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恨海的天空中,一阵桀骜癫狂的笑声,裘正头发零乱,苍白的面孔和扭曲的表情还有被长恨海的风抛起的金色战袍,卷着最后的疯狂,将要把这个世间变成炼狱。n>
他抓着一枚头颅,“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们想用自己的生命祭祀阳光下的恐惧,那我就成全你们。”
他扔掉手中的那枚头颅,就像扔掉一件破旧无用的东西一样轻松和优雅,“反对我的人,都下地狱去吧。”他挥动着手掌,身后的雾气里亮起了一盏一盏的小灯,十个,一百个,一千个,“去吧,去享受人间的血肉,把他们都带到无尽死亡的牢笼里,这就是最美妙的晚宴。”雾气中嘶哑的低吼和爪牙摩擦的声音散播着令人颤抖的乐符。数以千计的活死人,带着腐臭与丑陋扑向战场,在战场中形成了一股风暴。
“不好是炼尸,注意别被它们的毒液沾染到,尽量用大威力法术或者将它们焚毁。”南罗军的阵中大家互相提醒到。
中高阶的修士虽然可以尽量躲避和击杀炼尸,可是那些低阶修士几乎是才一交手就被炼尸击杀撕裂,沾染到毒素的修士也很快倒卧在了阵前,随着时间的推移,修士们渐渐稳住了阵脚,他们活三五成群围攻一只炼尸,或独力制服,很快炼尸的数量急剧减少,眼看着炼尸就要被全体消灭,一个修士突然后辈一痛,他转回头去看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曾经熟悉的面孔,但是此时他的胸膛被那只是洞穿了过去,那熟悉的面孔上带着阴邪的诡异笑容。
倒下一具烧焦的炼尸就会站起两具刚死去的修士的尸身,他们已经被尸毒所染,成为了炼尸中的一员,顷刻间战场上的平衡被打破了,恐慌在空气中蔓延,更可恶的是一些炼尸在被紧逼围攻的时候突然选择自爆,周围的修士来不及反应的纷纷中了尸毒,他们痛苦的捂着喉咙,抓着身上奇痒无比又疼痛难当的伤口,把伤口抓得稀烂,最后卷缩着死去。
“陆兄,这样下去我们就要退军了,不如们出手将这些炼尸和中毒的人一块灭了吧。”
陆临风点点头,于是三个老怪一起飞到了阵前,裘正在空中看到这一切,他蔑视的笑了笑,“冥顽不灵的家伙,我也为你们准备了礼物。”
他还是轻描淡写的挥了挥手,身后的雾气里冲出九个眼睛血红,皮肤带着淡金色的炼尸,“去吧,好好享受。”
九只炼尸嘶吼一声,朝着陆临风三人重来,陆临风侧眼一看,“金尸!!”他瞳孔放大,专注力完全集中在了这九只金尸身上,下面战场的情况已经不得不忽略。
炼尸是用修士的遗体,用药水,材料以及尸毒炼制而成,普通的铁尸比同等级的修士要强上倍许,而金尸则是用元婴修士的遗体制作而成,那威力可以想见。
三人不敢丝毫怠慢,纷纷祭出法宝护盾迎击金尸,每人三只都不落空,在一只金尸的手臂被炸飞了之后,陆临风喘着粗气,“大家小心应付,现在退一步就是万劫不复,只要先消灭了这些炼尸,裘正就是死路一条。”
空中的裘正,丝毫没有自己动手的意思,他在想,想整个天下都在他脚下臣服,他在想想自己脱胎换骨羽化登仙,他的嘴角露出了幸福了微笑。
可是命运是善于捉弄人的,对裘正也不例外,他忽然觉得耳边响起了乐曲,那乐曲不可抗拒的钻入了他的脑海,忽而急切高昂,忽而婉转低沉,每一个音符都在拨动他的心神,他眼前出现了无数个幻影,他的父亲,他的兄弟,追随他多年的助手朋友,还有那些被他杀死的被他灭族的人,他的头开始剧痛,痛的他想要从这个身躯里钻出来,一声惨呼之后他从空中坠落,砸在了脚下小岛的地面上,他抱着头,眼角流出血水,他发了疯一样的狂奔,对于阻挡他道路的不管是自己一方还是地方的修士,都被他一击毙命,甚至他还开始大口啃咬那些炼尸。
“仙帝!仙帝疯了!!”突然一个声音响起,这对东尘洲的修士大军来说,比瘟疫还要恐怖,仙帝疯了,那他们怎么办,还要继续战斗下去吗?
