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嫔也是个明白人,怎么如今竟然愿意屈居人下,当初可是铆足了劲儿,才从那些人里挤出来的,难道你都忘了?”折心见静嫔不愿意,当下就冷了脸,他决不允许有人坏了主子的计划。
提起往事,静嫔满心羞耻,当初的苦难日子实在是不堪回首,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我没有忘记,你不必提醒我。”
“既然没有忘,那为什么如今退缩了?”折心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静嫔,“你当初的那股狠劲儿呢,难道如今这样的日子就已经将你磨平了?想不到,你当初那样志向远大,如今竟然就满足于这些小利。”
静嫔恼恨,“这种事情,一旦被发现的话,我还有活路吗?我虽然想要享受荣华富贵,可也不想丢了自己的小命。就算有再多的荣华富贵,那也得有命来享啊!”
“你只要做得隐蔽一些,不会有人发现的。”折心才不管这个,只要能叫静嫔答应就行了。
“这种话,你也就去骗骗那些三岁小孩子,想要用这话糊弄我,那你还是算了吧。我虽然不是很聪明,可也不是个任人糊弄的傻子。”静嫔态度坚决,她不想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赌。
“好好和你说话,你不听,非要我用强硬的手段吗?东西我已经送过来了,不管你答不答应,这事定是你必须去做的。”静嫔没有丝毫改变想法的意思,折心也懒得再说好话了。
“凭什么?”
“就凭你只是白狄的一条狗,你家主子都让你听话了,就别在这里挣扎了。东西给你,你尽快把事情办了,别叫主子操心,不然你该知道你自己会有什么下场的。”
“你威胁我?”
“这算什么威胁?不过是和你实话实说,你要是老实听话,我也用不着这样了。三天之内,如果事情没有办成,你也不必活在这世上了。”折心亮了亮手里的剑,该要说的话也完全说明白了。
折心潇洒离开,静嫔愤怒地将屋里的花瓶摆件砸了个稀碎,怎么安安稳稳活着就这么难呢?
一通发泄过后,她也只能默默将蝶醉收好,本来就是别人手里的一个玩意儿,怎么能奢求有自由安稳的一天,还是老老实实听话吧,好歹还能多活两天。
“主子,怎么把屋里的东西都砸了?”多娜端着茶水进屋,被眼前乱七八糟的屋子震惊了,“这些东西都砸了,等会儿怎么和皇后娘娘说啊?”
“皇后娘娘不会管这些小事的,你就别在这儿操心了。把手上的东西放下,我有话要问你。”心里已经下了决定,静嫔自然是要早些筹谋的。
“主子有话还是等会儿再说吧,这屋里也没地方下脚,奴婢先把屋里收拾了吧。”多娜跟着静嫔在小院里待久了,性子也沉稳了许多。
“东西等会儿再收拾。”静嫔心急,是一刻也不想多等。
多娜只得放下手里的东西,“主子,您有话就说吧。”
“多娜,当初咱们从白狄来的时候,你还记得主子的话吗?”静嫔苦涩一笑,她是真的不想记得那些话的。
多娜原本还算开心,听了静嫔的话,瞬间就愣住了。“您怎么突然就说起这个了?”显然,多娜早已将当初那些话抛在脑后了。
静嫔将蝶醉放在面前的桌上,“你看看这是什么?”
“这是?”多娜盯着桌上的荷包,并没有认出来是什么东西。
静嫔将荷包往前一推,“蝶醉。”
“蝶醉!”多娜大惊失色,被这蝶醉二字吓傻了。
“就是蝶醉,今日有人将这东西送到我手上,让我将蝶醉下到皇上的饮食里。”
“一定要这么做吗?如果事情被发现了,咱们可都得死。”多娜吓得半死,若不是顾忌着隔墙有耳,早就扯开嗓子喊了。
“你以为我想去做这件事吗?人家已经把刀架在我脖子上,哪里还有我选的余地。”静嫔越想越觉得苦涩,这世上的日子怎的就这般苦,比黄连还要苦上三分。
“可是……若是真的被发现了,我们真的会死的。”多娜怕了,她觉得现今过得很好,她只想这样安安稳稳过下去,再也不想掺和在那些可怕的阴谋诡计里了。
“是啊,会死的。可是若是我们不去做,只怕死得会更快。那人能轻轻松松把东西送到我手上,要了我们的命,也一样是轻轻松松。”静嫔将蝶醉一把抓在手里,“多娜,你别怕,我和你说这个,只是想要你帮我找个合适的人来动手,其他就不必你管了。到时候就算是事发,我也会将事情一力承担,不会沾染你分毫的。”
“主子,奴婢不是想要将事情都推给你。”多娜急忙辩解,生怕静嫔会误会了她。
“我知道,你一向是个心善的,你跟着我这些日子,对我还是很好的。我也想过了,只要我将事情一力承担,你就能逃过一死,到时候你就拿了我积攒下来的东西,总能过个好日子的。”
“主子,这不是您能一力承担的,这件事太大了,您会死的。”多娜对静嫔已然是有了感情,哪里能看着静嫔去死。
“傻丫头,这是必须要去做的事,反正都要死,死我一个就好了。”
