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一副打闹的样子,静静地站在树下的叶宜中,脸上好似露出了一丝缅怀的神色,像回想起了什么一样。
但他并没有过去和其他人一起,他不是李辑,他的性格做不出这种事。
相对来,六道之中,御直们感情最深,相处最好的估计就只有四道了。
也难怪,四道的指挥使都是这么一个吊儿郎当的人,手底下再怎么正经的人迟早也被带跑偏。
玉衡当时刚刚进入四道的时候,性格来,应该与自己是最像的,但是这才过去几年,感觉玉衡已经快要被四道那群人给带歪了。
看着眼前的景象,叶宜中心里也在想着,自己的六道会不会有些压抑了,要不要也学一下四道?
想到这里,他忽然看见在一旁蹲着毫无仪态的李辑正手里捧着一只鸡,使劲地从鸡身上咬下了一大块。
李辑心有所感一样,突然抬起头,递上了被啃了一口的鸡,示意了一下,叶宜中忽然打了一个寒颤,然后使劲地摇了摇头。
还是算了,最近大概是有些许疲惫了,怎么会产生如此可怕的想法,简直不能想象。
还是回去休息吧,叶宜中转过身,准备离开这里。
忽然后面传来一声破空声,有一异物在他后面袭来。
无聊,叶宜中想也不想,左手成剑指,轻轻一扬。
“轰!”
在他身后,一块泥土,凭空炸开,引得泥块四散而落,其中好像还夹着什么其他东西。
李辑手里捧着鸡,目瞪口呆。
叶宜中轻轻地拍打了一下身上的衣物,随即转过身,一副淡淡的神情,刚刚想开口什么。
“叶宜中,你大爷!”李辑突然破口大骂,这一下把叶宜中给弄懵了。
“我知道你一大早没吃早饭,你又不是喜欢和别人分食,我心里做了多久的斗争才舍得把一整只没开的鸡给你,你就这么给我毁掉了?!”李辑跳着脚,气急败坏地骂道:“不吃,你早啊!”
“???”
这下,叶宜中也懵了,再也保持不住脸色那淡淡的表情了,连忙往四周散落的泥块望去,果然,泥块旁还有几块鸡肉,还热腾腾地冒着香气,细细闻一下,还有香味呢。
这,叶宜中有些尴尬了,随即咳了一声,淡淡地开口道:“咳,我误会了,我给你做一只当做赔罪吧。”
“哈?”不但是李辑,韩菱菱等人也愣住了。
叶宜中,六道指挥使,修为高深,性情冷淡,而且有洁癖,这在内御直早就不是什么新闻了。
别做饭,就是摆着饭碗的桌子上有一丝污迹,他若是不想办法擦干净,他断然是没办法吃饭的。
平日里,若是他公务全部办完了,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提着水桶拖把把房间拖一遍,擦一遍,力求做到一尘不垢。
而进入了六道的御直们,一个个也有样学样,整个御直阁,六道的队舍是最为整洁和干净。
可惜这个没有什么奖励,若是这个能挣钱,内务衙得给六道发钱。
所以尽管他和自己指挥使关系最为要好,虽然也不知道为什么能凑到一块,但是感情再好,叶指挥使也没有到过自己指挥使办公处。
因为,自己老大的办公处实在太乱了,自己都看不过眼,更别时候有洁癖的叶指挥使了。
现在他开口要做泥焗鸡,满手粘稠的黄泥,他受得了?
“你确定?”李辑满是疑惑:“先不你根本没有下过厨,就这做鸡的步骤,你能忍?”
“莫要看,只是区区几步而已,方才我已经看清楚了,算不得什么。”叶宜中一脸淡定:“再这泥巴,又有何难,我不碰不就是了。”
话音一落,他双手一凝,“咔嚓”几声,一层薄薄的冰便覆盖了他的双手。
哇哦-
韩菱菱等人都忍不住哇了出来,这灵力的运用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还能把玄冰剑诀当手套用,真可怕。
嗯,洁癖真可怕。
“唰”一个御步,叶宜中来到泥堆前,稍稍有些皱眉,但还是用裹着一层薄冰的手拿起了一只鸡,另外一只手抓起了配料:“开始了。”
腌制,放进荷叶,包裹好,用绳子打结,然后用粘稠的黄土包裹好整只鸡,一整套流程下来,行云流水,潇洒到不得了。
韩菱菱和若依几个女御直一脸崇拜地看着眼前面无表情认真在做着泥焗鸡的叶宜中,不亏是指挥使,太帅了。
“嗯?火还是有点。”叶宜中看了看窑里的泥块,还没有完全烧红,摇了摇头,随即手一扬:“伏火。”
“轰”一股猛火从泥块的缝隙中冒出,叶宜中有些满意地点零头,随即把鸡放了进去,然后依样画葫芦,把鸡给盖好了。
“咔嚓。”手上的冰块碎去,叶宜中拍了拍手,站了起来:“等着吃吧。”
“嗯嗯嗯”李辑等人疯狂点头。
不多时,泥块被挖了出来,李辑心急地隔空一掌,泥块四散,露出了荷叶包裹的鸡,李辑韩菱菱众人露出了有些怪异的神情。
“怎么了?”叶宜中负手在后,发现预想中的惊叹声没有传来,倒是传来一股倒吸气的声音,忍不住转身一看,当看清了眼前之物时,他的脸色有了几分尴尬。
“咳,回客栈之后,我给你们买只酱油**。”
旋即一个御步,消失在原地。
而在众饶围观中,荷叶已经变得有些焦黑了,荷叶中间静静地躺着一块焦炭。
鸡?
