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彧眼角余光看到林洪涛前来,他头都没抬。
而是故作很是不耐烦的样子,冷漠地回了一句。
“让开,别耽误我正事!对了,你没事儿也去通知一下你的王妃和林耀尽量让他们以后少出屋,只在他们自己的院里活动就是!可别踩了我的煤!”
林彧凶巴巴地提醒,让林洪涛多少有些受伤。
他清楚地看到自己儿子看着地上那些黑乎乎的煤炭,就像是看一堆的宝贝,两眼放光。
而他从回来到现在,明明已经尽心尽力地表现自己,可偏偏儿子却看都不看他一眼。
“好。”
林洪涛答应了一声,迟疑了片刻,还是不由得对林彧提醒道:“彧儿,这煤炭有毒,又不耐烧,你弄这些东西,可一定要小心谨慎才是!”
林彧闻言,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放心吧,本世子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该干嘛就干嘛去!”
放屁!
你小子给我惹的麻烦还少么?
林洪涛满后头黑线,竟无言以对。
林彧说完,他又指挥着几个人将最后的一车煤炭倒在了周芸瑞所居住的院子外面。
林洪涛早就已经习惯了被自己儿子无视,不过听到林彧最后的一句话,心里稍稍琢磨了几许,很快他的心情就变得愉悦。
彧儿这是在向我保证不会惹麻烦吗?
肯定是这样的。
想到这里,林洪涛走路都呼呼带风。
心里的喜悦,早就已经取代了家变成煤窝的无奈。
只要儿子高兴,哪怕把王府给拆了,他都没意见!
对于儿子的吩咐,他更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晃动了几步,便推开了周芸瑞所居的小院儿的房门。
周芸瑞想通了所有的关节,对于林彧运煤回王府的行为,也没有了一开始的厌恶。
看着林彧那么多的煤都摆在王府之中,周芸瑞便心花怒放。
在她看来这么多的煤炭就是林彧葬送他自己的利器。
只要不影响他们的安全,他巴不得林彧能够多买些煤炭堆在府里。
这一高兴,好事就接连上门。
平日里忙碌不见人影的王爷林洪涛,正推了门进院。
一身深色的四爪蟒袍随着他双手的摆动微微带风。
这一会儿的时间,林洪涛就走到了母子二人的面前。
周芸瑞立马脸上堆笑,上前福了福身:“王爷,您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府了?您是不是也惦记着耀儿的伤势?”
不等林洪涛开口,周芸瑞就已经开始自行想象。
林洪涛板着脸,完全没有了先前的温和之气,浑身上下尽是冷冽之气。
作为辽王,终年镇守辽东,他不是京城里面养尊处优的达官显贵可以相提并论的。
仅仅只是人站在那儿,身上就自带一种威势,让人不敢直视。
作为三军统帅,镇守边关这些年,他更是从战场之中厮杀至今日。
身上的铁血之气,更是让人不敢轻视。
起码林耀对林洪涛就十分惧怕。
“多谢父王惦记!孩儿身上的伤已经无大碍,只需要将养些时日,便能够痊愈!”
林洪涛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儿地说道:“能老老实实地将养些时日最好!我看你最近这些日子就在府里好好读读书,最好不要出这座小院!王妃身为母亲,自有教导之责,你就陪在林耀左右吧!”
说完,林洪涛转身离去。
母子两人脸上的笑容彻底地凝固住。
他们此刻才明白,搞了半天,原来都是他们自作多情。
林洪涛根本就不是看望关心他们的!而是想要变相的软禁?
这让得周芸瑞的脸色,瞬间又冷了下来,心中不免暗骂。
王爷呀王爷,你只顾着惦记淋雨那个野种,可我偏不让那个野种好过!
林耀的脸色同样也不好看,哭丧着脸,病怏怏地趴回到了椅子上。
“娘,父王的眼里只有林彧,等我伤好了,一定要好好的做件大事,让父王瞧瞧,我并非林彧那个废物可比的!我更要让父王知道,只有我才是最适合做辽王世子的!”
周芸瑞眼里满是欣慰之色,重重地点了点头:“我儿有志气!别灰心,很快,你就可以取而代之!”
话落,周芸瑞的眼里闪过一丝的狠意!
林彧并不知道自己无形之中又招惹了这么多的仇恨。
他的眼里全都是地上黑黢黢的煤炭。
东西都已经摆放整齐,林彧匆匆地扒拉了几口饭菜,就吩咐宋命带人去他之前去过的城外田地,掘地挖土。
辽王府的种种动静,早就已经吸引了大片的百姓。
世子高价收购煤炭的消息,早就已经在城中疯传,如今又有大量的煤炭说是要运往辽王府。
不少的人纷纷聚在辽王府门口一探究竟。
众人都很想知道,这位世子究竟又要干什么!
“世子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连这种低贱之物都愿意高价收购,真不知道是不是钱多烧的?”
“堂堂辽王镇守边关,威风凛凛,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败家子儿呢?”
“恐怕早晚整个辽王府都要被搭进去!”
“听说现在又要去城外挖土,看样子咱们世子以后是想不想过富贵日子,只想种田了,昨天还让人去邙山种了不知道多少花种呢!”
……
林彧收购煤炭的消息在城中疯传,可是大部分的人都未曾用过煤炭,所以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铁匠铺子发了横财。
有人眼红,有人嫉妒。
如今这消息确认,更是引起了许多人的围观。
看着林彧种种不正常的举动,几乎所有人心里都有一个念头。
世子肯定是脑子被烧坏了,要不然怎么会把花了重金买的煤炭运回王府呢?
这不是纯粹给辽王添堵的吗?
就连那些原本以为世子有所改变的百姓也都纷纷摇头。
身在郡守府之中的曹莲英,听闻这个消息之后,也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
“王爷,您说这位世子,可笑不可笑?他花了重金弄了那么多的煤炭,现在把整个辽王府都弄成了煤窝!”
“只怕,此刻辽王都已经被气得七窍生烟了!”
自从他们到达都郡城之后,还从来没有像是现在这样开怀过。
没有一个人觉得,那种黑黢黢的煤炭,能够变出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来!
祁王倒没有那么开怀,只是有些困惑地拧了拧眉。
“林彧,应当不至于是如此愚蠢之人!他弄这么多的煤炭,究竟要干什么?”
若非是因为他身边没有护卫,他定然要派人去仔仔细细地查探一番。
曹莲英笑眯眯地说道:“王爷,您多虑了!自古煤炭都是低贱之物,一个败家的世子,只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已!”
祁王闻言,却是陷入了沉思。
他总感觉林彧这厮,又在谋划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