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 </p>

　　宋景赫无神地坐在地，这一切仿若天马观花让他捉不住，摸不着。</p>

　　一切为何会发展成这样？</p>

　　明明他一切都是计划好了的。</p>

　　为什么？！</p>

　　“为什么！！！！！”宋景赫再也忍不住了怒吼出声，一拳用力打到了地，斑斑血迹印在面，腥味儿逐渐浓郁。</p>

　　“因为你蠢。”</p>

　　没有料想道的声音突兀响起，垂头满脸颓然的宋景赫猛然抬起头朝着出声地看去。</p>

　　“宋湛诚你还来干什么？！可怜我吗啊？！”宋景赫拼劲站起来双手死死捏在天牢竖柱，双目通红，内有悲伤，绝望，愤怒，还有不可磨灭的傲气。</p>

　　宋湛诚一步步走到宋景赫的面前，神情平淡的看着他，丝毫没有被他的话激起任何波澜，眸却也的确有一丝怜悯，当然也只是一丝罢了。</p>

　　“宋景赫，你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p>

　　他不是来奚落他，一切已然尘埃落定，他来这儿，也只是想……</p>

　　罢了，他也不想找任何借口，是心里有一块非常不舒服，想过来问问宋景赫这句话，于是过来了。</p>

　　牢不外面，空气混合着血腥味，潮湿变质的味道，还有一阵令人恶心呕吐的臭味。</p>

　　不过宋景赫这儿尚好，还算干净，他听闻一家脸颓然跌坐到地，昔日里太子的气势风气已然不见，只有那隐约可以表明身份的衣袍可以看出，他昔日是何等身份。</p>

　　寂静了些许，宋景赫的声音才传至宋湛诚耳里。</p>

　　“你连我为什么这么做都不知道吗？宋湛诚你真的狠。”</p>

　　宋景赫自嘲笑出声，他为了这次准备了多久，结果输得一塌涂地，甚至宋湛诚还问他，他究竟是为了什么？</p>

　　他到底为了什么？</p>

　　他……</p>

　　宋湛诚没有说话，只待看见他面有一瞬凝固后方才开口。</p>

　　“想明白了吗？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当真为了那个位置造福百姓促和平盛世，还是，只是单纯为了不输给我，为自始至终你自己的那股执念？”</p>

　　“宋景赫，你还是跟以前一样。”</p>

　　宋景赫愣住了神，脑袋有一瞬间空白，他，到底是为了什么？</p>

　　看到朝堂被父皇夸赞的宋湛诚，他嫉妒得不行，希望父皇也把目光放在他身，</p>

　　看到宋湛诚做出各种各样的韦迹被世人称赞，他不服气，竭力寻找他身的黑点，想把这个人给拉下来。</p>

　　所以，得已如此，他到底是为了什么……？</p>

　　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只得默然。</p>

　　这个问题，他回答不了。</p>

　　真的是为了皇位吗？</p>

　　他自己都不相信。</p>

　　“那你又真的知道为什么父皇到最后会对你失望吗？”</p>

　　“我……“</p>

　　“你也说了，父皇自始都是想把皇位传给你，让我做你的第一臣子辅佐你，可是你自己又干了什么？”</p>

　　“所以，宋景赫，这一切不怪谁，只能怪你自己。”</p>

　　宋景赫双手抱头喃喃道：“别说了……别说了……”</p>

　　不要说了，再说下去会让他以为，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错的。</p>

　　可是，他又怎么会错。</p>

　　不可能。</p>

　　不会的。</p>

　　他不会错，</p>

　　错的都是他们，错的是宋湛诚！是他！他抢了本该属于他的荣耀！最后却让他变成一个失败者。</p>

　　“错的是你！既然你明知道，为何又要跟我抢皇位！你别以为我没看出来，后面自从你从边境回来之后你明里暗里开始打压拉近朝之人，给自己造势力，那你又在干什么？！”</p>

　　“是，我的确是想要那个位置。”宋湛诚没有否认。</p>

　　宋景赫睁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随即怒吼出声，“那你凭什么来指责我，这一切都是你的错！”</p>

　　“那你知道为什么我会想要那个位置吗？”宋湛诚对那双愤怒的眸并没有闪躲。</p>

　　“如不是你无能不能服众他们又怎会找我。”</p>

　　粗喘声霎的停止，让宋湛诚的声音毫无缝隙地传入了宋景赫的耳里。</p>

　　“父皇从小跟我们说过，他从来不喜皇家之间的兄弟相争相残，所以这也是从一开始把你立为了太子的原因。”</p>

　　“不想得日后兄弟间为了这个位置而相互残杀。”</p>

　　“宋景赫，所以从一开始注定我们两个只能是君臣。”</p>

　　宋景赫看见宋湛诚眯起了双眸似在回忆什么，“而且我从来对那个位置没有特别的渴求，只要是能帮助百姓的明君可以了。”</p>

　　“宋景赫，你知道吗，我去边境的时候看到了许久，那是京都所不能见到的景象。”</p>

　　“到处都是吃不起饭的难民，露宿街头，衣不蔽体，有些刚出生的孩童因为母亲没母乳而生生饿死。”</p>

　　“病无医，住无宿，吃无食，冷无袍，这样的人数不胜数。”</p>

　　“而我们，却在这京都奢靡过活。”</p>

　　“我只是不想再看到如此，开始是寄希望在你身，可是你让我失望了。”</p>

　　最后一句说出让宋景赫身子一抖，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满是污垢的手，慢慢覆在脸，无声沉默。</p>

　　“所以，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了吗？”</p>

　　宋湛诚唇角扯出一抹悲悯的弧度，是真的可怜，也是真的失望。</p>

　　造成这一切结果的只是他自己，他却还不自知。</p>

　　“我走了，你，好自为之。”</p>

　　“父皇不会杀了你。”</p>

　　这是他最后一句忠告。</p>

　　所以别在自己作，小心真的作死。</p>

　　身后一直未闻一言，宋湛诚大步踏出牢房，身后的暗色建筑已然成为背景，现实在视线里。</p>

　　该去清理其他人了。</p>

　　“佛山。”</p>

　　“属下在。”</p>

　　“叫影二影三去把太子余党的身份都给本王挖出来，即便掘地三尺，绝不许逃过一人。”</p>

　　“遵命。”</p>

　　“等等。”</p>

　　“？”刚准备走的佛山疑惑的看向宋湛诚，以为还有事吩咐恭敬低头。</p>

　　“王妃在哪儿？”</p>

　　“……“</p>

　　“王妃跟长公主殿下在晋亲王府。”</p>

　　“行了，去罢。”</p>

　　“是。”</p>

　　晋亲王府。</p>

　　程婧菀百无聊赖地坐在卧房里，宋昭华不让她出去她能怎么办。</p>

　　美名其曰，女子不得参与朝堂之事。</p>

　　哦。</p>

　　冷漠。</p>

　　这兵还是她带去的呢。</p>

　　可惜她不敢说。</p>

　　造孽啊啊啊！</p>

　　“呕。”措不及防胃里一阵恶心，程婧菀急忙捂住嘴凑到一边，干呕了一阵却什么也没吐出来。</p>

　　皱了皱眉看着桌只喝了一口的茶。</p>

　　看来隔夜茶还是不能喝。</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