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有些不舒服。我压住胸口,抬眼看了一下天,今天不见太阳,总觉得沉闷得压抑,天也是灰蒙蒙的一片。
苍蓝站在台阶上看我,往下迈了一步:那就不进去了。
不行,我要去看看苏楠。我皱眉,觉得心里很空,胃里也是那种空到要抽搐的感觉,眉头也紧皱起来。
我今天走的是前门,恰好还是魏蓓蓓值班。
她走出来的时候我抬了她一眼,脸色差到极点:今天没心情和你吵架,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今天我没空。
这几句话说得很淡,魏蓓蓓似乎真被我怔住了,乖乖地回了值班室。
苍蓝扶住我往电梯里走,有些担心:桐桐,你看起来真的不太好,真的没事么,怎么突然就这样子了?
她似乎是真担心。
而我只是惨白着脸,嘴角动了动牵出一个笑来:没事,可能是太紧张了,我一紧张就会这样子,我只是太担心苏楠了。
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八楼开了门。
苍蓝和我一起往841走,阴暗的廊子里有一股子冷瘆的味道,背后也是毛毛的发虚,我走几步都要往回看一眼,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不怀好意的偷觊。
见我这样,苍蓝自己忍不住先笑了:桐桐,你胆子那么小?
不,我重重的咳了一下,眼泪泛出来:我只是有些担心,这栋楼太奇怪了,我心里不舒服,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她没说话。
门口虚掩着,苍蓝扶我进去在桌边坐下,林澄和沈遥一脸的茫然。
愣怔了半晌,两个人才反应过来,林澄焦急的伸手探上我的额头:桐桐,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发烧了么?
苏楠呢?我说,她的手心贴在我额头上很烫,林澄声音紧俏:桐桐,你体温怎么那么低,哪里不舒服?
我拂开她的手,十分固执的在问:苏楠呢?
说着,就要往床那边看,沈遥终于反应过来,指着她床上微微拢起来的被子说:一直在埋头睡觉呢,没醒过。
没醒过?
我心中一紧,苍蓝却先我问出口:你们的意思是,她从昨晚到现在一直都是这个情况,一直在睡觉没有醒过来?
林澄和沈遥紧张的点头,小心翼翼的问:这有什么不对么?
错了,全错了。苍蓝脸色剧变,一把掀开苏楠的被子,我扶着床架迈出一大步,见她十分安静的躺在床上。
而脸上是一片诡异的黑纹。
林澄和沈遥同时惊呼:啊
我背后涔涔的冒虚汗,有些站不住,脚底下一软几乎要往地上栽倒,辛亏扶着床架才勉强的撑住身体。
苍蓝脸色肃严,两只手指往她额头上点,缓缓地闭上眼睛。
等了好一会儿,她才睁开眼睛,有些惋惜:这栋楼里的东西超出我的意料,苏楠现在魂魄离体,陷入了深度的睡眠。
我们必须找到她的魂魄,现在距离十二点只有五个小时了,找不到的话就危险了,指不定会有鬼差索魂,或者她顿了一顿。
我问:或者什么?
或者,魂魄被人勾走了。苍蓝有些犹豫,转头看我:桐桐,这栋楼里的确很多地方都透着诡异,不只是楼,学校里也是。
我点头,心中凉了一截。
林澄和沈遥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声音和身子一起抖:桐桐,怎么办,苏楠不会出事吧,你想办法救她好不好。
我扶着床架坐下,脸色不见好转:我知道了。
苍蓝从兜里掏出来两个黄纸符给她们,说:这个东西辟邪,你们两个收着,我看你们两人双肩阳灯还很旺盛,所以不必担心,这个寝室你们今晚先不要进来了,去别的地方先住着。
林澄和沈遥颤巍巍的接过,眼前的一切让她们难以置信,又不得不信。
你们现在要做什么?林澄问我,脸色几乎和我一样的苍白。
我又咳了一下,心中不知道为何总是堵得慌,苍蓝替我回答:我们会在这里等,等到天黑,所以你们两个尽快离开,免得招来不必要的灾难。
好,我们这就走。是沈遥说的,捏紧了手中的符。
她们走后,我也是软着腿到对面床上躺下,苍蓝给我倒了一杯水过来:桐桐,你是怎么了,一进了门就这样了?
喝了一口水润喉,胃里才好受一些。
我舔了一下嘴唇:我也不知道,一进来就胸闷,等一下还要去找封珩和千越,这里又出了事,真是去他大爷的心烦
你去找他们,我在这里等你。苍蓝说,眼中坚定。
我虚抬她一眼,声音也很弱:你一个人真的可以么,我现在给你帮不上什么忙倒是成了累赘了一样,这十几年的跆拳道都白学了。
苍蓝摇头,眼中的担心倒是十分真切:这里怨气太重了,你体质应该是受不了太旺盛的阴气,有一种小阴人体质就是这种情况。
好。我从床上爬起来,当即做决定:我这就去找他们,想办法。
嗯,我在这里等着你。她面色凝重的点头。
苍蓝把我送下楼,一出楼门我胸口的那种滞闷感顿时散去不少,自己也有一些奇怪:我好像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
这一下,她反倒是十分的肯定了:鬼眼,受怨气影响,那就是小阴人体质了,百万里挑一的体质啊,我居然碰上了
我默了一瞬,苍蓝似乎也意识到什么,干笑了几声:哈哈哈没事,我们再说嘛,你去找他们,我先上楼看看她,说不定有什么发现。
嗯。我点头,拖着疲惫的身子走了。
苍蓝也在我走了之后转身上楼。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路过解剖大楼的时候心口又是一滞,那种紧闷的压迫感又侵袭而来,只能加紧脚步往小树林的方向走。
小阴人体质?
心中一叹,我揉了一下眼睛,背后的解剖大楼就像张开血盆大口的怪兽,在这阴暗的天空底下尤其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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