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给俞飞扬递了个眼神,示意他继续问。
俞飞扬接收到信号,从柜子里拿出两个凳子,让白玉坐下。
然后他也坐下来:「确实,于老师对学生一直很认真负责,为我们操心不少,哪怕过了这么多年我们都记得她。」
年轻女人摇头:「工作是一回事,但我妈妈病倒的原因不是这个,是因为……哎。」
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她叹了口气,不好再开口。
白玉跟俞飞扬对视一眼。
年轻女人看向他们,苦笑道:「反正我妈弄成现在这样,都是活该,很感谢你们来看她,我替她谢过了,如果你们还有其他事,可以先去忙,我妈现在是植物人,也没法回应你们。」
对于「植物人」的消息,白玉在看到于天晴的生魂时,也早有预料。
她见派出俞飞扬,也没法让这女人开口。
只得扯了扯俞飞扬的衣服,想着别逼得太紧,打听下情况再来。
俞飞扬会意,起身跟年轻女人道:「好的,那就辛苦你了,我们改天再来,植物人也不是完全没有好转的机会,或许我们多来几趟,于老师的病情也会好转。」
「借你吉言了,不过,」
年轻女人勉强笑道,「我妈她期盼的应该是我爸,你们来也没什么用。」
说完这句,女人像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神色懊恼。
白玉将这话记在耳中,跟俞飞扬一起离开病房。
女人将他俩送到门外,就返身回去照顾于天晴了。
白玉和俞飞扬并肩往电梯间走。
想起刚才,白玉若有所思:「这孩子虽然嘴上说着狠话,但还是看得出,她很在意天晴。」
俞飞扬赞同她的观点:「白姐姐刚才在病房,看出什么问题没有?」
白玉摇头:「病房里没有浊气,这里就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要想探查记忆,必须找到生魂才行。」
世间之大,孤魂野鬼多不胜数。
没有一点指引,想要找到于天晴的生魂,犹如大海捞针。
除非再让梅娘举办一次宴席施散灵烟,或许还有机会。
但显然,那是不可能的事。
就当调查遇到瓶颈时。
白玉突然看到一名熟悉的男人迎面走来。
卫小东穿着白大褂,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
手里拿着病人的档案,正一边走,一边低头看档案。
他没看到白玉,白玉倒是先看到了他。
白玉忽然想到,卫小东在这个科室上班。
他即使不是于天晴的主治医生,是不是也可以找到于天晴的一些信息?
想后,白玉上前喊道:「卫医生。」
俞飞扬愣了愣,看着白玉快步朝其他男人走去。
尤其那个男人的五官还长得特别清秀。
虽说不上帅,但浑身上下,却有着俞飞扬所没有的温暖气质。
俞飞扬心里莫名有些不爽,赶忙跟了上去。
卫小东抬起头来,见到白玉,一下就想起了她是谁。
他又惊又喜:「白玉?」
卫小东虽然认出她来。
不过白玉的面容,一点变化都没有,这让卫小东有些不确定。
白玉见他还记得自己,松了口气,笑道:「卫医生好久不见,我可不可以向您打听件事?」
卫小东猜测:「你是想问……于天晴?」
他话语顿了顿。
发现白玉身旁来了位高大英俊,可满脸阴沉,正用十分不爽的目光盯着
自己的男人。
卫小东有些迷茫。
他好像什么也没干,这个男人为什么敌视他?
白玉发现卫小东脸色奇怪,扭头朝俞飞扬看了一眼。
见他冷脸盯着卫小东,白玉用视线警告他。
然后她扭过头,冲卫小东笑道:「是啊,我刚从外地回来,听说辅导员住院了,所以想问问卫医生,我老师具体是什么病?」
俞飞扬被白玉瞪了一眼,收敛了些,假装看向别处。
失去那道攻击性的视线后,卫小东也自在许多。
他重新看向白玉,为难道:「抱歉,这属于病人的个人信息,即使我知道你们关系不错,也不能向你透露。」
白玉还想再问。
俞飞扬突然拉住她的胳膊,同卫小东道:「我们知道了,医生你忙去吧。」
白玉疑惑的看着俞飞扬。
俞飞扬冲她挤眉弄眼。
卫小东看着二人,呵呵一笑:「白玉这是你男朋友吧,挺般配的,那我就先去查房了,有时间我们再联系。」
卫小东客套了一句,拿着档案匆匆进了病房。
很巧的是,他进的病房,恰好是于天晴的那套单人间。
白玉瞪了俞飞扬一眼:「你把人家都吓跑了。」
俞飞扬一把揽住白玉肩头,弯腰,凑到她耳边嘀咕一句:「我知道于天晴住哪,我们可以直接去她家,兴许能发现些别的。」
「你知道她家在哪?」
「刚才那男人手里拿着的,就是于天晴的档案。」
白玉恍然大悟:「所以你刚才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他手里的档案?」
俞飞扬低着头,像个委屈的小媳妇:「当然啦,我在帮你看资料,白姐姐还凶我呢。」
白玉有些内疚,叹气道:「是我不好,我太着急了,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俞飞扬抬眸悄悄打量她:「亲一个我就原谅你。」
说罢,他还侧了侧身子,将脸凑了过来。
白玉看着四周人来人往,拉不下面子。
她飞快地说了一句:「先欠着。」
然后就撇下俞飞扬,往电梯间去了。
俞飞扬在后,看着她仓促逃跑的背影,无声的笑。
其实,刚才白玉说的也没错。
他确实盯着那个男人,想看看他跟白玉是什么关系。
只是在盯他的过程中,顺便发现了他手里拿着于天晴的资料。
俞飞扬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啦响,自然不会把真相告诉白玉。
叮咚一声响,电梯门缓缓打开。
两人进了电梯,被后进来的乘客挤到边上。
俞飞扬面朝角落,两手撑着电梯厢,将白玉罩在怀中。
他微微低头,小声催促:「快点,说好的,你不亲,我就不告诉你于天晴地址在哪。」
白玉仰头瞪他,咬牙切齿:「你现在脸皮怎么这么厚呢。」
当初那个天天追着她喊「白姐姐」的单纯少年,都消失得没影儿了。
确实,以前的俞飞扬只会求白玉看看他,不会对她动手动脚。
现在的俞飞扬见白玉迟迟没有动作。
他直接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来。
照着她的唇,就是狠亲了一口。
那会儿恰好是电梯开门间隙,吧唧一声,在电梯内特别响亮。
白玉整张脸都红了。
俞飞扬舔了舔唇瓣,眯着眼,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