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色而又胆小的男人,精明而又谨慎的奸商――这是娄方怡给林创下的定义。
回到家的娄方怡反复咀嚼着林有珠所说的每句话,最终得出上面那个结论。
林有珠的身份已经得到证实,他提供的消息应该不假。
再想一想劫囚车的必要性,娄方怡终于下定了决心。
打定主意之后,娄方怡起身把大门关上,回到屋里,拉开卧室里靠在西墙的衣柜。
衣柜分两格,右侧一格放的是短衣服,用两块横向木板将衣柜隔为三层;左侧一格放长衣服,无木板隔断。
娄方怡拉开左侧的衣柜门,把长衣服往一侧归置了一下,伸出中指指节在衣柜后壁敲了六下。
“当当,当,当当当。”
两长一短再加三长,这是一个特殊的暗号。
片刻之后,就见后壁板往右一滑,竟然露出一道暗门来!
娄方怡跨步进了衣柜,进入暗门,同时把衣柜门带上,把归置好的衣服重新散开,再关上暗门,就进入西邻的房间。
房间里站着一个高大粗壮的中年男人,等娄方怡进来,把手上的一幅长卷放下,正好把暗门掩住。
“小姐,有事?”中年男人把娄方怡让到椅子上坐下,开口问道。
“东山,明天你摸一摸一个叫林有珠的情况,最好掌握他的住处,明天晚上将他秘密干掉,不要让他活到后天。”娄方怡冷冷地说道。
东山就是娄方怡收服的匪号叫“东山鹞子”的土匪头子孙永久,来到南京之后,为了避免引起别人注意,化名东山。
孙永久身有武功,枪法出众,而且身强力壮,正是娄方怡的最佳护卫。
而他本人当初之所以投降日本人,决定性的原因就是贪恋娄方怡的绝世美貌。
所以,当娄方怡提出让他跟着来南京时,孙永久没有一点迟疑,放下自己的所有,跟随娄方怡来到南京。
比邻而居? 暗道相通? 这都是孙永久的主意。
他在长期的土匪生涯中,见过太多的这种暗道。
当然? 那都是好人家用来防他们的。
“这是个啥人?”东山警惕地看向娄方怡。
娄方怡看到东山的表情? 知道这家伙一听到自己跟男人打交道心里就不是滋味,尽管自己要杀了这个男人。
东山尽管知道独霸自己不可能? 但仍是醋味十足――这种表现,让娄方怡感到东山既可怜又可爱。
“一个年轻的商人? 开了一家贸易公司。”娄方怡说道。
接着? 娄方怡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
“小姐,姓林的真是商人?他会探听到特务处的消息?”东山听了娄方怡的介绍,皱眉问道。
“这不用怀疑。我跟他认识,纯属巧合? 不是他有意为之? 是庞星汉利用我勾引他的。”娄方怡说道。
“小姐,我看还是小心些好。姓林的身上有疑点。”东山还是不太放心。
“还有什么疑点?”娄方怡问道。
“按你的说法,你第一次和他见面,在庞星汉走后,他没有对你做啥? 而是直接走人了,第二次又跟你谈得很投机? 这里面是不是有点啥?为啥发生这种改变呢?还有,他对你只是言语上说些不三不四的话? 没有动作,这合乎常理吗?他还是不是男人?”东山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些我都想到了。第一次他之所以没敢对我动手动脚? 是因为他可能想到了以后我会成为朱道山的英文秘书? 有点投鼠忌器的意思吧。第二次只所以又热乎了一些? 也是在这种想法的基础上,产生了利用我做生意的念头。
至于说他是不是男人,我看很正常。很明显,他对我很感兴趣,若不是我表现的一直想往上爬,他不会放过我的。”娄方怡说道。
“就算投鼠忌器,我也感觉不可思议。他那么有定力?绝色当前而不动心,他还是不是男人了?就算你以后能成为朱道山的秘书,那也是以后的事,难道你会主动跟朱道山说起这等事?他怕的没有道理吗?”东山还是有些不放心。
“也许他不是怕朱道山,而是怕我记恨呢。要知道,他如果动了我,那就是乘人之危,他不会不担心我会记恨。”娄方怡说道。
“小姐,你不懂男人的心思。男人都是色胆包天,能抵住你的诱惑的,不是圣人就一定别有用心。所以,还是小心一些好。”东山仍是摇摇头,表示了谨慎的态度。
“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嗯,这样,明天你仍按原计划跟踪姓林的,最好摸清他的住处。我令‘梭子蟹’他们去劫囚车,若成功,你再去除掉姓林的。如果不成功,那就说明林有珠有问题,我们立即逃走。”娄方怡终于还是信了东山的说法,把原计划做了个小小的改动。
“嗯,如此安排万无一失。这样,明天我先买两张去上海的火车票,见机不对,立即走人。”东山说道。
“好,就这么办。我走了。”娄方怡站起身来,伸手掀开画卷。
“小姐……,别忙走啊。”东山站起来,唤了一声,炽热的眼神望着娄方怡。
“大白天的不安全。晚上我再过来,等我哈。”娄方怡当然知道东山想什么,回头微微一笑说道。
“好。”东山连忙点头。
娄方怡走了,东山还怔在当地。
他跟娄方怡早就有了床第之欢。
自己背着汉奸之名,舍弃了家业和在大山里逍遥自在的生活,竟然甘愿成为这个女人的裙下之臣,真是不知道图什么?
这个女人若是只为自己守身如玉也就罢了,偏偏她的身份注定了她不会属于某一个男人,而且还会不停地利用自己的身体去完成一个又一个任务。
对于她,东山想过独自占有,但在得知她的身份后又知道这不可能。
如果用中国传统观念来衡量,像娄方怡这种女人,就是个会遭人唾弃的“破货”、“烂货”。
可东山始终没有这种鄙视的心思,好像娄方怡偶尔给他一次,他就心满意足。
他觉得对于娄方怡的喜欢,简直着了魔,甚至可以用不可理喻来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