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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把那人送到医院中时,我们就嘱咐过医院,那人的病情如果一有变化――无论是变好、还是恶化――都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们,另外,那人极可能是被人故意砸伤的,所以我们还特别 派了警力,二十四小时在那人的病房门口守护。
那人大概是今天早上四点多醒来的,值班护士第一时间通知了我们,我马上赶了过去,征询了医生的意见后,我们对那人进行了五分钟左右的询问,因为那人刚刚醒来,身体还异常虚弱,所以五分钟应该是极限了。但在这五分钟里,我们基本确定了那人的身份,而知道那人的身份后,我感到非常意外。”
说到这里,郑旭却停住了,警惕地往四周看了看,好像是在确定周围是否有人偷听,当看到空旷的广场上,只有我们几个时,她才压低声音说:“被砸的那人不是别人,而是小李的父亲。”
“小李的父亲?你说的是那个小李?”我几乎是下意识地追问道。
“当然就是蒙老爷子饭馆里的那个小李。”郑旭依然很平静地说,她这句话声音不大,可对我们来说,简直就像是一声炸雷,我们所有的人都呆站在那里,愣愣地看着郑旭,谁也没有说一句话,因为不知说什么好。
只有我禁不住地低声嘟囔了几句:“这太不可思议了,太不可思议了,怎么可能呢?”因为不嘟囔几句,就无法疏解我内心的震惊似的。
的确,我们做梦也没想到那人居然是小李的父亲!
关于小李的身世,我们之前已经了解到了――小李就是那个村里的人,不知什么原因,在小李很小的时候,他的父母就带着他离开了那么村,并且在山中的地方一直生活了十四年。
在十四岁那年,小李的父亲突然将小李送到了蒙老头的饭馆做了学徒,随后的几年里,小李的母亲亡故,而小李的父亲又突然神秘消失,好像是人间蒸发一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在几十年后,他怎么又突然出现在这里,并且手里还拿着那个羊角状的、神秘的东西。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郑旭看着我们震惊的表情,微微一笑说:“我知道,你们听到这个消息后,心头会涌起无数的疑问,其实我也是和你们一样,但那人每说一句话都很艰难,所以,我们能问得问题也都很有限,而且尽量找简单、但却重要的问题问。
他说来这里看儿子,而他儿子在饭馆里当学徒,并把那个饭馆的位置说了,我马上意识到他说的就是小李。
在知道他的身份后,我又问了两个问题――他是不是被人砸伤的?他为何去那个北面的山坡?但听完这两个问题后,那人闭上了眼睛,好像他并不想回答。
对于小李的事情,我也听你们讲过,因此,当那人自称小李父亲时,我也感到很吃惊,而且那人看起来也就刚三十岁出头,如果他是小李父亲的话,至少现在也六十多岁了,不过这也与你们了解到的情况一致,就是那个村里的人都长得很年轻,比实际年龄要小二十多岁,而等我回去查户籍信息时,竟然找不到有关信息,听主管那个村户籍信息的工作人员解释说,户籍是这几年才规范起来,二十多年前的户籍信息都很混乱,没有的话也属正常。
当吴警官提出是不是让小李来见他时,那人却拼命的摇头,情绪还很激动,说如果我们那样做的话,他将不回答我们的任何问题,也拒绝配合我们的进一步调查。
可如果我们不把他的情况告诉蒙老爷子和小李的话,等他身体恢复之后,便会告诉我们想知道的一切。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我之所以立即通知你们,就是因为我觉得这个信息事关重大,而其背后隐藏的秘密,也和你们正在调查的密切相关。”
“看来那个村的人,体质确实非常特殊,换做一般人,脑部遭受如此重击的话,即使不死,恐怕也成植物人了,但那人却用一夜的时间,就能自愈成这样,我看根本不需要脑外科专家做手术了。”
王同很感慨地说。
郑旭点点头说:“确实如此,咱们外行人对此感受可能还不太真切,在扫完脑ct后,那个主治医师更是极度的震惊和兴奋,扭头拿记录设备时,竟然一摔了一跤,还把头撞破了,幸亏没大碍。
另外还有一个证据,可以证明那人或许真的就是小李的父亲――昨天检查那人头部的伤势时,医生就发现那人脑后有个凸起,当时判断那应该是一种先天的畸形,不过对脑部的正常功能,应该影响不是太大。”
因为还是清晨,这个小广场上除了我们几个外,仍旧一个人都没有,显得空荡荡的,已经有点寒意的晨风,把广场上的落叶吹成一堆堆的,苍凉中透着一种寂寥的美感。
在开阔的空间里谈这种种无比诡秘的事件,大大减轻了那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我总觉得,神秘、黑暗、恐惧、逼仄狭窄的空间之间,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在开阔的空间里,这些负面的感觉都被减弱到最低的程度。
正在这时,有三个人慢慢的往这边走来,我们立即停止了谈论,注意观察着走过来的三个人。
看穿着打扮、还有走路的姿势,应该是游客。因为在这个小县城的几天里,我们逐渐发现,仅从穿着打扮,还有走路的姿势和速度上,就能分辨出哪些是当地人、哪些是游客。
这个小县城的人,一般上衣都偏大,能盖住臀部,这个规律是这两天才发现的;还有,他们走路时,往往是明显的外八字步,走起路来不慌不忙,速度要比其他地方的人慢很多。
而且,那三个人好像还是专门向我们几个走过来,因为他们在走的过程中,边说边不时用手往我们这边指,等他们走进一点后,我们才发现是两男一女,两个男的大概都在四十多岁,而女的比较年轻,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出头。
“你好,我想问你们几位一下,听说离这个小县城几十公里远的地方,有个风俗很奇特的村子,我们想去看看,你们知道应该怎么去吗?”那个年轻女人一张口,竟然就提出这个问题来。
我在震惊的同时,不知为什么,突然有种极其强烈的梦境感、和不真实感――因为只有在梦里,才会出现变化如此之快、如此出人意料的情节,在现实生活中,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会有如此多戏剧性的转折。
可让我怎么也想不到的是,我的这种奇妙的梦境感背后,竟然隐藏着一个更大、更奇妙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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