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克他昨晚一夜没睡,手里攥着那半枚当做信物的海螺,痴笑了一夜。这件事,一口唾沫没咽下去,呛在喉咙里咳了半天,蒋平又是端水又是捶背,总算是止住尘予的咳嗽,“你说什么?”尘予红着脸大声问到,“我就是想问问,给你们这信物的涟漪姑娘,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老天爷,他蒋克不会是想要取个龙女吧,不过看蒋平的意思,蒋克是真的对涟漪一见钟情了。这种保媒拉纤的事尘予当然不能做,要不然以后两边都不待见,“涟漪龙女人不错,可是她志存大道,对这些儿女情长之事恐怕没有放在心上。”尘予特意在“龙女”和“志存大道”这两处加重语气,说完这些,也不等蒋平再说,直接推门出去。屋里的蒋平一脸尴尬,手里端着茶杯坐立不是,最后长叹一口气,喝干杯中残茶,苦笑着说,“小弟啊小弟,为兄可是把话说到了,不该有的心思,还是算了吧。”言尽,一颗白色灵珠光华一闪,便再没动静。
已经走出典狱司的尘予自然不知道公房里所发生的事,回到客栈,发现客栈里老板娘正拿着苍蝇拍打蚊子,闪转腾挪间颇有章法,他看了好一会儿。等到老板娘停下,看到身后坐在桌子旁喝水的尘予,有一些小惊讶,放下苍蝇拍,走到尘予面前坐下,“道长好清闲啊。”“老板娘好俊的功夫。”“呵,道长说笑了。”尘予觉得还是该开门见山,压低声音说:“贫道想知道书院祭酒李先生最近的一举一动。”“李祭酒?”老板娘脸上有些诡异,“好,我尽量。”“那就谢谢老板娘了。”
回到房间,看到桌上摆着一封信,尘予有些好奇,打开信一看,肺都快气炸了。信是小妹写的,娟秀的字迹下说的事情却让尘予哭笑不得,本来尘予是打算宁海之事解决后就送小妹到宁阳观里潜心修行,结果这信里说的,竟然是小妹与一个小道士跑了,那小道士口出狂言要行侠仗义卫道苍生,然后用花言巧语骗得小妹也要跟着他去流浪,最后还留下一句,“小妹深知道长有胸怀苍生之志,然小妹却无辅助道长之能,不能随道长济世度人,小妹憾甚,惟愿与净明道兄仗剑而行,于红尘中得见大道真谛。”真是让自己一刻都不得安生啊,尘予赶紧下楼,叫老板娘去找一个叫净明的小道士,把他与小妹一起带回客栈,没想到老板娘倒是对这种说走就走的旅行非常赞同,但是看尘予阴沉得能挤出水的面孔,识趣儿的闭上嘴,转身去了后台。尘予心中烦躁,又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无力,如果自己有阳神实力,哪里还用与黄四郎通天教搞这些,一剑荡平就是。坐在桌旁要喝水,却烦躁得捏碎了五六个茶杯,看得一旁的伙计目瞪口呆。刚要端起第七个时,蒋克到了龙泉客栈,没说什么,只露出那半只发光的海螺,尘予尽力平复自己的心境,跟着蒋克走向城南水门。
蒋克出示典狱司衙门腰牌的张县令的手令,让卫守水门的护军打开门。没过一会儿,水面下开始有大量的气泡冒出,继而有只大螃蟹爬出水面,尘予认得,那是涟漪新任命的水军副将,“你家主公呢?”蒋克的声音有些急迫,“主公不耐宁海钱宁河的脏水,已经进了宁海。”蒋克按捺住自己飞奔去找涟漪的心情,安排水族藏身的地点,并让卫军按时给水族送饭。等到张校尉前来接手水族的指挥,就和尘予回了城里,告别尘予后就发动自己部下满大街找涟漪。尘予回到客栈,刚好看见涟漪和老板娘在交谈些什么,“涟漪姑娘,”尘予直接开口,“姑娘不辞而入,却是让蒋捕头好找啊。”“蒋捕头在这宁海城里手眼通天,如何能不知我来了客栈?”涟漪别过身来,笑着对尘予说。她好像知道了些什么,不过也是,当时蒋克的表情委实是太明显了。“哟,二位认识?”老板娘的语气有些暧昧,“有过同事之宜,而且还会再合作。”尘予也是笑着回答,“只是贫道想知道方才贫道嘱托老板娘的事,可有了眉目?”“当然,城北聚合客栈,那小道士挺厉害,我的人还没靠近就被他点了出来。胡姑娘也在那里。”“多谢老板娘了,”尘予向老板娘拱手行礼,“涟漪姑娘,贫道有些私事处理,不便久陪。”“道长且去。”
运起身法,不过须臾就到了那家聚合客栈,一眼就看到在大厅里冲小妹讲故事的一个小道士,稚气未脱又意气风发。掏出混元幡化为长索,将两人捆了就往回走。“尘予道长?”小妹明显一惊,显然她是没想到尘予能这么快找到她,“你就是尘予?快把我放开,要不然我可就出剑了!”“啪”尘予回身一掌,“我真的要出剑了!”“啪”“呜呜呜…”尘予实在不耐他的聒噪,屈指一弹,截断哑穴,那小子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一路上尘予在前面走,后面一言不发的胡小妹和那支支吾吾不安生的净明被牵着往前,路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直到蒋克带着两个捕快打扮的人走了过来,驱散围观的群众,“道长,这是怎么回事儿?”“贫道家事。”“哦”听得是尘予的家事,蒋克也不再说什么。跟着尘予往龙泉客栈走,很快,到了客栈,蒋克看到涟漪在场,立马围了过去,“涟漪姑娘不跟着大军到来,让我甚是担心啊。”“涟漪虽然实力不精,但也有自保的手段,不劳捕头大人操心。”尘予看蒋克聊的投入,摇头一笑,带着身后的两人回到小妹房间。
放开净明的哑穴,尘予坐在圆凳上看着他俩,“说说吧,怎么回事?”“道长,”小妹有些委屈,红着眼眶说,“我知道道长法力通玄,也还记得道长对小妹的谆谆教诲。只是小妹感觉拖了道长后腿,帮不上道长的忙。”“唉,痴儿,”虽然尘予也不大,但是与小妹同行的这几天,已经把小妹当成自己的妹妹,对她更是有半师之宜,“修行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更是不可急功近利,你有心帮我,我很高兴,只是如果是以这种方式为贫道减负,贫道又如何称得上是对你道途的负责呢。”这番话也是尘予的苦口婆心了,他知道小妹内心很坚强,不第一次见到尘予是也不会拿把剪刀以自杀威胁尘予了,让小妹好好想想,尘予看向此事的罪魁祸首,净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