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一片欢乐的混乱后,大量烟雾被吸进了肺部又吐了出来,很快一根根香烟烧到了海绵头底部。
浓烈的烟雾飘散在空中,逐渐从半开的气窗中散了出去。
陆飞收起了打火机,又让战士们把烟屁股捡起来,统一放在了烟盒里,笑着轻声让大家散去。
俘虏们散去恢复了平静,陆飞轻轻拉了下库图佐夫和库尔尼科娃,三人坐到了角落里。
库图佐夫挥挥手,几个战士站在了他们周围。
陆飞轻声问道:“大叔,您来了几天?知道我们会被送到哪儿?还是会被德军枪毙?”
“我和三连的兄弟们被俘虏了两天了,据我知道德军不会枪毙我们,??国人会把我们送去干苦力!上一批兄弟被送走时,我听那个??国人的翻译安抚过大家。”
“送去哪儿?”陆飞按下窃喜的表情,轻声问道。
“不知道,也许是去德国本土的工厂做牛做马,也许是去乌克兰挖煤挖铁,哪个都是累死拉倒的事儿,唉,当时被打死就好了。”库图佐夫萧瑟的叹了口气。
“呜呜,我不想死,更不想被??国人玷污,我怎么办?弗拉基米尔同志,你杀了我吧!你们医生最知道人的身体结构了,求你了。”库尔尼科娃抽泣不停,瘫坐在泥地上的身体不停起伏,波浪一波接一波。
“我这辈子都没打过女人,还让我杀了你?再说了,如果我敢在你脖子上划一刀,在场的这些大老爷们会把我打成肉酱。”
“那怎么办?我不想成为恶心的鹰党军官的玩物。嗯,你把手术刀借我用用!”库尔尼科娃坐直了身体,一脸的决绝。
“拉倒吧,没点魄力自杀那么容易?再说,你在医生面前自杀,到底是考验我的专业能力还是考验我的人性。
说正经的,只要德军将我们转移,送上火车,我们就有机会跑!”
库图佐夫谨慎的看了看周围,低下头在陆飞耳边道:“算我一个,要跑一起跑,哪怕被??国人打死也比累死在煤矿里好,万一送我们进集中营,还真不如自杀算了。”
“嗯嗯,我和库图佐夫大叔一个想法,弗拉基米尔同志,您是知识分子,官衔也比我们高,怎么逃离??国人魔抓,我们都听你。”
“小姑娘说的好,我们都听你的,我第一眼就看出来,你是天生的领袖。”
“哈,你的眼光还真草率随意。现在外面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只能随机应变了。”
他们窃窃私语了几句,大门被人推开了。
一桶水和三大盆土豆扔了进来,德军守卫扫了眼仓库里的苏军士兵。
“你们很多是新来的,别不知死活!保持绝对安静,千万不要心存逃跑的念头,外面吊死的俘虏就是你们的榜样!”
年轻的德军翻译从德军守卫后探出了脑袋,大声的翻译道。
仓库里的苏军士兵虽然大多饥肠辘辘,却没有人扑上去抢,冷冷的看着几个德军士兵。
一个瘦高个苏军战士忽然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声嘶力竭的大喊:
“长官,我叫扎哈尔,我检举新来的弗拉基米尔,他有个小电筒,还有香烟和打火机!让我出去,我还有更多的秘密要告诉你们。”
库图佐夫、库尔尼科娃和战士们脸色剧变,愤恨的盯着他,眼神如有杀气。
陆飞愕然的看着扎哈尔,摇摇头,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戾气!
陆飞杀人无算,平时杀气内敛,一旦杀意冲天,周围的温度似乎都降低了两度。
两个德军冲锋枪手立刻调转枪头对准了陆飞。
“医生,你过来!身边那个白胡子也给我过来!”德军翻译大声道。
陆飞耸耸肩,和库图佐夫一起走了过去。
两个德军士兵一人一个,在他们身上一通摸索,甚至连裤裆都捏了两下。
“大哥,那是我自带的,不是枪。”陆飞膈应的很,苦笑着说道。
库图佐夫比陆飞紧张多了,大冬天,头上汗津津的。
两三分钟后,德军士兵推开了两人,回来冲德军翻译摇摇头。
“扎哈尔是吧,你故意耍我们!揍他!”德军翻译气呼呼的大声指挥冲锋枪手开揍。
“不是啊,我亲眼看到他们一群人抽烟,东西肯定藏在那个女的身上。”扎哈尔大惊,手指着一脸懵逼的库尔尼科娃。
两个德军士兵毫不客气的上去在库尔尼科娃身上一通摸。
库尔尼科娃欲哭无泪,满脸通红。
很快,两人心满意足的过了手瘾,回到翻译身边却摇了摇头。
“长官,什么都没有,两个不大的馒头是自带的。”
“呜呜呜,说我胸小,不活了!”
