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客上人,从一旁侧门走过,年轻人求工作顺利,小情侣求一生一世,中年人求儿女平安,老年人上香只为一家团圆。
老爷子看着我:“小子,活人不与阴差斗!”
我点头:“王爷,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不过万事总是要试试!”
“年轻人,不能太气盛要沉稳!”
“您这话说的,不气盛还能叫年轻人嘛!”
“行,你小子跟我年轻时候一样,我是劝不了你!你要是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可以去殡仪馆那边的寿材一条街,找棺公!”
“关公?取这么大的名字?”
我心里生出恶趣味:“那老爷子,当年你是不是也很喜欢我奶奶?”
“很喜欢!”
“那现在?”
“轻舟已过万重山!”老爷子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配上城隍庙香火袅袅真有一份神仙样子。
只是为数不多的头发在风中乱舞破坏形象。
我抱着奶奶留下的东西。
一本书,是奶奶写的,没有书名,没有修炼的法则。
据说,几百年前,有一群大能力者打了一架,导致阴阳颠倒,灵气枯竭。
阳间跟阴间也隔绝开。
奶奶说过,那几百年间人间鬼怪最多。
后来,因为整个世界的战争,亡魂过多,阴间倒不如阳间阴气充足。
两界再次颠倒!
加上阴间出力,两界的隔阂才正式被打开。
阴差才能自如进入阳间。
可还是有一些强大的鬼王妖精盘旋人间不肯离去,阴差来人间实力受损,斗不过这些鬼王。
那时候是茅山术士的巅峰年代,不过随着另一个时代的来临,茅山也成为过去。
在这个灵气枯竭的时代,人类基本不存在修炼。
除了一些强大的门派,拥有特别的洞天福地,野茅山术士们修行的只是一些技巧。
糯米,雷击木是生生相克。
黄符,黑驴蹄子之类的办法都是借助阴司的力量。
所以奶奶死后,才会进入阴间,如果我猜得没错,奶奶活着的时候,也应该早早跟阴间扯上关系。
要不然我怎么有机会拜城隍为干爹。
我翻起法则,说是修炼法则,不如说是一本经验书,里面写满遇见不同鬼怪的办法,若何逃,怎么分辨鬼怪。
这都是奶奶几十年来的经验。
里面有一个小盒子则是一些奶奶留下的法器。
我把东西都收进自己的破包里,走出城隍庙坐上公交车。
我的目的地是昨天晚上的别墅,我不确定现在别墅里还有什么。
但,昨天晚上胡志华已经离开医院,我找不到他的行踪。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别墅里,一定有关于他们身份的信息,哪怕只是一丁点信息我都要找到。
下车,来到熟悉的门口。
保安正在换岗,年轻保安看见我,惊奇:“你还没走?”
我提着手里早餐示意:“嗯,别墅怪大,里面没吃的,出来买点,怎么我叔回来了?”
年轻保安摇头:“没有!”
“那我进去了!”
我把一包华子放在保安室桌子上:“你们抽,大哥,我给你留个电话,要是我叔回来你给我说一声。”
“我婶子不待见我,是我叔偷偷让我住进来的,他们回来,我得提前走!”
年轻保安在这种富人区,深深知道,富人的歧视是什么样!
他拍着胸脯:“放心,兄弟,抱在我身上!”
“这里面都是咱好哥们,我让大家都帮你看一眼!”
我再从背包里掏出一包华子放在桌上:“那多谢大哥了!我先回去!”
白天的14栋跟夜晚,完全不同。
白天的大别墅,完全不似晚上那版恐怖,看起来富丽堂皇,我推开门,有不一样的心情。
假如我的人生没有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改变,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来这种地方。
房间里还是一样的凌乱,我内心的恐惧被暂时压制。
手放在背包里,从城隍庙拿来的包袱里有一根桃木钉。
那是奶奶最宝贝的东西,小时候我看一眼奶奶都不让,她说这是她从茅山离开带走的唯一一件法器。
一件百年雷击木雕刻的桃木钉,钉子上阳气很足。
一般小鬼见了都要魂飞魄散。
我有信心,就算昨天晚上的鬼差再出来,我也有办法应对。
只是阳光从别墅西面移到东面,房间里没有任何变化。
我拿着桃木钉,把整个别墅翻了遍,除了在二楼找到一段好似蛇皮一样的东西,没有任何发现。
夜晚很快来临。
我绝望地坐在沙发上,现在任凭我有杀鬼计,可找不到敌人,我也没有一点办法。
“噔噔!”突然来的声音打破我的沉思。
我此刻竟然有些兴奋。
那声音来自门后,我手里拿着桃木钉。
神仙使用法器消耗灵气,像我这种没有修炼过的凡人使用茅山仙法消耗的就是自身气运跟寿命。
尽管如此,我也不愿退缩。
“噔噔!”声音越来越近,我要抓住这最后的机会。
我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的气息会惊扰这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的东西。
那声音随着我的呼吸声停止。
别墅外有风,别墅内有钟表在一点一点的走动。
突然一束灯光从窗外照进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到我耳边:“里面是谁?”
我没有回答。
那老者继续开口:“我知道有人,再不说话,我就报警了,快出来!”
听到报警,我有些失望。
因为我听出来,这声音的主人,应该是我见过的生人。
“大爷,是我!咱昨天晚上见过!”我从门后阴影里走出。
窗外一个枯瘦的人影,身上披着宽松的保安服。
正是昨晚上跟我有一面之缘的老保安。
他看见我,有些疑惑:“你还……还在?”
“嗯!我叔还没回来,我在这等他!”
老保安的手电筒在房间里四处照:“这里咋这么乱?”
“我昨天喝多了,自己砸的,您不用担心,这些我叔都知道,他不会找物业的!”
老保安在窗外四处嗅嗅:“喝醉了砸的?”
“为什么我闻见一种不属于阳间的味道?”
我后知后觉:“您也是阴阳路上的人?”
我突然开心,好像在黑夜里看见一束光:“那您老知不知道我叔去哪了?”
“他不是你叔吧!”
“您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他不是人,你可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