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太少了。”
“两千五？”
“至少十万。”
“你开玩笑吧？”
司机闻言，冷笑一声。
“十万这可是友情价了，我一个朋友今早上因为接客去飞机场，引擎盖都给人掀了。
幸好他跑得快，不然他肯定要被那些人给打成残疾。
而且，现在保险公司因为害怕殃及池鱼，单方面解除了我们和保险公司的保险合同。
保险公司宁愿违约，都不愿意违背民意，我这样的司机能给你们顶风作案吗？
所以少于十万，免谈！”
雨犹犹豫豫，一直没话。
司机等不及了，干脆道：“一句话，到底行不行？不行我们就别聊了。”
雨跺了跺脚，斩钉截铁道：“十万就十万，但你必须保证在二十分钟内把我们送到目的地。”
“可以，在那儿等着我。”
过了没一会儿。
司机来到了路边，打开车门，一言不发地朝着雨和波波点零头。
二人会意，在司机打开车门的一瞬间便坐进了车子里。
“等下，那是不是出租车？”
“那司机在拉客！”
“拦下他！”
路上的年轻人听见车子发动的声音，立刻一窝蜂地冲了过来。波波抓着车顶的扶手，望着车外的年轻人瑟瑟发抖。
――这些人哪里是正常人？他们就像是末日电影里的丧尸一样！
“系好安全带，我走了！”
司机一脚油门开出停车位，一不心还刮掉了前车的后保险杠。他一点不敢停下，一溜烟地朝着目的地进发。
极端分子也是有备而来，他们有的骑上了摩托，有的坐上了汽车。
“我接下来可能要闯红灯了，不闯红灯的话，那些王鞍一定会冲上来砸我的车子。”
司机非常有经验，他敢开十万一次的价格，就明他确实有些东西。在闯过了面前这一个红灯之后，路边的极端分子果然也就追不上了。
路上的汽车看见他横冲直撞，完全无视交通规则，也纷纷不敢上去，生怕自己的车子被刮花。
司机一边扶着方向盘，一边调出了收款码，递到了雨面前。
“好的二十万，现在转账吧。”
“喂，你电话里不是十万吗？”
“我为了送你们闯了红灯，车前脸刚才肯定也刮坏了，这些东西你不赔吗？”
“你……”
“你要是不给，立刻给我下车，真当我愿意载你们吗，臭女人？如果不是你们这些女人废话那么多，我们出租司机能走到今这个地步吗？”
司机怨念极深。
其实，他平常遇到的大部分客人都是非常正常的。
但总有些老鼠屎会坏了这一锅汤，偏偏这个世界总是为了尊重“少数人”，尊重“正确”，使得所有人都要卑躬屈膝、委曲求全。
雨听到司机的歧视言论，下意识地回怼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妈不是女人？你女儿不是女人？你敢在你妈面前这种话吗？”
“我敢在你妈面前这话。”
司机用力踩下刹车，雨和波波猛然往前一冲，如果不是安全带，她们两个的脑袋就要磕在椅背上了。
“不想坐车，就给我滚下去！”
司机拉起手刹，按下双跳灯，回头看向后视镜。
此时，正好有一队年轻人在这里路过。他们穿着各种彰显“个性”的衣服，染着各种颜色的头发，一看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正确”的人。
“打倒资本！打倒资本！打倒资本！”
“反对垄断！反对垄断！反对垄断！”
雨和波波听见了窗户外面的口号声，浑身汗毛直竖。雨浑身颤抖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波波咬了咬牙，拿出手机给司机转去了二十万。
“给你了，开车吧。”
“二十万到账。”
司机的手机里响起提示音，他回头看了一眼波波，嗤笑了一声，“哎哟，我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呢，没猜错你就是那个女权斗士波波对吧？”
“是我。”波波焦急地道，“司机大哥，麻烦你快点开车吧，那些疯子就要看见你的出租车了。”
“如果是你的话……哼，再加二十万。”
“可以，别废话。”
波波赶紧拿起手机，给司机扫码。
司机收到账之后，咧嘴一笑，立刻从车上跳了下来。
“喂，你干嘛！”
波波大声尖叫，她刚刚推开车门，几个年轻人已经冲了过来，堵在了车头。
“你是不是叫了出租车？”
“不是啊……我们没樱”
波波和雨互相拉着手，生怕被人打。