库尔尼科娃羞愤的捂着脸,跑到角落里去哭了,抢戏的不行。
“哎,这个,重点不是被陌生男人摸了吗?”陆飞愕然道。
“她又不是小女孩,说不定阅男无数,不在乎呢?”库图佐夫耸耸肩,接茬道。
没有搜出什么,他彻底放松了。
德军翻译脸色铁青,看看扎哈尔,毫无征兆的一脚把他踹翻。
“别他妈的鬼叫,你们私人有恩怨,不要找我们帮你出头,呸!”
一分钟后,三和??国士兵走了出去,仓库大门哐的一声关上了。
陆飞还没发难,所有战士一慢慢朝扎哈尔围了上去,人人脸色不善。
陆飞刚想过去,被库图佐夫摁住了。
“弗拉基米尔,别过去,别脏了自己的手!兄弟们,这个混蛋不是我们三连的,格拉斯夫,你处理一下!别弄出声音来。”
遥遥有人答应了一声。
“救…”
扎哈尔一声惨叫还没叫出声,就被人捂住了嘴。
“嘭!嘭!嘭!唔唔唔!”
人潮淹没了扎哈尔,无数拳脚如雨点般落在了他身上。
一开始他还在极力反抗,很快就只剩下无意识的抽动了,最后连库尔尼科娃都上去给了他几脚。
几分钟后,库图佐夫分开人群,走了过去。
“得了,别弄的地上都是血!哥几个,把人抬到角落去,便宜他去那边等死!”
作为正主,陆飞也跟了过去。
“已经死了!谁力气那么大,把人给捂死了。”陆飞摸了摸他的颈动脉,用手电照了照他涣散的瞳孔。
“兄弟们,经过刚才的事儿,这里应该没有反叛者了。如果??国人把我们送到后方去,大家听医生的话,他会带我们想办法逃出去!谁有意见趁早说。”库图佐夫沉声道。
“没说的,都听连长的,听医生的!这样的兄弟让人放心。”
“没错,为了救陌生的兄弟和??国人对着干的长官值得信赖。”
“反正我们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再坏能坏到哪儿去?”
陆飞笑着朝四下挥挥手,稍稍提高了音量。
“兄弟们,现在外面全是德军的步兵,我们只有在转移的时候才有机会逃离,现在我也说不好该怎么逃,需要到时随机应变。现在好好休息吃东西,养精蓄锐!我建议大家,每人留一个土豆在身上。”
战士们低低的答应了,不吹牛的领导反而让人放心。
一个个战士有序的过来领土豆。
陆飞变魔术般拿出一个瓶子,在每个战士手上倒了点盐。
来一个说一句:“不吃盐没力气,别洒了。”
战士们一个个抿紧了嘴,感动的连连点头。
没滋没味的土豆是真不好下咽。
不一会儿周围一片咀嚼声,仓库里绝望的气氛彻底不见了,一种叫希望的东西在战士们心中生根发芽。
仓库中不知日月时间,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大门打开了,熟悉的中年盖世太保笑嘻嘻的带着几个德军士兵走了进来。
他下意识用白色的手绢遮住了鼻子。
“把这个弗拉基米尔请出来,我要和他好好聊聊,维亚济马的坦克英雄,彼得少将的儿子。你藏的很深嘛,我们抓到了大人物!哈哈哈。”
在场的苏军战士们齐齐看向他,眼中除了敬佩,更多的是担忧。
被盖世太保盯上了,凶多吉少。
陆飞心中却只有一个声音。
acion(开拍)!
瞬间戏精上身,演技在线。
他双眼圆挣,一副吃惊的样子,随即眼眸中闪过各种情绪,恼怒、惊惧、重又坚定,满满都是戏。
“知道了又怎样?杀了我吧!我是不会背叛红旗,背叛父亲的!”
“嘿嘿,我们换个地方好好聊聊,你可是我升官发财的机会,哈哈哈,带走!”
