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阮阮踏进凤仪宫的时候,高娴衣正侧躺在软榻上小憩。
“如雨姑娘,娘娘呢?我......我有事想要见一下她。”袭阮阮问从内殿走出来的如雨。
“很急吗?”如雨问。
“嗯?也.......也不是很急!”袭阮阮微微一怔,然后反应过来,连忙微笑答道。
如雨浅浅一笑,“娘娘刚刚才午睡,您也知道,娘娘向来睡眠不怎么好,现在奴婢也不好叫醒她。既然不急的话,那就幸苦袭主子您在这儿多等等了,想来应该不会太久的。”
袭阮阮面色有些僵硬,然后浅笑说好。如雨命人为袭阮阮搬了一张软椅来,又命人上了茶好生伺候,让袭阮阮有事情尽管可以吩咐她们,自己便转身进了内殿。
约末一个多时辰后,高娴衣醒了。
见高娴衣走出来,袭阮阮连忙上前跪下请礼,高娴衣走到自己专属的位置坐下,然后才看向下面的袭阮阮,淡淡道,“起来吧!该教你的本宫都已经教过了,路也已经给你铺好,现在这时候你难道不是应该陪在陛下身边吗,你来本宫这里做什么?”
袭阮阮站起身,被高娴衣这么一说,忽然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了,犹豫了一下,才道,“回娘娘,臣妾过来,是想请请娘娘能......能再给一些指点的。”
高娴衣蹙眉,“中午你没有和陛下一起用膳?”
袭阮阮微微低头,回道,“陛下他,没有去怡清宫!”
高娴衣冷笑,“陛下没有去怡清宫,那你自己不知道主动去乾清宫吗?”
“臣妾去了的,只是去的时候,宁嫔娘娘已经在那里了!”袭阮阮颔首,恭声答道。
“哦!所以呢?所以你就不知道该这么做了,就立刻急急忙忙跑来向本宫求助了?”高娴衣瞥了眼袭阮阮,从身侧的如雨手中接过温茶抿了口,冷笑道,“你去的时候宁沁儿已经在了那是你自己去得太晚,然后这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吗?如果你就这么一点脑子那本宫还要你来做什么?!”
袭阮阮觉得有些冤,连忙恭声辩解道,“臣妾只是.......”
“只是什么?”高娴衣看着袭阮阮,淡淡一笑,“可别告诉本宫你只是想来听听本宫的建议或者来做个请示,滚回去吧!想想本宫之前教给你的东西,你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从今以后,不要让你这张脸出现在本宫面前的次数比出现在陛下面前的次数还要多,也千万不要辜负了本宫寄予你身上的重大期望,你若做得好,本宫以及我高家自然保你们兄妹一世的不尽荣华,如若不然......你应该知道的,到时候等待你和你那位对你‘疼爱’无比的好哥哥的,会是什么下场!”
袭阮阮始终低着头,收容敛目,恭恭敬敬的听完高娴衣的认真“教导”,然后欠了欠身,“臣妾谨记娘娘的教诲!”
高娴衣罢了罢手,“退下吧!回去好好想想,自己接下来应该这么做!”
“臣妾告退!”袭阮阮再次欠身,然后才连忙缓缓退了下去。
“到底是朽木难雕!”高娴衣按了按额头,冷哼道。
如雨自然知道高娴衣指的是谁,便上前替高娴衣捶肩边和声劝慰道,“娘娘,其实她也不算笨的,想来只是这才刚刚进入到这个角色里,一时还没有适应罢了,等再过一些时间,她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做不该怎么做了!”
“过一些时间?”高娴衣浅浅一笑,“过一些时间,这个一些是多长?如雨,本宫今年都已经三十七岁了,早就已经不再年轻了,这个时间她们能等可是本宫不能,这是不能等的你知道吗?”
如雨想了想,道,“但是太子殿下是您的儿子,您也依然是皇后,而且宸贵妃今后已无再升的可能,至于宁嫔宁沁儿,她再得宠也只是孤身一个女子而已,没如果有一个强大的后台支撑,便是陛下想让她做这个位置,朝廷里面的那些人会同意吗,当然不会了!不论是现在还是以后,这后宫里还有谁能比娘娘您更有资格坐这位置?”
高娴衣侧头笑看了眼如雨,“你这话说得是不错,不论是今时还是往后,这后宫都没有人比本宫更适合这个位置!你说到太子,太子确实是本宫的儿子,可是这几年在朝中上下名声最好最被那些庸人看好的皇子是谁?是已经摄政多年的太子洵儿吗?或者是圆滑老成的二皇子钟承?两者都不是!这个皇子是三皇子钟华,他是齐清言的儿子!!而且你忘了,如果不是某些不为人知更见不得人的原因,咱们当今的太后,也不应该是姓冼不是吗?”
如雨听到这话已经吓得面色一白,“娘娘,这种话可是......”
“是大逆不道!是吗?”高娴衣淡淡一笑,“不过你知我知而已!何况本宫也并不是别的意思,说来若是咱们的太后不姓冼的话,那当今的皇后也姓不了高不是?只是,既然现在的皇后已然姓高,那下一位太后自然也要姓高!而且那个最尊贵最至高无上的女人,只能是也必须是本宫,所以像先帝那位皇后最后那样的境地绝对不能出现,你知道吗?”
如雨点头,“奴婢已经懂了!”
高娴衣冷冷一笑,“且看着吧!属于本宫的东西,谁能威胁得了!”
..........
怡清宫。
从凤仪宫回来后,袭阮阮就一个人静静坐在殿内,一个字都没有说。
见袭阮阮样子有些反常,旁边的宫婢一时摸不准她的意思,暗暗揣摩了良久,终于上前,试探性的询问道,“主子,您要不要......”
“啪!”的一声,袭阮阮抓起面前桌上的一只杯子狠狠的砸了下去,在地面摔了个粉碎。旁边的宫婢吓得一颤,后面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全都给我滚出去!!”袭阮阮厉声怒吼。
宫婢们或战战兢兢,或神色异样,但总之还是全都齐齐退了出去。
此时此刻,面前这个绝美的面容上,既没有在高娴衣面前时的低眉顺眼,也没有在陈皇面前的乖巧温婉,只有深深的戾气,令人胆寒。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如果你能够看到她的眼睛,你会觉得,她想杀人!
为什么,因为此时此刻的袭阮阮,是真的想杀人。
她想杀谁?是的,这个人一定是高娴衣。
可现实是别说她不可能杀得了这个女人,就是杀得了,她也不能杀,她那位“好”哥哥还在高娴衣、还在高家人的手里,而她自己,也是一样。
说起她那位”好“哥哥,呵!是啊,真好!若是没有他冠冕堂皇的骗她允许画师画像,然后却把她的画像偷偷拿到高府里去换来一笔自己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她又这么会有如此“美好”的今天呢?
她杀高娴衣,哪怕是付出全部的代价,都还不见得就能够成,可是高娴衣如果想要捏死她,却比踩死一只蝼蚁都还要简单!
看吧,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
高娴衣,我可以如你所愿,扳倒宁沁儿甚至是齐清言,但是,再然后,我就不见得会继续如你所愿了。
如果不想被别人主宰,那么就必须能够主宰别人,高娴衣,你现在可以决定我,主宰我,但是没关系,因为在不久的以后,我终将会反过来主宰你的!
届时我亦将站在至高的地方俯视于你,就像你现在俯视我一样!
你会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特别的滋味。
你会后悔你选择了我。你选择牺牲我这样的人,来成就你自己的图谋与野心,而最后真正带来的,却只能是毁了你自己!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