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圈？付晓宇几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张云清这句话的意思。就连对李承辉案非常熟悉的王羽佳和张昊也是听得一头雾水。

　　是啊，怪圈。张云清又吐了一口白气，回来的路上我仔细想了想，其实从李承辉案开始我们的处境就十分不妙，我们、李承辉还有李刚形成了一个牢不可破的三角形。

　　李承辉死后，马斌顶替了他的位置；而李刚死后，神秘杀手又顶替了他的位置；现在马斌死了，顶替他位置的人很有可能又成了7.25碎尸案的凶手，没完没了，叫人厌烦。三角形可是平面图形中最牢固的，这样三足鼎立的态势对我们破案很不利。

　　张昊听后深有同感，也跟着感叹道：云清哥，你不说我也没发现，还真像你说的那样。回首这几个月我们办的那些案子，哪一次不是在多方博弈，经常还要几个案子一起查，弄得人身心俱疲。

　　云清、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王羽佳看了身旁的慕星月几人一眼，微笑道。以她对张云清的了解张云清可不会在这样紧要的关头跟大家谈什么三角形，她只把张云清刚才的话当作是开场白，重要的东西肯定还在后面。

　　呵呵，看来用不了多久我这个组长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张云清笑着调侃道，却是换来了王羽佳的一阵白眼。

　　张云清没有立即道出他心中的想法，而是起身拉上了办公室里的窗帘，然后又将办公室的房门反锁起来，这才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张昊几人见张云清如此郑重，都不自觉地坐正了身子，收敛了先前那轻松的神色。

　　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暂时仅限于我们四人知道，坦率的说我想打破这个怪圈！张云清肃然道。

　　怎么打破？

　　现在这个三角形的三个点就是我们警方、周海波和碎尸案的凶手，尽管我们还不知道今天的这个案子是不是7.25碎尸案的凶手所为，但这个人躲了周海波七年，周海波又把我们的视线引到了他的身上，我相信通过我们对7.25碎尸案不断深入的调查这个人迟早会动起来的。周海波其实也在等，等待这个人动起来之后他再出手，他相信我们警方并没有掌握到他的犯罪证据，所以有恃无恐。事实也是如此，即便他已经暴露在我们的面前，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也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还得将大量的警力放在监视他上面，这对我们来说是巨大的资源消耗。唯有那个人动起来后周海波才会动，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又会陷入完全的被动。要知道7.25碎尸案的凶手不仅是周海波的目标，同时也是我们拿下周海波的契机。错过了这个机会，三足鼎立的局面虽然也会被打破，但我们也有可能丧失掉让周海波伏法认罪的最佳时机。所以我想要主动出击，将眼前的这个三角形变成一个多边形，至少是一个四边形。

　　慕星月听得一知半解，她原本就不擅长这种复杂的脑力运动，只管等着张云清给她安排任务即可，慕晚晴三人则是听得津津有味，就听张昊好奇道：云清哥，具体该怎么做？

　　是利用彭毅吗？王羽佳锁紧眉头问道。

　　呵呵，看来我这个组长真可以退休了张云清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羽佳说得没错，我的想法就是利用彭毅。对于周海波来说彭毅是唯一的不安全因素。但我们不要忽略了两点，周海波指使彭毅杀害马斌灭口首先是认定了彭毅不会出卖他，其次就是彭毅没有掌握到他的核心机密。即便事与愿违、彭毅在事后出卖了他，只要口说无凭，他依然可以逍遥法外

　　云清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张昊听到这里首先反应过来，阴笑道，周海波现在并不知道彭毅为了帮他保守秘密已经自杀的事情，你是想要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通过一些手段逐步加深彭毅在周海波心里的危险性，让彭毅成为四边形的第四个点，那样周海波说不定会在找到碎尸案凶手之前动起来，这就给了我们可趁之机。

