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殷都皇宫。
宁枫走出宁府大门,大门外的马车早已等候多时,宁枫四下里看了看,整了整衣服,坐上马车,朝着珍宝斋而去。
换上一身素衫的宁枫来到珍宝斋最顶层,儒雅淡然的包厢中,坐着三个人,于公明,车鸣和张本溪。
看到宁枫进来后,三人起身相迎,“丞相。”
宁枫微微一笑,伸手示意众人入座,四人相继落座,桌上虽然琳琅满目,但是四人却是兴致不高。
阳光透过狭窄的窗缝照在包间内,车鸣率先开口道,“对陆浅堂为期一月的调查已经结束,毫无所获。很显然赵大人和公孙康的死和陆浅堂并无关系。”
宁枫轻声颔首,早知真相的他并不指望能找出真凶,他想要的是借此机会挖出陆浅堂身后的那个人,不过就现在来看,他似乎是想得太真了。
于公明白袍在身,抿了一口酒问道,“那关于陆浅堂的调查可有异样?”
车鸣摇了摇头,“陆浅堂是国子监弟子,国子监完成学业后就便前往雍州担任参司,两年前调回殷都,半年前被陛下调往苏州担任州牧,从生平履历来看,并无异样,就是一本本分分的官员。”
宁枫长舒一口气,仔细思索片刻后道,“难道真的就只是巧合?”
于公明自然知道宁枫心中所想,当子派出第一个州牧的时候他们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不然也不会有五月新堂。
只是就现在的结果而言,并没有得到宁枫想要的结果,而信中的宁延也不肯告诉自己他的怀疑对象;宁枫也没追问,毕竟此事关乎江山社稷的稳固,宁延也不敢乱。
“绝对不可能。”于公明当下力断,起身道,“先帝崩逝之后,从广南王起兵到现在,大奉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这只是我们表面所能看到的,至于那暗中的阴谋诡计更是不敢细想,如果只用巧合二字来解释的话,太过牵强。”
“可是那背后之冉现在都没有露过蛛丝马迹,如果不是巧合的话,那这个幕后黑手是不是也太厉害了些。”张本溪沉声道。
身为一国丞相的宁枫轻轻颔首,“即便这个人藏得再深,我们也得把他挖出来。”
“若是中府还在的话,这种事根本用不到咱们出手。”车鸣感慨道。
于公明走到车鸣身后,伸手搭在车鸣的椅子后,眉眼一弯,“若真是如茨话,那现在你觉得咱们还能在这里堂而皇之的商议这些事吗?”
“中府已经没了,就不必再了,那个幕后之人只要出手了,不管它做什么,就一定会留有痕迹,只要有痕迹,就能把他揪出来。”
“可是,这时间咱们耗不起啊,现在陛下是因为禅让之事还对咱们这些老臣心有余悸,若是等时间长了,那咱们可就不会像现在这么轻松了。”车鸣感慨道。
宁枫抓起酒杯,一杯刚从江南运来的青梅酒下肚,低声道,“这才是真正的较量。”
三人纷纷颔首,这场事关大奉千年基业的大局就此在这间的包间内展开。
。。。
项州,敦煌。
一身金甲的宁鹤和刚刚回到敦煌的池明渊并肩而行,宁鹤看着池明渊不像平日里那么话多,便问道,“这是怎么了一言不发的?难道是这路上不顺利?或者碰到了让你都感到棘手的事情?”
池明渊的武道赋放眼下都是上上等,修武之后,洗髓伐骨,单是这副身体就有半步神魄的威力,更不加上体内的真气了,其真正实力远超寻常神魄高手,能让池明渊都能感到棘手,宁鹤还真是不敢想象这个让有多强。
池明渊沉声拱手,颔首道,“这一路虽有坎坷,但总体来还算顺利,和将军您所预料的一样,五公子到了交州后并未直接返回,而是一路往北,先过江南,后走北地,最后才回到项州,苏州之事就是五公子手笔,那个公孙康是我杀的。”
宁鹤点零头,对于公孙康被杀一事,他已经知道了,宁延在信上都了,“公孙康死不足惜,赵大人不该就这么死了。”
“将军,末将有个不情之请。”池明渊停下脚步,一脸严肃的拱手道。
宁鹤摆了摆手,站在身边的城垛前,轻声道,“你是想去神虎飞豹军跟着延儿吧。”
被识破心思的池明渊并未掩饰,直接承认,“是,大将军您让我跟着五公子,不也正是此意吗?”
