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冷着脸,“我不是来听你讲典故的,就问你一句话,如此可有破它之法?”
张弘闻言,眼睛瞟向远处魏国水师阵型,摇头低声道:“此阵前锋变化莫测,不可正面与它争斗,唯有迂回敌后,方有破阵之机。
但如今水师退至上游,难以顺流迂回,且魏军有河心石台,足可抵挡,想破阵,很难。”
大皇子闻言,死死盯着那河心炮台,那炮台上弩炮齐备,耀武扬威,还把魏国旗号升了起来,完全不把夏国水师放在眼里。
见此情景,大皇子脸色更加阴沉,死盯着张弘,“难不成张将军真的一点方法都没有?堂堂夏国水师竟要被一方小小石台阻住?”
张弘闻言,却是不慌,他语调依旧低沉,“末将却有一计,只是需要大皇子殿下点头。”
“但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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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国水师一顿休整后,忽见二十艘快船飞出夏军水阵,瞬息散成扇形,飞快冲往石台,似欲要强行登台,夏军岂容他们得逞,炮石乱飞,瞬间击沉两艘。
片刻工夫,二十艘快船毁了大半,在岸上观战的魏军各路大小将领一片欢呼,只有曹老将军忽觉不对,皱眉道:“好家伙,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么?”
属下不明,闻言讶道:“什么意思。”
曹洪指着快船之后,道:“你们看那里!”
诸将定睛细看,只见一艘艨艟大船,上带一张投石机,悄然蹑在快船之后,趁着快船吸引夏人目光,向石台飞快进逼。
艨艟之上,一人身着白衣,手持竹篙从舱后抢了出来,隔得虽远看不清眉眼,不过举止间形态潇洒,挥斥方遒,透露出一股独有的睥睨之势。
“好家伙,这是何人?”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但见此人身法若电,蓦地腾起五尺来高,跃向弩机,落足瞬间,五名夏军同时扳动机栝,白衣人顿如离弦之箭射向河心石台。
方华借弩炮之力,掠空而出,夏军不料他使出此招,惊奇万分,顿时齐齐发喊。
夏军轻舟快船守在台旁,众军引弓待发,本是防备夏人快船登台,此时见状,乱箭如雨,激射方华。
方华身在空中,舞动竹篙,结成一张三丈方圆的大盾,密密层层,将箭矢荡落江中。但弩炮之力终究太弱,方华虽用上自身纵跃之力,仍难及远,被这箭矢一扰,势子倏缓,离河心石台尚有五丈来远,便无以为继,落向河心。
要知此处水流被巨石一阻,变得湍急无匹,人一落水,立时会被卷往下游。
夏军眼见功败垂成,无不失声惊叫,魏军则欢呼四起,声震信河。
就在落水刹那,方华手中竹篙忽地平平伸出,加上手臂之长,不长不短,前端正好顶在石台边缘。
瞬息间,方华内劲迸发,波的一声,竹篙受力弯转;方华借篙身弹力,倏地一个筋斗,再度翻身跃起,凌空一晃,已到石台上方,人未落地,嗖嗖两篙,便搠翻两名夏军。
台上除了发炮军士,尚有两个十人队守卫,见状纷纷抡刀舞矛,来斗方华。
方华大喝一声,挥篙迎上,势若虎入羊群,虽是一支竹子,到了他手却无异长枪大戟,直杀得一身白衣尽成血红。
不到一盏茶工夫,石台夏军死了大半,夏军再无炮石威胁,张弘见状大喜,忙击鼓进军,抢占信河拐弯处。
魏军躲在石台后面的水师见状,急催舰船来抢炮台,箭矢纷纷向台上攒射。
不料台上巨矢大石成堆,本是用来发射弩炮,这时却成方华壁障。
方华躲入其后,一旦有人登台,便冲出杀戮,如此反复数次,夏军水师已进到石台之前,岸上的步军也趁机向前方的魏军阵地轰击,骑兵四处兜截,魏军顿时陷入苦战。
曹洪没料到夏人中竟有如此人物,心中惊诧,到此之时,石台陷落,除拼死拦截,已全无它法。
想到此处,曹洪心中涌起一股悲愤,今天就要战死在此处,也要拖住夏军,给援兵争取时间,以报陛下厚恩。
但见曹洪令旗挥处,金鼓雷鸣,以助水师军威,魏国水师听得鼓声,船桨翻飞,硬着头皮逆流而上,和夏国水师混战到一处。
杨信阳抢了一艘轻舟,四个桨手得了命令,唯杨信阳马首是瞻,使出吃奶的劲儿划船,然则终究慢了一步,眼见那个白衣神秘人跳到石台上,掀起一阵腥风血雨,顷刻间,一人竟然几乎灭了小岛上的魏军,石台一陷落,魏国水师是万难抵挡夏国艨艟巨舰的。
“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