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南的用心总算没有白费,没有震慑到小的,却把老的震慑住。℡李曦棋撇过张松南对李磬依道:“磬依,这是怎么回事?”在李府小一辈人的眼里,李曦棋气势如虹不怒而威,李磬依姐妹两人心里对这个家主爷爷非常惧怕。李磬依已经完全躲在了姐姐身后,李磬依的一颗芳心也跳得咚咚直响,但为了弟弟,她鼓起勇气将男仆夏得石如何阻拦吴氏守候妹妹、张松南如何阻止和惩治夏得石、李栋纬如何为夏得石出面、张松南如何还击、大个子等人如何闹事等过程如实讲了一遍。李磬依开始嗓子还有些发抖,后来越来越流利,李曦棋听完后回头瞪着李栋纬道:“他说的可对?”
面对爷爷少有的严肃表情,李栋纬一连说了三声“这个”而没有下文。自己与张松南冲突的那一部分他不敢在爷爷面前狡辩,前面和后面的过程他并不清楚。听李磬依这么一讲,他才知道自己被夏得石给忽悠了,此时他心里也非常生气,恨不得踹夏得石几脚。李曦棋从孙子的情形已经知道了真相,他怒声道:“李洪举夫妇的死是为了我李府整个家族的利益,他们的遗孤我都不敢随意责罚,岂是一个奴仆可以乱来的?家族还有没有规矩?夏得石乱棍打死,另派靠得住的奴仆服侍磬依姐妹;大管家识人不明扣月俸一月,李栋纬是非不分,欺负族妹,在家思过三月。你们服不服?”家主发了话,谁敢不服?李栋纬立即像霜打的茄子,所有的人都被李曦棋如此处理搞懵了:“家主不是最护短的么?今天这是怎么了?什么情况?”
李曦棋对自己周围的亲信“哼”了一声,一副很生气的样子。略作停顿,他转身对李磬依道:“磬依,好好招待张公子,爷爷还有些重要事情要处理,以后差什么莫跟爷爷客气。”说完他很友善地看了一眼张松南后转身走了。自始至终,他没有提张松南伤人之事,没有在张松南面前降低自己一家之主及长辈的威态,处事之老道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张松南拥有两世阅历仍然被老奸巨猾的李曦棋三言两语所迷惑,对李曦棋及李府的印象马上就有了大大的改观。在这方面他哪里是李曦棋的对手?不仅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李曦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少人心里都在问:“李磬依姐妹换房的事你会不知道?李洪举夫妇原来的小院落现在住着五老爷(李曦棋的五儿子)的事你会不知道?李府的功臣之后多的是,几时见您老人家善待过谁?”
父母去世后李磬依在家族里的日子冷暖自知,除了五管家外没有家族之人关心过自己姐妹俩的生死,无可奈何的她只能苦苦咬牙坚持,一面细心呵护妹妹一面冷眼旁观。家主是什么样的人她岂会不知?家族是什么样子她岂会不晓?李曦棋今天唱的这一曲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空间,五年来小心奕奕的生活让她对待任何风吹草动都十分谨慎,她心里不仅没有喜悦反而多了一份忐忑。虽然资质普通,李磬依也是修炼之人,她现在对弟弟的功力丝毫没有怀疑,心想:“明的不成,家主不会想暗害弟弟吧?”
李磬依带着弟妹回到了曾经生活了十五年的院落,她看什么都带着一丝依恋的情感,这里看看那里摸摸,一股对父母的无限思恋悄悄而至直到不可抑制,眼泪唰地一下哗哗往下流,躲在一边哽咽。磬念却欢天喜地地拉着张松南转悠,院落里不仅有单独的柴房、伙房、佣人住房、小菜园还有一个看得见游鱼的小塘,一时间院落里到处都有她的笑声。
就在她们在院落里转悠的时候,家主李曦棋的书房里坐着包括李总管在内的家族六大核心人员,李曦棋指着刚刚由八人抬来的平房外那块插剑的大石严肃地问道:“你们谁能做到?”接着对家族练功堂的主管李曦儒道:“六弟,你的功力仅次于我,你来试试。”李曦儒也不客气,抽出自己的长剑运足功力朝石头猛力刺去,只听“呲”地一声,带着剑芒的长剑入石不到一寸,石头表面还蹦掉一小块,后面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深入分毫。不试不知道试了吓一跳,此时的他心中升起一股骇然之感,这才依稀明白家主一番处置的用心,抽出自己的长剑默默回到自己的座位。李曦棋也不废话:“请你们回去后警告李府所有李家子弟和护卫,谁敢招惹李磬依姐妹,别怪我下手无情!请你们再告诉他们,不要存有丝毫侥幸的想法,事关家族兴亡,我决不会手软!该怎么对待她们姐妹?我不说你们应该清楚,各人忙去吧。”