　　说穿了就是现在的彭毅对周海波还构不成威胁，周海波生性多疑，我们要改变他心里对彭毅的认识，让他误认为彭毅已经威胁到了他的安全，那样他就会有所行动！

　　聪明！张云清打了个清亮的响指，赞扬道。

　　嘿嘿，哪里是我们聪明，是云清哥你太阴险了，竟然会想到在一个死人身上做文章逼迫周海波就范，不过我喜欢。张昊揉着鼻子憨笑两声说道。

　　你这臭小子就不能用点褒义词在我身上吗？张云清嘴角微翘，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没等张昊兴奋多久，王羽佳就是一盆凉水泼在了他的头上：可是这么做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吗？我反而只想到这个计划带来的坏处，计划成功之后周海波会顶着犯罪嫌疑人的帽子立即逃跑，他可能会因为7.25碎尸案凶手的关系暂时不会离开天枫市，但我们要想再找到他也很难吧？

　　张云清闻言重重地点了点头，道：这的确是个利弊参半的计划，弊端就是你提到的这一点，周海波要是舍弃掉现在的一切跑了，固然能够坐实他犯罪嫌疑人的身份，我们要抓他也是难如登天。而这个计划最大的好处是我们可以赢得与他较量的先机，也就是时间！我们能够提前获得调查他底牌的机会，而不是等到他达到自己的目的、逃离天枫市之后。举个简单的例子：现在思媛要找一个拒绝跟老周见面的借口都很难，但只要老周跑了，就说明他心里有鬼，他要再想接近以前身边的人，那些人也可以正大光明地拒绝他的任何请求。另外李承辉、李刚之流都是有底牌的，马斌是李承辉的底牌、周海波是李刚的底牌。周海波逃跑后会逃到哪里？谁会帮助他？他会如何隐藏自己的身份？是改头换面还是隐姓埋名？这些都是他的底牌。这个计划会让我们提前得到调查周海波底牌的机会，查清楚这些底牌才能彻底打破这个怪圈。真要等到周海波与碎尸案凶手生死较量之后再查，我们就失了先机。等我们找到线索时他恐怕早已经逃离天枫市了。坦白说，如果不是现在几方相持不下，我也不想启动这个计划，毕竟周海波逃跑之后我们要想找到他真的很难，谁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像李刚那样为自己准备诸多的后手。

　　听张云清说到这里，王羽佳能听出张云清提出的这个计划是无奈之举，如果维持现状一直安排人监视周海波，等到周海波要对碎尸案凶手动手的时候警方也是有机会抓住他的。

　　然而现在警方最缺的就是时间，谁也不知道7.25碎尸案的凶手什么时候会再出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周海波的杀人证据，市局又下了死命令让他们春节前破案，周海波又时时刻刻威胁着刘思媛等人的生命财产安全，诸多不利的因数加在一起致使张云清想到了这个既有利又有弊的计划。

　　好吧，我赞成实施这个计划。但是我还有一个问题，我们如何才能加深彭毅在周海波心里的危险程度呢？王羽佳接着又问。

　　只有一个办法，我们需要找到一个能够刺激到神秘杀手的点，然后把和这个点相关的事都与彭毅联系起来。这个点必须具备以下至少一个条件，第一，它可能会让我们警方找到周海波的犯罪证据；第二，他可能和周海波的底牌有关；第三，它必定是周海波在边境救下彭毅之后发生的事；第四，它可能对周海波要对付碎尸案杀手的事有很大的影响！

　　也就是说这个计划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成形，我们还得观望一段时间。即便这个计划能够成功地开展起来我们还要时刻根据事态的变化来改变这个计划的部分、甚至所有的行动细节。王羽佳苦笑道。

　　张云清闻言无奈地耸了耸肩，没有搭话。事实上这个计划在他心里也仅仅只有一个雏形，大体的框架是有的，如何实施还存在难度。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提出来他也是想要多听听大家的意见。

　　那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张昊苦笑道。

　　我同意。慕星月点头附议，云清哥、羽佳姐，你们刚才说了这么多我是一句也没听懂，原来都是没有实际意义的空话啊？你们还是换个我能听懂的话题好吗？

　　慕星月的话让张云清羞愧难当，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就不应该这么早把他的想法说出来了，恐怕也只有王羽佳能够明白他心里的苦楚了。

　　就连张云清自己也没有想到，他们今天的这段谈话对未来这个案子的调查和侦破其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而如今张云清的脸上写满了尴尬二字，红通通的，像个苹果，好在王羽佳反应及时，这才解了张云清的围：云清，刚才忘了问你，今天这个1.21碎尸案子什么情况？你跟着刑警队过去应该是想看看这个案子是不是和7.25碎尸案有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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