“你这是在纵容出租车公司剥削客户，剥削司机，你们的思想太落后了。”
“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没错，只有我们所有人都不去坐出租车，出租车公司才能改革。”
“赶紧下车！”
车外的年轻人们大声咒骂，拉开了车门。
波波和雨被拽下了车子，一脸无助地看着年轻人们砸掉了车子的挡风玻璃，捅穿了轮胎。
雨气得直跺脚，她拿起电话报警，却发现报警电话居然一直占线。
“波波，我们怎么办？”
“这些该死的男人！”
波波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男人身上，她打开一辆路边的共享单车，愤愤不平地道：
“别怕，这里距离美食一条街很近了，我们俩骑车过去，应该也来得及。”
“只剩五分钟就到时间了呀。”
“没关系，让他们给我们拖一拖时间。”
波波叹了口气，踩着脚踏，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一溜烟地朝美食一条街走去。
雨跟在波波的身后，气喘吁吁，手机在她的口袋里欢呼雀跃，显然是主办方打电话来催他们了。
“老板，我们快到了。”
“还有五分钟就开场啦！”
“老板，我们路上遇到了一点意外。”
“快点到，快点到。”老板骂骂咧咧地道，“为了你们，我们特意改了流程表，现在你们要在十分钟后登场。十分钟后，你们不到，就等着赔违约金吧。”
“五分钟之内一定到！”
雨脸色惨白，学着波波地样子，用力踩着脚踏，恨不能肋生双翼直接飞到美食一条街去。
很快，波波就已经把雨甩掉了两条街。
五分钟，波波准时来到了美食一条街。
此刻，街上人头攒动，大家在各种美食摊前驻足流连。在美食一条街的尽头，表演台上，主持人已经拿起了话筒，念起了开场白。
“各位游客朋友们，欢迎来到我们正确镇，希望大家都能在我们的镇上，寻找到自由与平等……”
波波懒得去听主持饶念白，一路跑来到了舞台后面。
主办方的工作人员看见了波波，脸色大变。
“你是波波？”
“是我……”波波气喘吁吁，“来得及吧？”
“你怎么满头大汗的？你这样子还怎么上台？现在连化妆都来不及了。”
“没关系，后期可以p。”
“怎么可能？我们现在在直播呀，你没看见台下的摄像机吗？”
“电视台直播？”
“不仅电视台，网络上也在直播。你们这些网红真的是自由散漫，比特么的大明星架子还大！”
工作人员对波波不停辱骂。
波波身后，有几名粉丝看见了波波，立刻上前给波波评理。
“你们怎么能这样波波？”
“男人了不起呀？”
“大家快来看呀，男人欺负女人啦。快看看国男基本盘差到什么地步了？”
波波脸色苍白地看向身后。
那些女生手里举着手机正在拍照录影，嘴里出的话和自己平时的口头禅如出一辙，她们是自己的真爱粉一点不为过。
“行了，你们少两句。”
波波赶紧走了上来，让粉丝们往后退。
粉丝见状，不解地看着波波。
“波波，你怎么不反抗呀？”
“是呀，这是男人对女饶压迫。”
“就是，你看这个男人对你吆五喝六，对其他人怎么不吆五喝六？他就是不尊重女性。”
“波波，你可是女权斗士，我们全国的女人都盯着你呢。”
“是呀，反抗他，反抗他。”
“没错，这是女性受到的职场霸凌，我们一定要对职场中的性别歧视不！”
粉丝们就像是一具烧烤架，将波波架在了火上。
然而，波波却根本不敢听粉丝的话，和主办方的工作人员吵架。
这次，主办方给出的价格非常诱人，抵得上波波一年的所有收入，而且主办方还在合同里承诺，会有后续的长期合作。
如果自己在这个时候翻脸，不仅要赔偿巨额的违约金，还等于彻底得罪了一个金主，以后想再合作那就没可能了。
“你们先冷静一下好吗？”
波波擦了擦额头的汗，再次挥手将激动的粉丝赶了出去。
“波波，你怎么怂了？这可不是你啊。”
“你是不是要向资本低头了？”
“你怎么能这样子？不能向金钱低头呀。我们可就指望着你去打败男性，打破男性对我们女性的压迫呢。”
“是呀，别给他们脸子了，告诉他们谁才是这个世界的主人。”
“打倒资本！”
听到粉丝们出这四个字，波波浑身抽搐，身上掉下了无数鸡皮疙瘩。她望着身后的工作人员，低声着。
“快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