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谪元起身抬头,看着慕容灼灼笑里藏刀的表情和旁边右手一直攥着瓷瓶的北海冥,在纠结许久后,用中原之礼拱手道,“敢问将军,怎么做才是将军心中的自己人?”
等了这么久,慕容灼灼要等的就是这句话,只见慕容灼灼来到王谪元面前,直勾勾的看着王谪元,第一次近距离的观察慕容灼灼,他的眼神真的就像北蛮荒漠上的孤狼那般阴险恐怖,狡诈中带着些狂傲。
慕容灼灼将王谪元按在椅子上,脸色骤变,“本将军要你帮我们打开中原的大门。”
“什么?”这句话一出,王谪元额头上瞬间冒出一圈细密的汗珠,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出来的。
“我汗国大军南下,可从三州四面入手,靖州山海关,定州平牢关,项州北门关,以及靠近西羌的土龙山,而从三州军事来看,定州最为羸弱,而先生正是定州师府老师的高徒,若是王先生能助大军打开定州平牢关的关门。。。”慕容灼灼的话到一半,面前的王谪元就有些撑不住了。
只见王谪元一屁股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身下的椅子被直接弹到身后,“慕容将军,我王谪元只是一个江湖之人,不想参与两国军政,平牢关乃军事重地,就算我有心前去,那守城的张将军也未必能如我所愿,所以这个忙在下帮不了,请慕容将军恕罪。”
面对王谪元的回答,慕容灼灼并不感到意外,他继续道,“王先生不要着急,且听我,本将军并不是让你以一人之力去抗衡平牢关,而是需要你在关键时候助我们一臂之力即可。”
“慕容将军的意思是让我做个内奸?”王谪元双拳紧握的看着慕容灼灼。
“别的这么难听,等到我汗国大军拿下了定州,本将军一定上奏大汗封你为定州节度使,也就是你们中原人口中的定州牧,到那个时候,谁会在意你是不是内奸呢?”慕容灼灼轻轻拍了拍王谪元的肩膀。
做内奸?叛国?王谪元脑子里疯狂的涌出这两个字,师府虽在定州威望颇高,甚至比朝廷还要高,但是他的师父老师陆平远一直教导他们,他们是大奉百姓,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做对不起自己,对不起祖宗的事;然而现在,慕容灼灼的这番话无疑是在让他做对不起祖宗,对不起自己的事。
看着王谪元纠结痛苦的样子,慕容灼灼看了看北海冥,北海冥起身来到王谪元身边,将手中的瓷瓶塞到王谪元手中,轻声告诉他,“王先生,这个决定您可要想好之后再决定,归顺了我们汗国,慕容将军绝不会亏待于你,而拿下定州那,我就将噬骨散完整的解药交给你,让你彻底摆脱噬骨挠心之痛。”
王谪元瞪着眼睛看向北海冥,噬骨散,若不是自己当年一念之差,怎么可能中北海冥的噬骨散?而他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王先生,定州节度使的身份加上师府大弟子的身份,这足以让你风光一辈子了;再现在的时局你还看不明白吗?你们中原有句古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王先生,本将军猜想,您不是那种认死理的人吧;毕竟,这也不是您第一次和我们汗国打交道了。。”慕容灼灼话中的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一瞬间王谪元感觉自己呼吸都变得费劲起来了,他用力捏着左手中的瓷瓶,但就是不敢把他捏碎,最后看着慕容灼灼那张苍白可怕的脸,王谪元选择了妥协。
“慕容将军,我希望你们言而有信。”王谪元咬牙切齿的出了这句让他被戳了一辈子脊梁骨的话。
慕容灼灼放声大笑,直接搂住王谪元的肩膀,大笑道,“王先生,本将军对自己饶承诺,从来话算话,北海冥,王先生一路舟车劳顿,带王先生下去好好休息休息。”
“是。”北海冥会意一笑,沉声道,“来人。”
下一刻,那个刚刚被王谪元端茶的姑娘走了进来,豆蔻年华的姑娘很是可人,尤其是很合王谪元的胃口。
“带王先生下去休息,今晚上好好伺候王先生。”北海冥吩咐道。
“女婢遵命。”姑娘怯生生的点零头。
慕容灼灼拉着王谪元,看着姑娘,细声道,“王先生,本将军从不会亏待自己人。”
王谪元看着慕容灼灼,心中哑然。
。。。
重游荆州汉江城,宁延来到街边摊前,吃了碗馄饨。
五月的荆州,温度回升,街头百姓人山人海,大多都是去武当山的香客,途径汉江城在这里留宿一晚。
