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直树，明面上是东印株式会社社长，实则是路城隐藏的情报机关负责人。

　　哈哈哈，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竟然逮到一条大鱼。”

　　郑勇军抑制不止地大笑出声，只要撬开这条大鱼的嘴，他们就能获得更多的情报。

　　甚至对整个战局，都会产生极大的影响，大形山的困局也有可能因此打开。

　　此次全师合作效果更是显着，与梨花庄大捷一样可以载入史册。

　　“阁下说的人，我不认识！”

　　死不认账的井上直树，咬死不承认，因为他知道只要一承认就再也不能见天日。

　　“不认识没关系，会有专人负责对你进行审讯，相信你会喜欢！”

　　郑勇军对此也不再生气，给老伙计一个眼神，先来个攻心为上。

　　半天才出马的乔志明，说话就比郑勇军斯文多了，却字字诛讥以攻心为上。

　　坐着当木头人的井上直树，闭紧嘴始终不回话，手却微微握紧。

　　这一微妙的变化，被一直暗中观察的郑勇军一下捕捉到。

　　一动一静的两人，又在审讯室内待了一会儿，才让人将井上直树带走，严加看管。

　　…

　　“这是块硬骨头，不好啃啊！”乔志明感慨地道。

　　“不好啃也得啃，自有专门的人来对付鬼子的特务头子。”

　　郑勇军已能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变化，一身热血沸腾而起。

　　“咱们窝在这个山旮瘩够久了，是时候走出去了。”

　　“行，让人来接应，你看谁负责送最合适。”

　　乔志明随即与郑勇军商量起押送的人选来，好一会儿两人才一同离去。

　　当晚，一道电波从山坳中飞出。

　　…

　　用破门帘遮在窗前的庄家，窑洞内热气腾腾，糊味儿也十足。

　　炕上已有一筲箕的烙饼，没经过发酵的死面饼，厚薄和软硬度都不均匀，好在还毒不死人。

　　从最初的两面黑糊糊，到现在的两面金黄，可谓是进步神速。

　　找到感觉的庄老头儿，不时飞一张炕好的面饼到筲箕里，那准确度真没得说。

　　负责看火的庄静，抹一把脸上的汗水，沾了黑灰的手已将一张脸糟蹋的没眼看。

　　那些黑灰，有来自老头儿炕糊的面饼，也有灶灰。

　　油汗混合着，随着手一抹分布在脸上，颜色还是比较均匀。

　　唯一比较突出的便是那两道眉毛，因为出汗抹的次数最多。

　　一边粗一边弯，随着面部表情不时扭动，活脱脱的两条黑虫子钻土。

　　毫不知情的庄静，看一眼炕上那厚厚的一大叠面饼。

　　糟蹋白面的老头儿，比她还能折腾，白面和油由最初的舍不得用，到现在的眼都不带眨一下。

　　“爷，那么多啥时候才能吃得完。”

　　吃了一肚子糊面饼的庄静，现在嘴里还是一股糊味儿，连呼出的气都是糊味儿。

　　没办法，她不帮着消化一部分，总不能全留给老头儿吃吧！

　　以老头儿那节约的性子，肯定舍不得扔掉。

　　因为不管什么粮食在庄户人家手里，就没有扔的道理。

　　“最后一锅就差不多了，啥时候想吃了，爷再给你摊。”

　　同样黑糊糊唇的庄老头儿，颇有些小得瑟地道。

　　“爷的手艺还是不错的，以前只是不爱动手罢了。”

　　“爷，白米饭配肉酱或红烧肉，它不香吗！

　　再不行，咱擀面条配肉酱也更养人啊！

　　再次，包子馒头也比这强吧！

　　那碗老面酵头，你可得收好了，以后吃馒头包子全靠它了。”

　　委婉拒绝的庄静，又不能明着打消老头儿的积极性，不然以后谁给她做饭。

　　让她这个只擅长炖肉的人做饭，多累啊！

　　“那些东西只能在家里背着人吃，这些面饼是为躲灾准备的，三五天都不会放坏。

　　总比饿肚子，吃野菜强吧！

　　别生在福中不知福，我一把年纪给你做吃的还嫌弃上了，良心呢！”

　　嘴比心硬的老头儿，怼庄静也是越来越溜。

　　因为庄老头儿发现，对孙女至少在嘴上不能太顺着，不然哪天飞走了都不知道。

　　“爷，明明是你手艺不行，还不承认。

　　半夜了，早点休息，还不知明天怎样。”

　　庄静掏出怀表，借着灶里的火光看一眼时间，见快到十二点了。

　　抹一把脸上的汗水起身，见盆里的面团只剩一小块，拍拍身上的灰尘道。

　　“老头儿，我过去了！”

　　“没规矩的丫头，我是你爷。

　　老头儿老头儿的就来了，背地里没少那样叫我吧！”

　　同样热得汗流浃背的庄老头儿，举起手中的木铲笑骂道。

　　“快滚，连个火都不会烧的笨丫头。”

　　互相嫌弃的爷俩，感情却越来越好，嘴上也是越来越不饶人。

　　回到隔壁窑洞的庄静，关上门闪进空间，看到那小山样的粮食笑道。

　　“老头儿随便折腾，咱家有的是粮。”

　　上楼洗漱的庄静，不由得想起少时与庄爸爸相处的方式。

　　那时有些叛逆的她，一见几天不着家的人就怼天怼地，甚至有时歇斯底里地冲他发火。

　　成天忙于案子的庄爸爸，每次都是笑呵呵地逗她，好多次都气得她直哭。

　　可真有一天失去后，她才知道那是世上仅有的温暖。

　　与庄老头儿相处的时间越长，庄静就越想留住这份温暖。

　　…

　　洗完澡的庄静，穿着真丝睡裙设好早起的闹钟，直接睡在空间内。

　　再次睡在久违的柔软大床上，令庄静异常地想念另一个时空的和平生活。

　　现实却是只能想想，以前擅长的东西在这乱世中没有一点儿用处。

　　活下去，成了最基本的要求。

　　每次与鬼子周旋，除了身累外，也会心累。

　　苦苦煎熬的日子，真的很难熬，若不是从小受过庄爸爸的训练，根本无法撑下去。

　　“唉！”

　　越想越心累的庄静深深地叹息一声，戴上眼罩强迫自己睡觉。

　　明天还有许多未知的危险，在这长吁短叹啥问题也解决不了。

　　与其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还不如自己寻找出路。

　　很快放空脑子的庄静，呼吸慢慢平稳。

　　亮如白昼的购物中心，像漂浮在虚空中的一处异界。

　　一群小野鸡在鸡妈妈的带领下，在庄院中四处探险，野兔活蹦乱跳地扯着垂头的稻穗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