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贵人慧眼
赌对了!
少年正色说道:“因为墙上的字不是用人血写的。⊙/>
“嗯?”
听到少年的话,余之成神色微惊,下意识地训斥道:“这么重要的线索你怎么没有及时汇报,你这是――”
“余之成!你再聒噪的话,就给我滚出去!”袁姓贵人对余之成的不识大体更为恼怒,也忍不住冷冷的对他怒道。
见袁大人发怒,余之成身体一颤不由渐升惊恐之意,刚到了喉间的训斥之语全部吞了下去,只愤怒地看着少年,却不敢再有丝毫言语。
怎么不嚣张了!呵!
少年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丝笑意,心中略显畅快,这才继续说道:“袁大人,小子从小看别的东西都是黑白两色,唯有人血,是红色,而且不论血迹擦掉多久,小的都能看到,只不过越新鲜的血迹越红。”
“原来如此!”
袁姓贵人神色恍然,说道:“造化神奇,有这种异能也不算什么。你接着说。”
闻言,少年再度说道:“血有三色,羊猪牛血酡红、鸡鸭鹅血绾色、唯独人血绛红,墙上的血在小的看来是酡红色,说明不是人血。但写字的人肯定和滕川失踪有关。”
“袁大人,其实下官也是这么觉得。”就在这时,余之成硬着头皮又插了一句。
“你也这么觉得?”眉峰一挑,袁姓贵人转头,语气淡淡地问道。
“是的!”
见袁姓贵人没有再直接训斥,余之成心中窃喜,认为袁姓贵人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了,于是,他便非常无耻地点了点头回道。
“看来终归还是本官高明一些啊!”
正当余之成在为自己改变推理方向这个英明决定而暗自窃喜时,不料那袁姓贵人又继续问道:“那你说说,写字的人如此费力找来猪羊之血写在现场,他和滕川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么做?
“关系……这、下官……”余之成张口结舌,一时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双鬓不断渗出汗珠。
哼!
袁姓贵人面露愠怒之色,一声冷哼从他口中传出,周遭气温仿佛随之下降了许多。
直面袁姓贵人的压力,余之成整个身体猛地瘫软了下来,自觉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见此,袁姓贵人脸上露出鄙夷神色,收回目光,转而看向少年,眸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之意。
“大人,小子不知写字的人和滕川什么关系,但知道这人的相貌特征,如果找到这人再加审问,说不定可以知道腾川去向。”
在袁姓贵人的注视下,少年分析道:“从血字离地面的距离来看,这人身高七尺左右,但实际只有五尺,留短胡子。因为他熟知侦查的手法,故意改变身高,往高处起笔,却因为靠的太近又仰着头,胡须贴在了血字上,才留下了痕迹。”
话语一顿,少年指向白墙上的‘杀人偿命’四个血字,继续道:“另外,这血字分明是手写,近看还能发现写字者由于某种习惯,手写时过于用力,使指甲在墙上留下划痕,在血字上留下书写痕迹。”
话音回荡,袁姓贵人闭起双眼,似乎是在琢磨少年所说之话。
相反,傍边的余之成则恨恨地看着少年,暗想这少年要是入了袁姓贵人的眼界,他想除掉少年势必会更难。
“早知如此,当初抢完这小子的功劳后,就应把他除掉,安安稳稳做自己的县太爷多好!” 在那一刻,余之成的心中顿时升起极大的悔恨。
数息过后,袁姓贵人睁开了眼睛,眼眸如若晨星,更显明亮,他对着少年,笑道:“你分析的应该没错,藤川留有短须,臂力极大擅使刀,故落笔极重,这些血字很有可能就是藤川自己所写,看来,他不但没死,藏匿起来说不定还已经和高昌使团勾结了。”
闻言,匍匐在地的余之成终于等来见立功赎罪的机会,急忙抬头,见缝插针地说道:“下官这就派人在全城布哨,分发滕川画像,见到腾川即刻报告。”
袁姓贵人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说道:“去吧,不过不要打草惊蛇!”
“是,下官明白,下官这就去办!”
余之成如蒙大赦,起身之后,连忙说道。
说着,他强行拉住少年的手臂,想要让少年跟着他一起离开。
见此,少年神色微变,尽管他与余之成撕破脸皮了,但这余之成毕竟还是他的上官,带他走也在情理之中,他没有理由反抗。
“慢着!”
就在这时,那袁姓贵人不负他的期望,阻止了余之成的举动,而后看着余之成,语气淡然地问道:“被外界称为有神断之能的人应该不是你吧!”
呼!
闻袁天罡此言,余之成眼皮骤然一跳,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下意识的他就要磕头认罪,可是一想到他承认此事后,不仅他的官途将因此终结,而且还有可能成全了少年小杰。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他都不能忍受!因此,心中一狠,余之成毅然选择了一路走到黑!
对着袁姓贵人余之成挤出僵硬的微笑回应道:“袁大人,下官不明白你的意思,自从下官上任近三年来,破掉了‘藏经阁女鬼案’、‘仵作窃尸案’、‘李记肉铺连环杀人案’以及最近的……”
说到此处,余之成猛然想到最近破掉的‘采花案’已经被他改变了真相,放走了真凶,他将此案说出,不仅没有益处,反而可能引火烧身!
于是,他话头一转,继续说道:“诸多大案凶案都是下官一手操办,其中的艰辛危苦实在难以说尽,袁大人因为我在藤川案一时的判断失误,就要否定下官之前的所有一切,这让下官如何自处?”
余之成!真够卑鄙无耻的!
听到余之成这段颠倒黑白且煽情之语,少年知道,既然他已经和余之成撕破脸了,此时绝不能再继续沉默下去了,否则过了此时,必遭其虐。
待在睢县这种小地方,像袁姓男子这样的贵人十年都难遇一个,他想要摆脱余之成的阴影,想要为采花案的受害者伸张正义,这个机会就必须抓住。
于是,猛地一咬牙,少年上前一步,沉声说道:“袁大人,我不知道县太爷有没有所谓的神断之能,但我可以问心无愧地说,睢县这两年以来的重大案子,全是我和县尉、捕快共同攻破的!
“这位被称为神断县令的余大人很多时候就连凶案现场都没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