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一处并不陡峭的山崖底下,这是今天历练的最后一关,宋孝阶回头看了看身后上半身被包严严实实裹着的张松南,心里哈哈笑道:“看你这只小乌龟怎么爬上去?”宋孝阶万万没有想到,当他自己专心致志地爬上山崖转身回看时张松南的头已经从崖壁冒了出来,这让他大吃一惊,对上得山崖的张松南由衷地赞道:“张松南,没有想啊!你小子比我那一帮学生强多了,不错!”宋孝阶当然不会向张松南泄露自己的体力、身法和步法不如张松南的事实,否则作为一个老师那多掉价!万一如愿以偿地把张松南弄进学院弄进自己班?作为老师的自己如何镇得住这小子?因此他只拿学生说事,只字不提自己半个字。
“宋老师您过奖,我哪里比得过您的学生,他们不是有魔法就是有斗气,我只有一副好的身板。不满您说,我从小天生神力,自我发现后我从不敢与同伴们嬉戏,生怕一个不小心把同伴打伤。这两年才在山林里遇到了一个采药的老者,我救了他的命,他不愿欠我人情,硬是留下我教了我几套拳法、几套掌法、一套步法和一些医术,害得我连我妈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张松南半真半假道,说到妈妈时他“唉”地一声叹了口气,这却是真情的表露。自他发现宋孝阶用斗气试探自己后,这一路之上他都在琢磨如何向外人解释自己的与众不同,这个解释要既不暴露自己的秘密又让人们相信自己。凭着他的聪明才智和两世阅历,好歹让他想出了这么个主意,并且为他以后行医炼药做了铺垫。
张松南的话让宋孝阶想起了昨天拜访笼头镇镇长时镇长所说:“这小子六年前测试资质时既没有斗气资质又没有魔法资质,他很少与同龄人玩耍,在这方面她们娘俩很相像。之后失踪了两年,他妈妈疯娘子因病需钱医治,而刘家不仅不给工钱还威胁药堂见死不救,疯娘子死后刘家又霸占了他们家的房子,这才导致了他与刘家的决斗。”张松南所讲正好与镇长所说得到相互印证,宋孝阶相信了张松南的话,他无不鼓励地说道:“你千万不要妄自菲薄,强就是强,弱就是弱,你看看我的那些学生,到现在还没见一个人影。”边说他边指了两人的来路,接着很生气地看着张松南身边的四个大包道:“太不象话了,自己的包不背,全扔给你一人,她们以为此番历练是为了老师我啊?偷奸耍滑,看我等会怎么收拾她们!”
见张松南不语,宋孝阶转移话题问道:“你这么好的体质,难道不能修炼?”
宋孝阶这是明知顾问,但张松南不知道,他如实回答道:“十岁时测试过,没有资质!”反正这不是什么秘密,小镇里的人们谁不知道?他觉得完全没有必要隐瞒。回答完后他突然灵光一闪,觉得自己不能把自己的路堵死,万一哪一天自己需要用到魔法呢?不如把所有的可能全推到那个子虚乌有的采药老者身上,自己进可攻退可守,何乐而不为?于是接着道:“采药老者却说我有魔法天赋,而且资质不错,前些天他走的时候还许诺帮我弄本好的魔法秘籍来呢!宋老师,其实我很想修炼魔法,不知道采药老者是不是为了逗我开心才这么说?”
“这个好办,吴老师是魔法高手,等会让她帮你看看不就知道了?”宋孝阶建议道。他心中却在想:“只要你有学习魔法的愿望就好办,资质好坏岂不是我和吴老师说了算,先把你弄进学院再说。”他心中暗喜,觉得自己找到了忽悠张松南进入学院的突破口,于是关心道:“与其等采药老者的秘笈不如来我们横南州魔斗学院学习,既不耽误修炼又可满足你的愿望。吴老师就是我们学院最优秀的魔法老师,有她随时指导,岂不比你自个儿对着秘笈琢磨强千百倍?”