不一会,李总管亲自带着一个身强力壮的小厮阿福和一个娇俏伶俐的小丫鬟秋月来到院落,他在见到张松南时其眼神不由露出一丝敬意。包括李曦棋在内的李府高层全把张松南当做了强大的帝国才有的万年世家之子弟,这些万年世家个个都有神级强人坐镇,莫说小小的朝云国,就是洪岳国也不敢迎其锋芒。李曦棋老谋深算,他虽然对张松南不闻不问也不打听,但紧紧抓住李磬依姐妹俩不放。在他心里,留住两姐妹就留住了张松南,就可能与万年世家牵上线搭上桥,李府的兴旺就会指日可待。可惜他不知道张松南身体里流的是他老李家的血,更不会想到面对的小小少年就是高高在上的神级人物,而且是集两神于一体的顶尖人物。
李磬依心里一直不是很踏实,对李总管带来的人充满怀疑?思量再三后她留下少不更事的秋月,却将阿福交还给了李总管。李总管什么也没有说,他带着阿福离去,李磬依却暗中吩咐吴氏盯着秋月。
三天过去,几人生活的院落里没有发生任何事情,李磬依渐渐放松下来。张松南除了陪妹妹嬉闹外,一面观察着吞嗤了外来斗气的元婴,一边思索着如何用意念同时指挥魂婴和元婴。意念说浅显一点就是想法,一个人不可能在同一个时间点上有两个想法,所谓的一心二用那都是糊弄人的。不过,人确实可以同时做两件或多件事情,如一个人在吃饭的同时可以东西,并没有因为看东西而停下嘴里的咀嚼;又如有些人可以同时用左右手写出不同的字来。这充分说明意念同时指挥魂婴和元婴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张松南闭着眼睛用双手试着左手画圆右手画方,可睁眼一看,开始确实不同,但一到转折的时候又成了圆角,为什么开始可以后面就不行了呢?他跑到河边边看小鱼儿在水中游荡边用手画圈或画方,开始手总受小鱼儿游走的路线影响不成方圆。在熟悉小鱼儿的游走路线后,画的圆或方就基本成形了,这让他很受启发。他顿时想起前世小时候玩陀螺时为了美观就在上面涂上不同颜色的点,当陀螺转起来时这些不同颜色的点反应到眼里就成了不同颜色的圈。
张松南立即陷入了沉思,一心二用并不是真正做到同时各行各事,而是把两个不同的事务按照事前设想错列排开,做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当思维高速运转动作熟练时,两个错列排开的事务就自然各自连接成了一个整体。他的思绪沉浸在如何驾驭思维排列?如何让思维高速旋转?当他想到飞速旋转的圆盘时其额前突然一震,印堂上方出现一个井状穴窍,里面一个薄薄的淡淡的黑色圆盘在旋转。
张松南心头狂喜:“哈哈哈,这不是松谷洞府魔法秘籍里提到的意井穴窍和念轮么?只有到了真神境界才会出现意井穴窍和念轮!”这并不是张松南运气好,而是水到渠成。其实在每次顿悟中,他的意念都得到了较大幅度的增长,只是他将注意力集中在丹田和识海而忽视了意念,否则他魂婴活动的范围一开始怎么可以高达二十里地?这几天练习一心二用已经触发了意井穴,意井穴和年轮的出现只差一个小小的契机。之前这番深思,让他明悟念轮的工作方式,这就是契机。这种契机不是每个人都有的,没有两世文化积累,没有丰富的阅历,没有前世物理理论的启示,想要明悟,谈何容易?
有了念轮,相当于达到了道家流派的分神境界,莫说一心二用,随着念轮的强大,一心千百用都有可能。一心二用时念轮盘面会自动一分为二,一心三用的时候念轮盘面会自动一分为三它们通过念轮的高速旋转,将各自分散的意念连成一个整体,各自独立地处理着自己的事情。
张松南迫不及待地试验起来,先是边哼曲边写字,然后是左手画圆右手画方,接着开始训练更加复杂的图形,如左手画五角星右手画立体六面体等等,丝毫没有障碍。
夜深人静,张松南再次盘坐于床,元婴和魂婴同时脱体而出,双双来到十里外的一处无人隐秘之处,在意念的指挥下相互动起手来。虽然因为距离远而最多发挥斗师水准,但两个小不点一招一式你来我往打得火热,火箭、水箭、火球、水球、真元掌、真元球等在空中不停碰撞,发出“砰砰”之声。元婴比魂婴弱了不少,但张松南的意念之力渐渐向其倾斜,两者战了个旗鼓相当。
张松南发现,魂婴和元婴与人体相比较,他们在战斗之中有一个明显的优势,他们打出去的真元或魔法元素能够很快聚集到自己周围而被其身体直接吸收。这个道理不难理解,因为他们本来就是真元之体或元素之体,发出去的真元或魔法元素本来就是他们身体的组成部分。随着意念之力的大量消耗,张松南坚持了一个时辰后有了精疲力竭之感,他不得不收回元婴和魂婴。
当元婴和魂婴掠过李府院墙之外的小山坡时看到一个修为不弱于震天佣兵团两大队长的人躺在地下,张松南立即打开一扇窗子悄悄而出,为了避开李府的明岗暗哨,他直接升上天空朝此人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