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将手中的锦帕扔进火堆里,火苗瞬间窜起,蓝色的火苗,在这破庙里,显得有些诡异,锦帕很快就化为灰烬。
“正是因为年纪,还来得及,管教才有用。要是年纪大了,就定性了,再想要扳回来,就很难了。”
“管教?就凭你?你是什么身份竟然想要管教我?”邱菀甯咬牙切齿的再一次站起来。
“菀甯!”邱俞宴眼光冷飕飕的飘过去,“要是再这般无礼,就滚回去!”
邱菀甯娇艳的脸庞,都气的快要皱成一团,恨恨的瞪了云舒一眼,最终还是将要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
岑夏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扇子,黑木站在一边,像一根木头,车夫更是没有存在感的沉默在一边。
邱俞宴也看出,那好几个大男人,都听那位姑娘的话。
他倒不是怕,只是出门在外,没有必要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弄的大家难堪。
况且,他这次是有要事在身,不宜闹出别的事来。
“姑娘所言极是”!又转向邱菀甯,嗓音都沉下去几分,“菀甯,没有听到吗?”
邱菀甯紧咬着嘴唇,好一会儿才开口,声音如蚊吟:“对不起,我错了!”
云舒挑挑眉。
邱俞宴又跟进吩咐他的随从,将他们自己的食物拿出来,分给岑夏等人。
自此,两批人挤在这的破庙里,大家各自为营,倒也相安无事。
雨洋洋洒洒下了一夜,直到第二日早晨,云舒等人启程时,还在下。
紧赶慢赶,直到第二日午后,才进了泉州城。
泉州,地处东南,是一个郡县。泉州县城,位于一处山凹里,两面环山,一面靠海。
听黑木,司影阁的总部在泉州城外的东面的丛山峻岭里。
不过,要想进入总部,还得需要到城里的暗桩处,得到允许上山的令牌。
他们需要先进城,去城里打探消息。
入城后,找了城里最大的客栈歇息,黑木去打探消息。
云舒和岑夏歇息的差不多,觉得客栈里呆着无聊,遂出了客栈,在城里四处转转。
等他们再次回到客栈时,再一次遇到了青馥郡主一行人。
短短几之内,连续三次遇到这一行人,云舒不觉得这是巧合。
她和岑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青馥郡主见到云舒,鼻孔朝的从云舒身边走过。
“姑娘,真是有缘,我们再一次相遇了!”走在后面的邱俞宴却跟云舒打起了招呼。
“是啊,还真是有缘!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善缘还是孽缘?”
云舒和岑夏在大堂里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这个客栈很大,大堂大而宽敞。
气已经放晴,午后的阳光斜斜照进来,让整个大堂一片明亮。
此时,大堂里人很多,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喝茶聊闲磕牙。
云舒为自己到了一杯茶,声音压的很轻,“有没有看出什么?”
岑夏将手中的扇子一收,将扇子放在桌子上,扇柄朝向他本人,薄唇微启,“我曾经听,平津侯手中有一支奇兵,这一支奇兵,很是神秘。”
云舒不解的抬头,“跟平津侯有关?”
岑夏摇头,“具体的不清楚,姑娘想要知道,晚些时候,去打探一番即可。不过平津侯,”岑夏着,眯了眯眼睛,“是圣上的连襟!”
所以,究竟是平津侯拥有着一支奇兵,还是平津侯本人拥有这一支奇兵?
晚间,云舒都已经回房好一阵了,黑木才回来。
“打探的怎么样?”
黑木沉着脸,“我所知道的几处暗桩,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但是我觉得很不寻常!”
岑夏:“看来你们的内部,出了问题!有人想要取代你们阁主!”
“我已经在各处留下了讯息,阁主收到讯息,一定会很快就赶来的!”
岑夏对此表示怀疑,“你确定收到讯息的是你们阁主?”
黑木很有自信,“确定!最晚,明早上就会有消息传来。”
“为什么?”
“直觉!”
岑夏对此嗤之以鼻,“你是女人吗?做事还看直觉!”