宋孝阶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白,张松南又不是缺心眼,他当然是听琴音便知雅意,心里不无感动:“我与他素不相识,他却如此关心自己,热心人啊!好人!”接着想道:“自己要尽快融入这个世界,这倒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起码比自己毫无头绪的闯荡要强。而且学生想法单纯,只要自己放下包袱,融入他们比融入社会应该更容易。州魔斗学院地位不高不低,上可接触达官贵人,下可结交平民老百姓,正好给了自己一个睁眼看世界的缓冲机会。”想通这些的张松南心里有了打算,他有些为难道:“听说州魔斗学院很难进的,学费很高,我没有钱。”
张松南的意思宋孝阶当然听得明白,想进怕进不了,想进怕没钱,归根结底就是两字“想进”他心里哈哈大笑:“小小少年忽悠起来还不是手到擒来,成了!”他非常想对张松南说:“有我和吴素颖在,进学院难吗?至于钱,哈哈,更容易,只要你替学校参加几个比赛,以你现在的身手拿名次难吗?奖金岂不滚滚而来!”但他没有说,甚至他脸上的表情一直没有多少变化,他只笑了笑并没有任何表态,此时正好有学生到达。
最先抵达山顶的是袁莉清,胡云晶和宋菁霞与她只差了仅仅一个身段的距离,几乎和她一同抵达却屈居第二和第三。三人上来的第一眼都是扫向张松南,张松南很绅士地回以微笑,不知道他底细的人一定看不出他生于小镇长于山野,胡云晶和宋菁霞对英俊潇洒身手高强的张松南第一次有心跳的感觉,但很快就恢复平静。从来没有胜过吴焕仑和刘杰斌的袁莉清高兴坏了,她大声对着攀爬山崖的吴焕仑和刘杰斌喊道:“吴焕仑,刘杰斌,你们输啦!”“你们输啦!”
其实胡云晶和宋菁霞也很兴奋,这是她们第一次拿到奖励,她们的脸上从没有断过笑容。但她们俩比袁莉清沉得住气,这大概就是大小姐与小家碧玉的差异所在吧!胡云晶和宋菁霞在张松南这里取包时很礼貌地说了声谢谢,她们处处透着大家族才能培养出来的涵养;而袁莉清却发布命令似的:“张松南,本姑娘的包呢?”处处泄漏出小家庭所固有的气象,可她自己从来没有感觉到。
爬上山崖的吴焕仑和刘杰斌心里特不舒服,他们不敢惹袁莉清、胡云晶和宋菁霞三人,却把愤怒的目光投向张松南。感觉到两人很不友善的眼神,张松南觉得莫明其妙,还是宋孝阶的一句话提醒了他:“谁让你替人家背包呢?”张松南嘴上没有说其心里却在嘀咕:“您以为我愿意呀!”
吴素颖待最后一名学生爬上山崖才到达,她与宋孝阶走到一边交流了一会。张松南明显地感觉到了吴素颖时不时扫向自己的眼神,当他的魂婴悬浮在他俩头顶准备偷听的时候吴素颖已经转身朝学生这边走来,她双手举过头顶拍了几下,待学生们的注意力集中在她这里,她大声宣布道:“今天的历练袁莉清第一,胡云晶和宋菁霞并列第二。”三人骄傲地从老师手上拿到奖品,袁莉清摆出一个胜利的手势。
一天的体力消耗让四十一名师生的食量大涨,张松南负责的包裹体积至少瘦身八分之一。一晚很快过去,第二天的历练又将开始,吴素颖和宋孝阶带着所有学生来到一座山头,山下是一个半径至少在五十公里以外群山环绕的盆地。盆地里不仅树高林密、荆棘丛生而且沟潭交错,吴素颖指着山下对学生宣布道:“接下来的历练就在这下面,三人一组,组长分别由吴焕仑、刘杰斌、袁莉清、胡云晶、宋菁霞、范永英、于泽龙担当,其他人自由组合。时间五天,自己想办法解决饮食,第六天正午前你们必须赶到对面那座最高山峰的峰顶,我和宋老师在那里等你们。此次历练以猎杀野兽多少论胜负,获胜的一组奖品不变,组合好了组长将名单报给我后随时可以出发,现在开始。”
“吴老师,胜负是论重量还是论个数?”刘杰斌问道。
“当然是重量!要是别人抓一口袋蚂蚁回来胜了你,你服吗?”吴素颖没好气地回答并问道。同学们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集中在刘杰斌身上,并哈哈大笑起来,刘杰斌嘀咕道:“不就是问问么。”其实很多人糊里糊涂的,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但他们照样发出爽朗的小声,似乎想证明自己比刘杰斌聪明那么一点点。
袁莉清扫了一眼张松南,心想:“要是他能跟着自己,自己这一组就赢定了。”想到这里她问道:“吴老师,张松南可不可以加入我们?”不等吴素颖回答,吴焕仑第一个跳出来反对道:“那怎么行?”刘杰斌也立即道:“他背着我们的口粮,你想作弊啊?”昨天他们就输得冤,岂能让袁莉清的阴谋再次得逞。
吴素颖昨天已经从宋孝阶那里了解到了张松南的身手,也知道了袁莉清三人的偷奸耍滑行为,她眼神有些不善地盯着袁莉清道:“等张松南成为了你们的同学再说。”她的回答放出了一个耐人寻味信号,这个信号只有宋孝阶和张松南两人听得明白,张松南感激地看了宋孝阶一眼,宋孝阶会意地对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