宁鹤若有所思,提醒道,“但是我尊重你的决定,我只能告诉你此番南下并不是结束,对延儿来只是开始,跟着他你所面临的危险将要比军中要可怕的多,你确定要跟着延儿?”
池明渊笑了笑,“大将军,您知道的,我池明渊从没怕过什么,自从跟了老将军开始,就早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真的,就算是您现在让我改姓宁我都能做到。”
“别这些了。”宁鹤当即打断池明渊的话,“我爹了,不夺人姓,不辱人身;若你真的想去神虎飞豹军,我没有什么意见。”
看着年少实则年纪不轻的池明渊拱手一笑,“多谢大将军。”
宁鹤望着城外十里之处扬起的烟尘,双手搭在成垛上感慨道,“你快看,延儿回来了。。”
此时的宁鹤望着远的五千飞豹军,心情复杂,就在不久前,一直不出道观的龙树道长突然来到敦煌找到了自己,并告诉了自己一件让自己半都没有回过神来的事。
夜色的苍穹群星闪耀,星光之下铁甲傍身的宁鹤和一白眉道长站在黄沙之上,老道长低着头手握莲花,宁鹤眉头紧锁,盯着前方的敦煌城。
“道长,您刚才的都是真的?”宁鹤感慨道。
龙树道长点零头,喉咙里发出沙哑的身影,“从卦象上看,项州却有国运所在,只不过在五公子离开后,这股国运就短暂的消失了,而在不久前,这股国运之气又突然回来了,所以,贫道才敢这么。”
“延儿身上有国运在身?这出去谁信啊,这大奉的国运什么时候由我宁家来决定了?”宁鹤不可置信的道。
“千百年来,大奉的国运都是在殷都,殷都有龙脉所在,一般人就算想夺取国运也没有那个机会,但是如今这股国运突然出现在五公子身上,其中必然是有原因,只是。。。贫道道行太浅,不知道这股国越底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五公子身上的。”龙树道长低头道。
宁鹤深呼吸一口气,双拳紧握的站在原地,许久后开口道,“道长您的意思是延儿会登基称帝?”
“不敢妄言。”龙叔僧人也吓了一大跳,随后低声道,“这股国越底是不是龙气所化,贫道并无判断,所以。。”
宁鹤打断老道长的话,微微一笑,“我明白道长您的意思,您放心,延儿回到项州后,我不会再让他出去了,而且也不会在他面前提起此事,若真是造化弄人,那我等也该顺从道。”
夜空流转,头顶紫微星突然一亮,宁鹤看到了,但是龙树道长却没有看到。
龙叔道长点零头,“既如此,该的贫道也都了,告辞。”
送走了老道长后,宁鹤心事重重的回到宁府,走到门口听到孩子的啼哭和妻子哄孩子睡觉的轻昵之声,不免嘴角上扬。
月光下的他,站在院子中,感受着阵阵微风,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他不知道。
。。。
破旧的道观前,头顶莲花冠的道士心翼翼的走着,破旧的道观中没有几个道士,今恰好是道士值守,听多了鬼怪志异的道士低着头坐在值守的蒲团上,眉头紧皱,即便是窗外的风声都能让他感到后背一凉。
道士低着头不停的默念着,“三清真人保佑,三清真人保佑。”
着着,眼前的三清像突然闪过一道奇怪的光芒,一直紧闭眼睛的道士突然每眉目舒展,紧接着嘴角也不在祈祷。
片刻之后,道士猛地睁开眼,一声剧烈的喘息声响起,道士一屁股从蒲团上站了起来,猛地往后退去,额头上满是冷汗,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道士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三清像,突然有跪了下来,随后双手捏成莲花状,不停的低头祈祷。
“师父他老人家不是故意要泄露机的,还望三清真人勿怪,真人勿怪。。。”
只不过道士的祈祷并未起到什么作用,夜色的沙漠中,正在赶路的龙树僧人突然停下脚步,抬头看去,看着头顶诡异的星宿,掐指一算。
这一算直接吓得老人丢掉了手中的佛尘,老人颤颤巍巍的盘坐在地,双眼通红,眼泪直流。
“这。。。这。。”老道士半不出一句话,最后闭上眼睛轻声道,“泄露机是贫道之错,非大将军之过,贫道愿以死赎罪,只希望上苍不要怪罪大将军。。”
老道士祈祷的很虔诚,远处风沙掠过,烟尘滚滚而来,老道士低头诵经,一动不动。
当发现老道士尸体时,已经是三后了,龙树道长坐化于千里荒漠,直到死都是低着头。
他在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