“主子,您别说这样的话,这件事就算是您想要一个人担下来,也不是能按照您想的来的。反正都是死,奴婢陪着您。就算是死,咱们主仆两个也有个伴儿。”
“多娜,我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你不必做到这个地步的。”
“主子,您就在这儿好好待着,奴婢这就去寻摸合适的人选。”
转眼就是六月初六,温嘉棠成亲的大日子,路柔自是要出席的。萧律真和谢晚芙看在路柔的面子上,也亲自去了一趟,温家这回可是风光无限了,毕竟可没有哪家有这么大脸面,竟然能请得动帝后出席。
为着这个,温家一家子可是对路柔感激得不行,这一高兴就轮流给路柔敬酒,一不小心就叫路柔喝多了酒。
等到晚上回路府,路柔已经醉得站不住了,要不是有玉蒸和玉骨扶着,只怕早就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阿真,你将阿柔送回去吧,她这站都站不稳了,别不小心出了什么事。”谢晚芙看路柔醉醺醺的模样,实在是不放心。
萧律真失笑,“还真是难得看到阿柔这样,竟然连你都要来担心她。好了,我送她回去,你也赶紧回去歇着吧,今日也累了一天了。”
“好,你赶紧陪着阿柔回去,我也回去歇着了。”
萧律真看玉蒸和玉骨费劲巴拉的样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你们松手吧,我来抱她回去。”
玉蒸和玉骨将路柔交到萧律真手上,这才退下,萧律真力气大,轻轻松松就将路柔抱起身。到底是男子,脚程快,不过一会儿就到了路柔的院子。
“你们去厨房要一碗醒酒汤,再准备热水和寝衣,要快。”萧律真将路柔放到榻上,心里一片柔软,他还是头一次见路柔这般,醉酒之后比平日里醒着多了分可爱,实在是叫人喜欢。
玉骨匆匆去了厨房,要厨房里煮醒酒汤,厨房里听说是皇上要的,自然是动作飞快。
“你们动作快些,再烧些热水。”玉骨也帮不上忙,就到一边等着。
得了吩咐,该动的人都动了起来,厨房里立即就忙了起来。这人一忙起来,就容易出岔子,醒酒汤煮在锅里,不知从哪里伸出一只手,在锅上一晃而过,蝶醉就轻轻落到了醒酒汤中。
也没等上多久,玉骨就端着醒酒汤回去了,回去之后,萧律真亲自将醒酒汤给路柔喂了下去,又叫玉蒸几个帮路柔换了舒适的寝衣,才将路柔抱到床上歇息。
忙活了一通,萧律真也累了,简单洗了个澡就睡了。
“主子,那人传了口信来,蝶醉已经下到了皇上的醒酒汤里。”多娜悄悄和厨房里人交换了消息,就趁着夜色回了小院。“主子,这下,那人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或许吧,我也不知道。”事情成了,静嫔心里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怅然,“多娜,我现在只希望事情不要被发现,那样咱们就能安安稳稳过自己的日子了。”
“是啊,只要事情不暴露,咱们就能安稳下去了。”多娜也念念有词。
蝶醉不愧是白狄的秘药,不过是一夜的工夫,已经叫路柔身上生出了香味。
萧律真一早醒来,还未睁眼就闻到一股似是花香的香气,坐起身,却发现屋里没有任何花的存在,循着味道找了一遍,才确定了花香是路柔身上的。
恰好路柔此时醒了,看萧律真盯着自己,唬了一跳。“怎么了,这样盯着我,倒叫我被看得有些心虚了。”
“阿柔,你最近是喜欢用香料来熏衣裳吗?”萧律真好奇是什么样的香料,便多问了一句。
“没有啊,我最不喜欢香料了,闻着叫人心里不舒服。好端端的,你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你真的不爱用香料?可是我闻着你身上有股香气,好像是花香,但又不大像是花香,这才多问你一句的。”
路柔抬起手臂,凑到衣袖上闻了一下,果然有股香气。“嗯?真是奇怪,我这衣裳上怎的多了股香气,我一向不爱用那些的,难道是玉蒸弄的?”
见路柔也不知道香味的来源,萧律真也不多问了。“管它呢,有香味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我闻着倒是挺香的,就别在意这个了。昨晚你喝多了,想必这会儿也该饿了,赶紧起了,咱们一块用早膳去。”
路柔也不在意,理所当然地认为是玉蒸用香料熏了衣裳。“你不说我还不觉得,现在一说,我倒是真的觉得饿了。”
两人起了,自有玉蒸进来整理床铺。收拾的时候,玉蒸也闻到了香味,“奇怪,娘娘一向不爱用香的,什么时候用了这样的香料,闻着倒是挺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