云舒对此,不可置否。
就算他们阁主收到了消息,能不能出得来,还是一个值得怀疑的问题。
云舒无奈的扶额,沉思片刻,云舒朝岑夏挥挥手,“岑夏!”
“姑娘有何吩咐?”
云舒在他耳边悄声了几句,岑夏先是无比震惊,随后又点点头,“好,我立即去办。”
随即就走了出去,黑么发现他出门的时候,差点就同手同脚了。
黑木凝眉,“姑娘?你有什么办法吗?”
黑木知道,云舒和他们阁主之间,有属于他们的秘密联络方式,只是很多时候,云舒觉得麻烦,很少启用。
云舒剪掉多余的灯芯,“安心等着即可!”
入夜后,云舒在整个客栈悠闲的转了一圈。
这个客栈的后院很大,是一个回字形,中间围着一个花园。
花园里,假山流水,水里还养着鱼。
在花园的一角,有一颗桃树。
桃树长得很高,伸展的枝桠上,有无数桃花,有的已经盛开,有的含苞待放。
花间夹杂着些许绿色,芬芳怡人。
云舒站在桃树下,微微昂着头,视线落在头顶的桃花上,有一支桃花,已经伸出了围墙外。
算不算红杏出墙?
云舒浅笑。
客栈人来人往,有些嘈杂。
不过云舒,还是清晰的听见了她先要关注的对话声。
“邱俞宴,你究竟什么意思?从昨日开始,你就一直拦着我,护着那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贱人。”
“你还好意思,你知道她身边的那几人都是什么人吗?你就敢乱惹事!”
“我管他们是什么人,敢冲撞我,就应该受到惩罚,这有什么不对吗?”
“有什么不对?既如此,我也不怪你了,你打哪儿来就给我回哪儿去!”
“你……”
“还有,等找到之后,他我不管你对他有什么别的心思,都给我好好的收起来。否则,要是破坏六的事,就等着挨罚吧!”
“邱俞宴!”富贵花气得跳脚,云舒撇撇嘴,坏人自有坏人收拾。
夜深人静,整个世界都进入梦乡。
原本该在房间来睡觉的云舒,此时却躺在客栈的屋顶上,看星星。
浩瀚无垠的夜空,是灿烂的星河。
云舒无聊的数着,数着,都快睡着了,才听到身下的屋子里有了动静。
“公子!”
“如何?”
“基本顺利!”
“基本?”
“大部分暗桩,已经落入我们手中,但是那位,还没有消息。”
“还没有找到?这都多长时间了?都是废物吗?”
“……”
“就算将整个泉州城给我掘地三尺,也要将他找到!”
“主子,会不会,他根本就没有出现在泉州城!”
“难道还能遁地不成!还有,之前让他有些好转的药,有没有查到哪儿来的?”
“药都是本地的,不过……”
“什么?”
“药方却是从京城来的!”
“京城?我怎么不知道经京城何时出了这么一个人物?看来,这件事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公子……郡主那边?”
“哼,如果连这一点轻重都不知道的话……”
“退下吧!”
“是!”
“吩咐下去,京城那边,提供药方的人,一定要给我找到。”顿了顿,“你立即派人去城门口守着,不要放过蛛丝马迹!”
“公子是怀疑,京城那位给他提供药方的人,已经出京了?”
“或许,人已经到达泉州了。”
云舒揉揉鼻子,空气的湿意让鼻子有些发痒。
看来,平津侯并不是如表面那般温文无害。
很快,夜再次恢复宁静。
云舒扯了扯嘴角,一个燕子翻身,就翻进了自己的屋里。
第二日,云舒舒舒服服的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一下楼,就看见岑夏和黑木坐在大堂里,大眼瞪眼。
黑木最先看见云舒,立即打招呼,“姑娘!”
“嗯,昨夜休息的如何?”
黑木点头,“还好!”
“姑娘!”岑夏递过来一片树叶子,叶子不大,通透碧绿,“早上一个乞丐送来的。”
云舒将叶子拿在手中把玩,好一会儿才道:“有消息了,收拾收拾,准备出发!”
