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殿下!
回东宫的路上,三名绣衣御史第一次未被召见就出现在李云兴的面前。
何事慌张?
启禀殿下,刚收到密探消息,西北大营恐有异动。
什么异动?李云兴脸色瞬间凝重。
镖旗大将军吴叔邈出宫后,连书三封飞鸽传书至西北大营。而其中一份,被我们拦截下来,请太子过目。
绣衣御史将信筒递上,他们虽是李云兴的爪牙,但是这类机密信件,并没有查看的权力,只能火速送到李云兴手上。
打开竹筒,里面确实有张字条。
武皇危矣。
这张纸条写得很简短,寥寥四字却信息量极大。
告诉西北大营武皇病危,或许是为了让他们加强戒备,以防驾崩致天下形式大乱。
但吴叔邈一介莽夫,不会有如此深谋远虑。
如若是柳仲卿指挥他发的信件呢?难道是想直接起兵造反?
西北大营乃是吴叔邈的老巢,而且那里驻扎着两万多精锐。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吴叔邈人呢?
禀报太子,他正在离开都城的路上,或许现在正要出城门。
李云兴觉得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如此迫切离开,肯定就是去准备造反事宜!
快传令给禁卫军统领郑和泰,立刻封锁整个都城,严禁任何人出城!
你们去把吴叔邈押到本宫面前来,本宫要亲自审问。
另外
李云兴突然顿住,眼神凌厉地扫过在座众人:谁敢泄露半点风声,杀无赦!
属下遵命!
回到东宫之后,还未去换洗衣衫。
便有一名意想不到的不速之客登门,甚至手持佩剑,怒气冲冲地便要往里闯。
速速通传!我要求见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刚到东宫,现在洗漱去了。王爷,还请稍后。
太监进喜则进了内室代为通传,正好李云兴正在宽衣,他连忙上去帮着整理。
谁?李云兴眉头皱起。
昨晚没休息好,今天又一直奔波,这皇宫上下就没一个安分的东西。
是昭阳王。
原来是柳如絮的心肝义子。
让他等着,本宫昨夜没有休息好,不要吵到本宫补眠。
进喜喏了一声,便退出了卧房。
东宫之外,昭阳王还在等候,数十名禁卫军将大门封的严实,他根本就无法强闯。
进喜走近前去,拱手道:王爷请回吧。太子殿下已经歇息了。
本王今日必须要见到殿下!
昭阳王语气坚决。
那便等着吧。
等到合适?
那奴才就不知道了,自然是太子什么时候睡醒,什么时候才能召见。进喜笑眯眯地说。
你!昭阳王咬牙切齿地盯着他,眼中似有火光迸溅。
王爷若是累了,可以先在墙角休息。待会儿殿下醒了,自然会召见您。只要您耐心等待,便可以看到殿下。
苏昭阳虽然年幼,却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屈辱,就连一个太监对他都敢如此狂妄!
夕阳霞光普照,李云兴才终于醒了过来。
一睁眼便有婢女在身旁伺候洗漱穿衣,平时都是进喜来伺候,今天却没看到他的人影。
进喜呢?
在东宫外,昭阳王一直吵着要见您,进喜公公怕打扰您休息,就把他拦在外边了。
李云兴冷哼一声,这个昭阳王倒是好耐性。
去把进喜叫来。
喏。
随着婢女的通传,进喜三步并作两步走,一路小跑着赶到了寝殿之外,恭敬行礼:参见太子。
李云兴瞥了他一眼,问:吴叔邈抓住了吗?
回禀太子,已经抓住了。但昭阳王一直吵嚷着要见您,就暂时将他安置在大牢里了。
这苏昭阳还真是阴魂不散,以为有了柳皇后的庇护就敢在这皇宫横着走了?
李云兴顿时眼色都深了几分。
让他滚进来。
是!
进喜连忙跑去东宫外,传,昭阳王觐见!
众侍卫这才松了把手,让苏昭阳得以入内。
可谁知,刚走到门外,进喜就在后边跟着说道,王爷,太子殿下说,让您滚进去。
你什么意思?
昭阳王眼睛瞪大,脸部肌肉都因愤怒而扭曲起来。
他堂堂一个王爷,怎么能够被一个阉人如此羞辱。
进喜委屈得说道,太子殿下说了,让您滚进去。
你敢对本王爷出言不逊!可知道会有什么后果!苏昭阳厉声喝道。
此时李云兴正斜靠在软榻之上,目光清淡地落在了他们身上,仿佛置身事外。
这一刻,昭阳王忽然生出一种感觉――仿佛他面对的是一位高高在上,睥睨万物的君王!
苏昭阳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双拳紧握,指甲嵌入了肉里也浑然不知。
就在这时,突然感觉身后被人踹了一脚。
昭阳王就像一个皮球般向侧面跌去,重重摔在青石砖铺成的地板之上,半天爬不起来。
进喜站在门口微低着头,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你你竟敢如此羞辱本王!本王一定饶不了你!
王爷息怒,奴婢也只是奉命行事。太子殿下叫您滚进去,便是要滚的。王爷不滚,那就只有奴婢来帮您滚了。
你!昭阳王顺势就要拔剑。
这时李云兴嗤笑了一声,才缓缓从软塌上站起身来。
这样居高临下俯瞰着跪伏在自己脚底的苏昭阳,让他心中涌现出难以言喻的畅快感。
欣赏完昭阳王这副难堪的模样之后,之后才向进喜问责。
大胆进喜,竟敢如此苛待昭阳王!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听从太子殿下的安排。进喜连忙解释。
胡闹!本宫何时命令过你,让你将王爷踹翻在地了?你简直是越来越无法无天!
奴才该死,奴才自作聪明,奴才有罪
罢了罢了,念你初犯,本宫就罚你二十大板,自行去领罚吧!
李云兴摆了摆手,便让进喜退了下去。
苏昭阳更是气得牙痒。
若不是李云兴在背后鼓动,区区一个阉人怎么敢对他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