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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一章 何为福将

汉臣 光棍琉璃 5169 2024-01-30 13:22

  六月末,虎贲四健将领着两万余步骑出芒干水,一路向北清剿鲜卑部落。

  由于铁勃儿先前的大肆围捕掳掠,云中营这大半月来几乎没碰到游牧鲜卑。

  此日,云中营继续向北行军,见前方绿植减少,沙丘显现,即召路途熟知者前来问话。

  四健将的规划没有杨、姜二人详细,他们也未翻阅古籍,更不会记录行程地势,完全是由北境的汉遗民指路,秉承的策略就是走着看,没路了再想办法。

  中军列左侧,站一矮个汉人,铁勃儿指着前方沙丘向此人问路“驹引,你这个贼球不是说前方有个湖吗?这漫漫黄沙你作何解释?”

  “将军,前几年小人来此地时就是一湖泊呀,许是这两年风沙吹得紧,给埋了吧。”

  良驹引,父为汉人,母为鲜卑,自称是常年在北地草原行走的酒粮商人,实则半辈子没走出过云中郡外百里,他哪知道前方境况,全是为了保命信口胡诌。

  “嗯,那你说现在该怎么走?”铁勃儿对良驹引的身份并无猜疑,主要是这厮前几次都蒙对了。

  “将军,容小人想想。”良驹引低头装作沉思,过了半刻道“将军,我们应该向东走,绕过这片沙海,依水向北。”

  “知道了,退下。”

  继,云中营转向东侧行军,又七日,终于发现了鲜卑人的足迹。

  此间地势有山丘,小河顺丘北蜿蜒,山麓较为平坦,草丰叶嫩,丘半坡处可见大量帐篷,营地外围垒有矮石墙,其侧有一木桩围场,数以千计的牛羊在此圈养,俨然是一个大型聚居部落。

  飞熊快马即探得军情,折返数十里外的云中营,将此事报予四健将。

  “踏踏踏。”

  飞熊令兵奔行先锋军外侧,高呼道“将军有令,全军止步,原地休息……”

  会见中军,四健将席地而坐。

  “据探马所言此间营寨有四五千众,行帐多见赤髯碧眼者,是鲜卑无疑。”铁勃儿手持一锐石在地上画出营垒简况。

  “铁校尉想要怎么打?”王闯手握枯枝作问。

  “夜袭为佳,白日容易引起敌人警觉,跑了岂不可惜?”铁勃儿最擅长的就是夜袭战,这全是逐胡策中积累的经验。

  “那本将依旧在外侧应,捕杀漏网之鱼。”丁响是四人中武艺最差的一个,他也有自知之明。

  “此次让本将作先锋,诸位以为如何?”关枣郑重其事的说道。

  丁、王二人皆惊讶的看向关枣,这人在逐胡之初可是连刀都不敢拿。

  铁勃儿摇头一笑“关校尉勇气可嘉,不过为防差错,还是由本将来吧。”

  飞熊军在虎贲营中一直是中流砥柱,也是取胜的保障。

  “诸位且让本将来一试,若败了,铁校尉再战不迟。”关枣起身,拱手请愿,他这人极爱脸面,也希望证明自己。

  “也罢,那就由关枣为先锋。”铁勃儿作为主将,敲定出战人员。

  “多谢铁校尉。”

  是夜,鲜卑营地前。

  寨门篝火,三五牧民围坐,聊着闲话,时不时传来大笑声。

  “呼!”

  一股夜风吹过草地,虎贲营甲士显现在杂草丛中,皆作趴伏,目光紧盯营寨。

  关枣微微抬手,甲士分左右两列弓腰前行,直至到达战前预定位置。

  突然间,关枣一步跃起大喝“随本将杀入敌营!”

  声传令达,四周甲士蜂拥而起,冲向矮石墙。

  “刃!”

  关枣一刀砍翻寨门巡逻的牧民,携七八卒杀入营地,左右帐中或传惊呼,或传惨叫,整个营地乱成了一片。

  半个时辰后,关枣身旁聚集的甲士越来越多,而他也杀到了营地中帐处。

  继,一卒持刀率先冲入帐内,不到半刻此卒的尸体撞烂帐布,飞出二三丈。

  “啊!”

  一身材高大的皮甲将领持大刀杀出帐门。

  关枣见状,踏步直冲,环刀劈向皮甲将领的胸膛。

  皮甲将领以刀杆格挡,右腿瞬起脚,踹退关枣,再跟一刀欲取关枣项上人头。

  “嗖!”

  就在将领追砍之际,外侧一发暗箭命中将领左肩。

  将领吃痛弃刀,转身逃跑。

  “嗖!”

  王闯二挽弓,一箭命中将领后颈,穿喉而过。

  “关校尉可否受伤?”王闯大步上前拉起关枣。

  “多谢。”关枣看了一眼那胡将,双目一狠,再次提刀冲向其他胡卒,他要走的路还很长……

  天拂晓,战事罢,虎贲营大获全胜。

  ………………………………

  几日后,弹汗山王庭。

  一位年轻的鲜卑单于正在堂中踱步,此人名曰骞曼,和连之子,檀石槐最正统的继承人。

  本来骞曼可以成为草原的头狼,带领狼群继续向南侵吞汉家土地,但全因魁头与他争权,致使整个鲜卑大部落联盟分崩离析,而今魁头的兄弟步度根却向他发来了求援书信。

  “你们说本单于该不该救步度根?”长时间的内部权斗让骞曼的追随者越来越少,每一次战事他都要慎重考虑。

  “单于,不可不救啊,若步度根、扶罗韩一死,陈道便会直取王庭,此乃鲜卑与汉廷之战,我族应同仇敌忾。”一将谏言道。

  骞曼长舒了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那就出兵打强阴城的张合,尔等谁愿为先锋?”

  骞曼此话一出,堂中尽显沉默,口上呐喊助威是一回事,实际派兵就是另一回事了,谁也不想用自己部落人的性命当做枪头。

  “而等这是何意?难不成要让本单于亲自上阵吗?”骞曼怒喝道。

  “单于,阙居部骁勇善战,让他们去定能取胜。”

  “阙居的孙子漠达泥力可撼山,的确是最佳人选。”

  众将纷纷谏言,他们都看中漠达泥的领地。

  “漠达泥在北数百里外,让他去真的妥当吗?尔等口口声声说要救步度根,就不愿派一个兵卒吗?”骞曼对这群唯利小人失望透顶,心叹昔日热血雄壮的部队去了何处?

  “报!”一卒快步冲入堂中。

  “何事?”

  “阙居部被汉军所屠,漠达泥大帅已战亡。”

  骞曼目色大惊“漠达泥在草原腹地,怎么可能?”

  “单于,漠达泥的尸首现已运至王庭。”小卒再言。

  骞曼平复了片刻,环视了一眼堂中诸将“哪位将军愿去北境追杀汉军,为漠达泥报仇?”

  众部落首领亦不言。

  “呵!”骞曼自嘲一笑“罢了,都退下吧!”

  “是,单于。”

  至此,弹汗山王庭出兵的计划胎死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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