裘正咬着一只残臂,他的心中现在只有杀戮,他的眼睛逐渐变成了红色,皮肤也开始变得腐朽。
“仙帝!仙帝尸变了!”又一个声音响起,东尘洲的修士大军开始颤抖,开始退却,随着裘正在自己的疯狂中变成了一具丧尸,他原本控制的那些炼尸开始变得躁动,变得狂暴起来,不论是东尘修士,还是南罗敌军,他们见一个杀一个,拼命的咀嚼着修士的血肉,传播着尸毒。
顷刻间,战场变成了只有屠戮而毫无人性的地狱,越来越多的修士倒下,越来越多的炼尸站起,有时候几只炼尸为了争夺一个修士的还残留着体温的尸体而撕咬滚打起来,血水染红了海水,夕阳为这炼狱增色。
空中那九只金尸也越发变得疯狂凶狠,他们吧陆临风三人围在了中间,其中一只从肚子的伤口里扯出自己肠子当作铁链一样在头顶甩动,另一只只剩一半头颅却还张口狂叫,断了手臂的那只像是吃了兴奋药剂,不停的在手舞足蹈,仿佛是跳着亡灵之舞。
残酷的拼杀过后,是尸骨成山,是血流成河,是不可描述的不属于人间的罪恶。
那些炼尸还在三五成群的寻找着活物,有些蹲着身子在啃咬着尸体,金尸之中只剩下了一个,陆临风被撕成了几块,其他两人和金尸也都同归于尽了。那只满身是洞,幸存下来的金尸对着天空咆哮一声,这声音震荡天际,所有的炼尸在这一刻都停了下来,他们一同看向空中的金尸,他们兴奋,他们颤抖,他们跪下双膝对金尸表示臣服。
他或者是她的身体右边胸口已经被炸出一个大洞,左边还残存着半颗**,垂肩的枯黄头发和细长的手指似乎印证了她生前是一位女子,她的喉头在跳动,发出一连串的音节,只是没有人类可以听懂,随后几十只铁尸跳了过来,她用指甲划开了他们的头颅,然后取出脑仁大快朵颐起来,当最后一只铁尸坠落大海,她的身体开始了变化,胸口大洞开始收缩,变小最后变得平整如初,她的皮肤变得细腻光滑起来,头发变得从枯黄逐渐变黑变亮,那张脸上原本的丑恶也慢慢开始变得妩媚动人,这时候的她俨然就是一位冰肌玉骨的美人,光滑雪白的皮肤,纤纤细腰,丰满的胸脯,就这么一丝不挂的展示在血海尸山的上空。
朱唇半起,玉音如歌,“从今后我就是你们的主宰,我是尸母。”
炼尸在看到她吃光了几十个同伴的脑仁之后已经瑟瑟发抖,不懂得痛楚的炼尸,没有感情,没有思维,可是他们还未完全僵死的大脑可以感受到如果不遵从不屈服会是什么样的结果等待着他们,于是没有例外,众炼尸匍匐在地齐声拜贺。
东尘洲,一场没有节制,没有情绪只有死和重生为活死人的暴风雨,洗刷着这片大地。
妙算府中,宝光上人和妙算子坐在椅子上摇头叹息,“世人被权力和贪欲蒙蔽了眼睛,用自私和卑鄙窃取利益的时候,却发现不了自己只是这一切奢望的奴隶。”
“妙算道兄,我已经学会了不为不值得的事情去怜惜去绝望,天宇为了惊醒世人牺牲了自己,换来的只是神宗变本加厉的压榨和残暴,最终导致了这个令人恶心发指的结局。”
“在大难临头前,还在贪图欢愉的人们,到底是否值得去救?”妙算子在怀疑自己当初的想法,在听到东尘洲已经变成了嗜血炼尸的乐园的时候,他怀疑了。
“是啊,值得吗?”
杜妙儿这时候开口了,“是值得的,如果是为了清秋,我愿意,清秋也会为了他的师父他的奎萝去做。如果世上还有什么是值得的,想一想那些善良的人,那些你的亲人,答案就会是值得的。”杜妙儿这出乎意料的话,其实是她想到了他的母亲,那些善良不应该被泯灭,他想到了清秋拼命救她的情形,那些友爱不应该被泯灭。
“徒儿长大了,你说的话,令老夫二人也有所感悟。希望北芒,西岐,南罗的宗门修士门也有所醒悟,能合力对抗炼尸的侵袭。”
“师侄女所言不错,我想清秋应该也是如此想法,天下未来是你们的,你们的心如何世界就如何。”
“宝光道兄,不如,,”妙算子点头微笑,宝光上人也微笑点头,“不如,,哈哈哈。”
两人都不把话说完,而是相顾而笑,杜妙儿搞不清楚状况,“师父,师叔,你们笑些什么呢?”
宝光上人眯着眼,“我笑和你师父笑,那叫心有灵犀一点通,只是师侄女现在不可知,不可知啊!”说完话两人又笑了起来,搞得杜妙儿一头雾水,她起身说,“不理你们了,我去看看清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