“别拉我,我自己走!兄弟们!告诉我爸爸,我没有屈服,没有投降!苏维埃万岁!”陆飞奋力挣扎,大声喊着口号,悲情英雄的姿态跃然纸上。
四周的苏军战士们群情激奋,蜂拥而上,准备去解救他。
可德军几支黑洞洞的枪口逼退了战士们。
陆飞被硬拉出了仓库,大门被关上了。
被一路推搡着的陆飞,嘴角泛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
盖世太保在旁一脸懵逼。
“弗拉基米尔,我只是要和你聊一聊而已,并不是要吊死你,白天也没有反应那么大,你这是列宁附体了吗?”
“你们法西嘶匪帮的话我是不会信的,不吊死我,开枪打死我呢?”
“那倒是,只要你不说真话,不按我的要求办,你的生命安全是得不到保证的。”中年人阴恻恻的笑了笑。
“我好怕,怕你老婆身材不够好哦。”
“你!你怎么那么无耻下流?”
“你都要弄死我了,还不让我占占口头便宜?”
占了便宜的陆飞很快被推进一个小房间。
房间内一张木桌,桌两边两个椅子,房间内别无一物。肃杀阴森的气氛造的很足。
桌上的台灯下,中年盖世太保的眼镜折射着黄色的光,胜券在握的得意写在脸上。
“把他双手反绑在椅子上,你们都出去。”门口一个年轻的盖世太保停了一下,刚要说话,中年盖世太保摆了摆手。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你以为他是谁?开坦克的而已,再厉害的战士在我们盖世太保手里也得变成软蛋!”
话是这么说,年轻的盖世太保还是和两个德军士兵一起,把陆飞反绑的很紧。
随后,几人出去了,顺手关上了门。
中年盖世太保嘿嘿一笑,好整以暇的点了支烟,轻声道:
“弗拉基米尔,在维亚济马带领kv2车组,成功阻击了我军装甲师一个昼夜,让预备集团军一万多殿后部队逃离,你很了不起!又在之后的游击战里碰巧营救了你的父亲彼得伊万诺维奇和他的散兵游勇。
后来在莫斯科保卫战屡立功勋,受了重伤后修养了很久。上个月又在列宁格勒血战了一个月,我说的对吗?”
“怕了吧!有本事放我回去,让我带着兄弟们坐上kv2再好好教训你们!”
“弗拉基米尔先生,你是个战术天才!又是彼得少将的儿子,对我们很有价值!如果不想被活活吊死,还是乖乖投降吧。”中年盖世太保循循善诱的温言软语道。
“那你吊死我啊,空口白牙就让我投降,你是不是傻?”
“我姑且当你不怕死,你总爱财吧?爱美女吧?这些我都可以给你!”
“别扯了,看看你自己,脸色灰暗、胡子拉碴、衬衫领头黑漆漆,一看就知道没有女人照顾。加上手表低级,眼镜普通,应该还是个穷鬼。
你自己都没实现财务自由,也没女人看的上你,还都能给我这些?吹牛不要钱是吧!”
“你!我这是为了帝国艰苦奋斗!我是第三帝国和元首的狂热拥护者!”中年盖世太保激动的大声道。
“拉倒吧你,没钱没女人,奋斗的意义在哪里?打工使我快乐?”
“别扯远了,我只要你写一份给彼得少将的劝降信,就给你想要的东西。”
“哼哼,我就是写了也没用,何况我也不信你。”
“为什么没用,据我知道,你是彼得少将唯一的儿子。”
“他又娶了老婆,我们父子感情破裂了。”
“我无所谓,只要有苏军高级将领的儿子起来反对和招降他的父亲就行,你们的人民就会不信任你们的将军和政府。”
陆飞皱眉不语,知道这事糊弄不过去,可不同意现在就会被严刑拷打!疼啊。想了下,决定使用拖字诀。
“我不写,我要到??国见过你们更高级的主管再谈,你一个小小的随军盖世太保承诺的东西都是空的。等我写了东西,你一枪干掉我怎么办?”
“你!那就由不得你了!”
他嘴角抽动着,从地上的包里拿出一个小布包,慢慢摊在了陆飞面前。
卷曲的布包被拉直,里面是十几把刀,有的长有的短,有点弯弯曲曲,有的带着钩子。
一把把刀在台灯的反光下,寒光森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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