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我来了精神,爬到洞口,探过脑袋向里面张望。
里面黑咕隆咚的,仔细看,有一个慢坡通向洞底,并且有闹吵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这里距离耗子窝不远,想起我曾一剑劈开一扇墙壁,透过来光亮,想必这些鬼怪都是邻居,那么小文极有可能就在这儿!
可也真是愁人,我的腿现在这样,若想救小文,无异于一只病羊羔跳入狼群去解救另一只羊!
但必须得去救,这不是装逼,是我身上还有的血性使然,即使是死,也要面对。
摸摸裤腿,地煞剑还在,稍微心安些。抽出来,仰面躺好,冲天举剑,念动咒语,多念几遍,把能量充足
洞口太小,轻轻扒开一些,然后跻身进入,一点点向下爬。黄鼠狼在前面蹦来蹦去,看得出,它似乎比我还要着急。
越往下,骚气越重,传来的嘈杂声音也越清晰,好像是一帮男人在喝酒猜拳的动静。
来到洞底,前方现出光亮。循着爬过好长一段廊道,终于看到两扇虚掩着的朱漆大门,门口卧两尊石兽,牛鼻狮口,眼似铜铃,两耳竖起,卧如石钟
真没想到,地面上杂草丛生一片荒芜,下面却还有这样一个排场之所。
爬到门前,伏着冰凉的门槛向里面张望,厅中有许多石柱,上面插着悠悠冥火,扫视一圈,我一眼就看到了小文。
她被绑在正厅前面的一个石柱上,鼻青脸肿,头发凌乱,神情呆滞
在她面前的桌案旁,坐着几个把酒正欢的男人,其中就有让我赔他房子的老头。他们闹吵着,争辩着,各个面红耳赤。
老三,你还差我一碗酒,喝掉才有说话的权利!一个男人说。
老二,就仗着你酒量大,回回拼酒定乾坤,这小一天过去了,也没分出个输赢,要我说,咱们抓阄,这丫头该是谁的,一把就完事儿了。另一个男人说。
那不行,我不能白喝了这三坛子酒,别玩赖,兄弟几个要是认怂可以不喝,请给哥哥我腾个地儿吧?
又是一片争吵。听得出,他们这是在比酒论输赢争夺小文呢!
我真想立马挥剑劈了他们,可是我正对着小文,如果贸然出剑,搞不好会伤到她。
爬过门槛,顺着墙角一点点爬着绕过去。那帮鬼光顾着喝酒吵闹,根本不会想到我会潜入进来。
终于爬到了小文脚下,我伸手扯了扯小文的裤脚,希望能引起她的注意,没想到小文没有思想准备,在缩回脚的同时,惊恐地尖叫了一声。
那帮玩意儿循声扭头察看,这下我完全暴露了,各个面露惊讶!
顾不得许多,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我一下子竟然站了起来,一只手扶着捆绑小文的石柱,另一只手举剑过头,念了一遍咒语,然后拼足了力气,挥剑朝那帮鬼们看去。
他们一点防备都没有!
一股股幽兰的剑气,伴着一道道寒光,嗖嗖扑了过去,嘁哩喀嚓一通暴响,紧接着传来一片鬼哭狼嚎声——
案桌被一劈两半,那些酒坛子悉数破碎,老头的脑袋离开了肩膀,剩下的据说是他的儿子们,也在短时间内四分五裂,灰飞烟灭
我还不解气,又用剑指着那一块地儿,用寒气将他们冰封,直到我手实在握不住那寒气逼人的剑柄,才算罢休。
大厅里的各处冥火,几乎在同一时间,都熄灭了。我只能凭借桃花姐给我开的天眼,勉强看清眼前的一切。
收好剑,赶紧去看小文,她都有些吓傻了。
小文,你还好吧?我伸手准备替她解开绳子。
啊——小文尖叫着,别碰我,滚开!
小文,别怕,我是斌子啊,我来救你!
滚开!我不认识什么斌子,你给我滚开!
我一下子懵逼了,小文这是咋了?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呀!
小文,你我真是斌子,你
你真是斌子?那你说,你爸叫啥名,我是生日是哪天?
这咋还要验证码呢?真是怪事。不过先别计较了,告诉她就是。
我爸叫郑喜双,你的生日是,这回相信了吧?
斌子啊,呜呜——,你咋才来呀小文嚎啕大哭起来。
能哭就好,看来没啥事儿。
我右腿使不上劲儿,只能左腿点地,摸索着为小文解开绳索。她一下子扑到我怀里,好悬没把我撞倒。
我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她:没事儿了小文,没事儿了
让她尽情地哭一会儿吧,把憋屈都释放出来。
哭了一会儿,小文抬起头:斌子,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我强忍着腿上的剧痛说,小文你刚才为啥不认我啊?
想起来就来气,昨晚有个家伙,冒充你的模样,也说是来救我的,害得我扑到他怀里大哭一场
后来呢?
后来我闻到他身上有股很难闻的味道,才猛醒过来,那根本就不是你,所以刚才我还觉得又是那家伙来骗我呢。
你好好闻闻,现在是我了吧?
正说着,我的裤脚被狠狠地扯动两下,低头看,那只黄鼠狼正咬着我的裤腿拼命拉拽。
它要整啥?
我低下头问它:还有啥事?要不你前面带路。
听了我的话,它松开了裤脚,走走停停,希望我能跟上。
我搂着小文,单腿点地,一点点向前蹦,跟着黄鼠狼来到大厅左侧,那里有几个大铁笼子,里面关着几只羊,还有两头猪,在旁边一个笼子里,我看到里面关着的,是一只黄鼠狼。
这下我全明白了。
笼门上用铁索缠绕着,凭我的力气也没法打开。我让小文和黄鼠狼站到我身后,用地煞剑将铁笼劈开。
两只黄鼠狼相聚了,搂在一起吱吱哇哇在地上蹦跳着,那个高兴劲儿,一点不比我跟小文的劫后重逢逊色。
高兴够了,得赶紧离开。两只黄鼠狼在前面,小文扶着我一点点向洞口走。
一阵阵阴风从大厅中央盘旋而起。我警惕地握紧地煞剑,竖起耳朵瞪大眼睛。
脑后有个沙哑的声音说:小伙子,就这么走了吗?你还没赔我房子呢。
我心头一凛,猛地回头,就见空中飘着那个老头的脑瓜子,眼睛里充满了血色,嘴巴一张一合。
好么样的,你把我脑袋摘下来做什么?你喜欢脑袋吗,那以后我就跟着你
没等他说完,我一剑劈了过去,让那脑袋一分为二,唰的一下,变成一股烟飘散了。
回过头,回过头我就看见一个没有脑袋的身子飘在我面前。
小伙子,头,我的头啊,你把我的头弄哪儿去了?还给我吧
我举剑就要再行劈杀,那没头的身子簌的一下不见了,再定睛去瞧,周围有好几个飘忽着的残肢断臂,都在向我乞求:
替我安上胳膊腿吧,哎呀,以后我还咋过日子呀
我的脚丫子寻不见了,是不是在你的口袋里呢
我有些惊慌失措,紧紧将小文拉在身边,随时准备出剑。
那个半截身子又一次飘到我面前,悠悠说道:
小伙子,你以为你能灭了我们吗?你以为你今天还能离开这里吗?你认识的王婆婆,都拿我们没办法,就凭你这片破木头,能奈我何?受死吧!
说着,就见那身子一下子冲到了半空中,然后又掉过头,利箭一般,笔直向我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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