“几位,,不知道在下可否搭个桌?”这时,有一到底沉的声音在几人身后响起啊。
来人是一个中年男子,体态修长,只是身子孱弱,面色苍白,行走间,如闺阁姐一般,弱柳扶风,仿佛只要风一吹,就会倒下去。
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孩童,孩童面无表情,冷冷的看着云舒等人。
岑夏将来人一番打量,正要开口拒绝,云舒却先他一步话了,“请吧!”
岑夏想要什么,脑子里忽然想到昨夜云舒让他做的事,就乖乖闭嘴了。
中年男子刚要坐下,旁边的孩童出声了,“凉!”
中年男子摸摸他的头,请声,“这里的茶不错,喝点吧!”
孩童乖巧的点头。
中年男子刚坐下,就是一阵猛咳,那架势似乎恨不得将五腹内脏都咳出来。
那孩童蹲在男子身边,不停的替他拍背。
云舒倒了一杯温开水,放在他面前,“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你还真是能耐。”
中年男子伸出手去触碰茶盏,他发指尖苍白的没有一丝雪色,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好不容易才停止咳嗽的他,努力扯了扯嘴角,“要是不这样,你能千里迢迢特意跑来看我?”
岑夏和黑木面面相觑,眼前这男人,云舒姑娘好像认识啊。
不过,云舒姑娘从未来过这里,他们从昨到达这里,也就昨日下午岑夏和云舒一起出去逛了逛,她又是如何认识眼前这个……
中年男子?
云舒眼睛盯着他身边的孩童,云舒一眼就看出那孩童做了易容,还不是很简单,很容易被人识穿的那种。
不过,那孩童的那一双眼睛但是干净明亮。
“既然那么想死,还传信给我干什么?”
听到“死”这个字,那孩童狠狠的瞪着云舒,身板崩的笔直,随时都要攻击云舒的样子。
“星儿!”中年男子朝他挥挥手,孩童才乖乖的低着头,中年男子手指抵着唇,低低笑开来,“你指的是那些暗桩么?”
中年男子冷笑一声,又是一阵猛咳。
云舒无语,抬手,在他背部轻轻拍了三下,中年男子终于缓过气来,“我不这么做,怎么能将所的人一网打尽,不过,倒是让你奔波劳累了。”
云舒耸耸肩,站了起来,拍拍他肩膀,“那就好好想想怎么补偿我吧。”
云舒打了一个哈欠,昨夜听别饶墙角,时间太晚,她都没有好好休息,困死了。
“我困了,去歇会儿,等你休息好了,再来找我吧。”
“就不能先给我看看吗?”中年男子苦着一张脸。
“暂时死不了!”云舒想要走那孩童却挡在她面前,话都是硬邦邦的,“哥哥了,让你看看!”
中年男子温柔的摸摸的他的头,“星儿,乖,让开,让姐姐去休息!”
云舒慢悠悠地走上楼,进了房间。
岑夏眼珠子转了转,好像明白了什么,什么也没。
云舒走了,中年男子也没有将继续留下,而是带着星儿离开了。
出门时,刚好遇到从外面进来的邱菀甯。
二人擦肩而过,邱菀甯走了好几步,才疑惑的回头,结果什么也没有看到。
刚刚过去的那人,感觉好熟悉!
只是,她一时竟然想不起来,对方是谁。
“姐?”身边的婢女轻声唤道,“怎么了?”
邱菀甯看了丫鬟一眼,摇头,“没事,对了,我吩咐你去办的事,办妥了吗?”
丫鬟点头,“姐放心吧,已经办妥了!”
“那就等消息吧!”
“姐!”丫鬟有些迟疑,“万一这是被公子知道了……”
邱菀甯不以为然,“知道了又如何?难道还能杀我不成?”
一个萍水相逢的路人而已,有什么好担心的。
但只要一想到自从遇见他们开始,她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京城那边有消息了吗?”
“已经派人去打听过了,不过医馆的掌柜,那位大夫出远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邱菀甯一跺脚,“再派人去盯着,只要有了消,立即报我!”
她口中的那位,正是云舒。
丫鬟摇头,“没樱”
回到房间的云舒,并没有如她所,在休息,而是拿着笔,写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