“是鸡吗?”李辑挠了挠头
“是**。”源皱着眉头伸出棍子搅弄了一下那块焦炭。
“嗯,应该是**。”韩菱菱很肯定地点零头。
于是,一场难得的野炊,一道难得的美味,泥焗鸡,就在叶宜中-六道指挥使的最后一道菜中完美地落下了帷幕。
至于陆昭武的鱼?
哦,也就那样。
傍晚,夕阳西下,红红的阳光把整个大地染成了红色,溪水被折射得熠熠生辉,波光粼粼。
微风徐来,倒有了几分寒意,家家户户已经升起炊烟,远处时不时传来几声声调略长的叫喊声,正呼喊着自己的儿女回家吃饭。
河边的众人把东西收拾妥当后,便三三两两结伴散去,返回了客栈,回程自不必提。
待一众热回到客栈时,城中已华灯初上。
吩咐了众人收拾好行囊,明日一早便要启程回到都城后,李辑便自行回到了房间,众人也随即散去。
看着楼上李辑的住处,韩菱菱和陆昭武两人欲言又止,互相推诿,最后只得一起走了上楼,硬着头皮敲开了李辑的门。
“哇,真厉害,你们是怎么做到的。”李辑手捧着一杯茶坐在椅子上,韩菱菱和陆昭武正一脸尴尬地低着头,桌面上摆了一叠黄色符纸。
“老大,我们也不想的,当时情势危急。”沉默了一会,陆昭武咽了咽口水开口道。
“等等,别你们也不想这句话,你先告诉我,你们怎么做到的?”李辑一摆手,把手放在那叠符纸上,好奇地问道:“这里起码有几百张灵隔符了吧,你们是把北境那几家御直所的家底都给掏空了吧,人家让?”
“我们是借了老大的名义拿的,他们也不敢不给。”韩菱菱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腮边。
“哦,原来这样,还算给我点面子,不过也没用不了这么多,那那条巨蟒的怨气,五十张灵隔符就足够抵御半了。”
李辑点零头,手按了按那叠符纸:“这些找个时间让人给带回去吧,他们御直所不像我们直属,这些都是按季分配的。
我们也不贪自己同袍这些,那消耗掉的五十张,回去时候从我们道里拨回去给他们吧。”
“不过这叠灵隔是不是太久没用了,怎么感觉灵力这么少,内务衙那班家伙不会拨了些次品给北境的同袍吧?”
“这个,老大,我们不止用掉了五十张。。”陆昭武咽了咽口水,吞吞吐吐地道。
“嗯,不止五十张?”李辑皱了皱眉,随即转念一想,了然地点零头:“八十是吧,也无所谓,都补给人家吧,毕竟以你们的修为,可能八十会比较保险一点,人没事就好。”
“不是,还差一点点。”陆昭武和韩菱菱的头越发低了下去。
这下,李辑一脸正色了起来,探着头低声问道:“你们,到底花了多少,不会是一百张吧?”
“不,不是。。。”韩菱菱半才蹦出了几个字。
“哦,那还好,不过我四道这次也算是大出血了,花这么多,接下来,我四道要省着点用了,应该能等到下一次内务衙批下来。”李辑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
“其实,是三百,全部用光了。。。”韩菱菱蹦出这句话后,一下子,李辑的表情凝固了。
他站了起来,双手结印,一道微光扫过房间,整个房间与外界完全隔开了。
“败家子!!!!”
“三百啊啊啊啊啊!”
“你告诉我,你们怎么做到用掉三百灵隔符的!!!!”
李辑在房间里大喊大叫哀嚎着,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眼前这两个快要把头埋进胸里,变成鸵鸟的韩菱菱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