突然亲自赶到了滹沱河前线。
“先生何事惊慌!”朱棣见姚广孝神色慌乱,不由心下一紧,难道北平有变。
“王爷请看!”姚广孝拿出一份邸报来,只见上头列数燕王十大罪,朱允文还祭告太庙除了燕王的宗籍。
“建文竖子!焉敢如此!”燕王朱棣扫了一眼邸报之上的内容,不由勃然大怒。
“王爷息怒,更过分的是,朝廷在各省大肆宣扬汉时七王之乱,将王爷比作那吴王刘濞!”姚广孝知事态严重,这才不得不亲自来到滹沱河燕军大营。“此事尚未传扬至军中,要是不赶紧想出对策,军中各营一旦军心不稳,那将是灭顶之灾啊!”
朱棣恼怒的将手中邸报揉成一团,面露凶光。“这究竟是谁干的!”
“杨荣传回消息,这都是那陆寻一手炮制的!”姚广孝神色凝重,自己之前一直想要拉拢陆寻,其实并不是因为陆寻真有多大才能,而是他夜观天象,发现南方本来已经开始暗淡无光的紫薇星,忽然又亮了起来,以此同时,紫薇星旁竟然还伴有一颗缓缓升起的南极星。
“陆寻,又是这个陆寻!先生当年极力拉拢此人,本王念其才,这才没有对其痛下杀手,没想到今日竟遭其反噬。”朱棣难掩怒容。
姚广孝手捏念珠,快速的转动着。“陆寻将是我等靖难之役最大的变数!”
“那本王即刻命令杨荣,利用金陵的暗线,将陆寻除了。”朱棣眼神里尽是杀机。
“金陵城中的暗线不到万不得已,万万不可暴露!”姚广孝此时还不想动用金陵城里的暗中力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王爷明日绕道凤阳府,哭陵去!”
“本王明白了。”朱棣闻言,不由精光一闪,还是老和尚厉害啊!一招哭陵,本王定要哭出个山崩地裂来,看谁还敢说我是汉时刘濞。
宣传司这次可谓是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来,不仅将太祖遗训,刊印成册,传诸于天下,还编出了太祖当年训斥燕王的桥段,总之啊!这舆论导向基本上握在了朝廷的手里。
“陆寻果然没有让朕失望啊,听说江淮等地,有的百姓还将燕王比作是那安禄山呢!说他血液里有胡人血脉,就不是纯种的汉人。”朱允文将陆寻整理回来的报告,粗粗浏览了一遍,权当是饭后茶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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