从项州出发的时候,宁延就想在路过荆州的时候去武当山逛逛,看看张仙人,看看莲花峰上的张尽安;但是当自己来到荆州后,却不想去了,若是自己真的和道门有缘,那不必强求也能再见,更何况,自己现在情况特殊,身后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万一再将道门扯进来,那就不好了。
汉江城内,宁延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为何,宁延感觉今年去武当的香客格外多。
当宁延走过一家肉铺的时候,肉铺的老板不经意的抬头看了宁延一眼,而宁延也会刚好看向老板,老板面无表情,宁延觉得眼前这个人身上戾气大得很,直接避开了目光。
宁延走后,老板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远处空无一饶城墙,眼神格外瘆人。
很快,老板就收回了目光,而在他身后的椅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个头只有七八岁孩子大的男子,男子不仅身高像个孩子,就连那张白嫩的脸也跟个普通孩一样,若不是知道身后老朋友的底细,还真有可能被骗到。
椅子上的男孩晃着双腿看着老板切肉,时不时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等到老板剁完案板上的肉后,男孩用稚嫩的童声道,“肉馅剁的不错啊。”
“城西李家布匹店的老板娘今要包饺子招待客人,特意在我这要了十斤肥瘦相间的肉馅,她是我的老主顾了,这肉馅可不得剁的细致点。”吕涭淡然着。
身后的男孩轻声一笑,“阿萍去项州了?”
“我不清楚,你知道?”吕涭一边用荷叶包肉馅一边道。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裴羽在项州,就想阿萍应该会去找他。”男孩把玩着手中随手摸来的荷叶,一边玩一边道。
“那就去呗,咱们拦也拦不住。”吕涭熟练的包好十斤的肉馅后,端出一盆清水,开始洗刀。
男孩玩的无聊了,起身来到吕涭面前,看着吕涭道,“刚刚过去的就是宁延吧?”
“是。”
“你怎么知道。。。”男孩沉眉道。
“我刚刚看他的时候,感觉到了一股杀气,来自神魄强者的杀气,而且实力不在你我之下。”吕涭沉眉道。
男孩点零头,踮起脚尖看着宁延远去的背影,感慨道,“还是胎投的好啊,走到哪都有人保护。”
“你来干什么?有事事,别影响我做生意。”吕涭不爽的道。
男孩摊了摊手表示无语,“一百多年的交情了,来看看你不行啊,真是。”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能好端端来找我?我不信。”吕涭毫不客气的戳穿了后者。
眼前的男孩双手叉腰,气鼓鼓的来到吕涭面前,“喂,再怎么我也是中原四大高手之一啊,堂堂的地府勾魂——闫奉,你怎么能这么啊,这要是传出去,我的面子往哪里搁啊。”
看着活了快两百年还是孩子模样的闫奉,吕涭无奈摇头,“再问你一遍,不,不赶紧走。”
“真实的,好好好,我。”闫奉无奈的选择了妥协,坐在椅子上道,“殷都黑市有人要杀宁延。”
“关我什么事。”吕涭头也不回的道。
“杀宁延的人给的特别多,黑市的龋心接不住,就找到了老怪物。”
随着闫奉最后一句话出来,吕涭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回头看向闫奉。
“老怪物。。”
吕涭嘴里呢喃着老怪物三个字,对于他来,这三个字实在是太熟悉了,但同样也太陌生了。
“现在还不关你事吗?”闫奉起身站在椅子上看着吕涭,眼珠子一转道,“老怪物知道你在汉江城,所以他不会在这里动手,要是我算得准的话,他应该会在荆,交两州交界动手,而按照宁延现在的实力,怕是一招就得死。”
“不能让他动手。”吕涭厉声道。
“你是怕宁延身后的高手?”闫奉双手叉腰,这次换他事不关己了,“这下还有人能挡住老怪物?”
“宁延死了,裴羽会杀了他。”
“牵”闫奉无语的了一个切字,“还以为你担心宁延呢。”
“我们要出手了。”吕涭放下受阻的双刀,看着闫奉道。
闫奉再度摊了摊手,摇头道,“关我什么事啊,不去。”
“三枚沉心静气丸。”
“不去。”
“五枚。”
“。。。”
“十枚。”
“出发!现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