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少青站起身来,烦躁地扒拉一下头发。
恨不得把原主拉出来胖揍一顿。
“行了,起来吧,我不卖你!”韩少青趿拉着一双脏乱的草鞋向外走去。
乔老三在门口喊了半天,却没人应答,脾气暴起,抡起木棍对着院子里面就是一顿打砸。
“住手!”韩少青上前一步,抬手抓住乔老三的棍子,使劲地甩了出去。
“打砸个屁,当你家后院啊!”韩少青一脸铁青!
看着本来只有半截的水缸,现在被砸了个稀碎,里面的水淌了一地。
让韩少青想起了一句应景的话:这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嘿,韩二狗,长能耐了,知道我来干什么的不?”乔老三站稳身形,嘿嘿一笑。
“我是来替县里王掌柜的来办事的!”
乔老三说完,韩少青脑袋轰隆一声,一个醒来就没有想起来的事情,出现在脑海里,顿时面如土色。乔老三见状,狞笑一声,顿时得意洋洋起来。
“看到没,这是卖身契,你把你老娘卖给了王掌柜,今个儿我是来领她走的。”
“哐当!”一直在偷听的母女二人大惊失色,猛地撞开了门,韩母不敢置信地看向韩少青。
“二狗,你,你把我也卖了?”
“二哥,你把娘卖了?”韩小妹怯声问道,声若蚊蝇,看向韩少青的眼睛涌上了泪圈,双手紧紧地抓着门框,脸色一片惨白。
原来夫君连老娘都卖了!夏秋叶惊恐万分,双手抱住自己,浑身颤抖地向后退去。
韩少青此时是百口莫辩!
“韩二狗,你简直猪狗不如!”隔壁的赵大虎怒目而视,脸色漆黑,与这样的人为邻居,真的是丢脸!
“可不是,老韩家怎么就生出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人。”
“可惜了韩老六早早地去了,留下这一家子都让这败家子给败没了。”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韩家门外围了一圈的人,众人一片唏嘘,不由地同情起韩母来。
韩母看了一眼韩少青,顿时了无生意,对着墙就撞了上去。
“啊!不要啊,娘!”
“你死了我怎么办啊?”韩小妹痛不欲生。
“死了吧,一起死了吧,要不早晚都被卖了!”韩母一边说,一边又向墙上撞去,这回韩小妹也不拦着了,与韩母一起撞了过去。
“哎,哎哎,这怎么还带串糖葫芦的。快停下,停下。”
韩少青拦住两人,无奈的说道:
“好了,娘,别哭了,我再混也不可能卖了你的。”
“啥?韩二狗,你可别赖账!”乔老三一听直接把纸甩在了韩少青的脸上。
“这白纸黑字的,可不是你能抵赖得了的。”
韩少青轻蔑地撇了一眼乔老三。
“我可没有赖账。这白纸黑字写得也是分明。”
说着拿起契约甩了甩:
“上面写着的可是聘请我娘到王家店铺做绣娘,一贯钱为定金,十日后,韩家阿娘到店后,再付一贯,如若不同意,则需双倍返还定金。”
因为典当父母是大罪,签约双方都是会受罚的,所以二人在签约的时候做了个扣,也给了韩少青翻身的机会。
“大家看见了吧,这是个聘约,聘请我娘去当绣娘,我只不过是代替我娘签了字拿了定金,具体的还是要看我娘的意思,如果她不同意,那我们就不去,我把双倍定金还回去就是了。”
“啊呸!韩二狗,你这是抵赖!”
“你可要想好了,那个可是县上的掌柜,你要是抵赖了,可是没有好果子吃的。”乔老三狞笑着说道。
“我有什么抵赖的,白纸黑字写的就是这些,就是到了县衙我也是这话,难不成还能强买强卖不成?你敢强买我老娘?你问问他王掌柜的敢与不敢?”韩少青不受威胁,轻飘飘地说道。
“你――!”乔老三语塞。
“好,既然你耍赖,那就赔钱!二贯钱拿出来!”乔老三恨得牙痒痒的。
“二贯钱,一个子也不能少!”
“我没钱!”韩少青谄笑一下,他这穷的叮当的,哪有钱。
“你个赖皮!”
乔老三上去就要打韩少青,可是一个棍子比他更早地落了下来。
“好你个兔崽子,连你老娘都敢典当,你是不想活了。
“典母同杀人,你这是要绝了老韩家的后路啊!”韩四海一边打一边骂,气得七窍生烟。
他们大夏朝可是有着明确的规定:凡是参加科举考试入朝为官的学子,要五代背景清白,一般三代以内不能有罪人,非贱籍才要。
而不孝父母,与过失杀人同等罪行,
他是韩二狗的亲四伯。
这不就是在绝了他家少正的科举路么。
叔能忍,伯不可以忍!
“够了!”韩少青脸色铁青,用手架开韩四海的棍子。
一个抖动,就把韩四海甩开,伸手揉了揉身后的伤,不由得嘶了一声。
刚才没注意,被这个老家伙打了几下,这小身板没再去梦游一番都是给了面子。
“韩二狗,你个兔崽子,你居然敢和我动手?”韩四海不敢置信,他可是族长啊!
“你多了个啥?上来就喊打喊杀的,万一把我打死了,你不得进去吃牢饭。”韩少青撇了撇嘴,傻子才不躲呢。
“那我还得谢谢你了!”韩四海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说道。
“您客气了!”
“你个兔崽子!”韩四海气个倒仰。
“好,今个我就为老韩家清理门户,把你逐出韩家族谱!”
后面的人一听,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要是被逐出族谱,那就成为一个“无根无源”的人。活不能姓族姓,死不能入族坟。
等于是个游魂野鬼了!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想把我逐出族,也得有个章程,我犯哪条族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