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晋江自带随机章节~妹纸们看不到正文的话请等等~阿音头一回被爹爹和兄长以外的男性抱着, 甚是不习惯,拼命挣扎想要跳下来。无奈冀行箴看着高高瘦瘦的力气却很大, 她努力了半晌都没能成功。最终被他一路给抱到了寝殿里。
躺在床上,阿音悲愤不已, 小脸涨得通红气道:“男女授受不亲!太子殿下连这个都不知道?”
“你才多大, 哪就需要在意这个了。”
冀行箴去桌边倒了杯茶, 端到阿音跟前给了她。待到阿音开始喝了, 他又道:“更何况你和我也不必这般客气。”
阿音正要出声反驳,眼睛眨了眨,转而甜甜问道:“太子殿下说不用客气,还说我这个年纪不用在意这些, 是真的吗?”
冀行箴看她笑得这样甜就觉得哪里不对,抬指轻叩桌案两下,最终还是点了头, “对。”
阿音得了这个答案, 心里有了主意。她把茶一气儿喝光,将空茶盏交给了旁边侍立着的锦屏。
冀行箴看她扶着床沿跳下床,赶紧上前一步扶了她一下,“怎么?不睡了?”
阿音心说折腾了这半天, 还能睡着就有鬼了。面上却是一片诚恳,十分严肃地说道:“既然来了,总得先去见过皇后娘娘。听说今日公主们有课, 我总不能浪费了三公主的时间, 自然要从今日就开始。”
“这倒没甚大碍。冀薇那里你想去就去, 不去也无妨。既然来了,不若先熟悉下环境。宫里许多地方你都还没去过。”
冀行箴说着,给她拽了拽衣裳在床上蹭出的皱褶,“今儿我向先生告了假,陪你在这里认认路。”
阿音听出了不对劲,狐疑地扭头看他,“什么叫去不去都无妨?我不就是来陪三公主读书的么?”
冀行箴手上动作停滞了下,抿抿唇道:“我是说今儿去不去都无妨。先认认地方。”
他说得十分诚恳,诚恳到阿音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刚才听漏了什么。
当时他果真说是“今天”了?!
无论冀行箴怎么说,阿音都坚持要先去见过俞皇后。毕竟她对自己将要做的这个“伴读”身份需要做什么不甚了解。虽然爹爹当年也是给皇上做伴读的,可男女所学不同,需要陪伴的方式也就不一样。
爹爹还陪皇上摔角呢。她能么……
故而先弄清自己需要做什么再说。
冀行箴拗不过她,就和她一同出了屋子往永安宫行去。
说实话,阿音还是头一次来这处宫殿。她原先的时候都不知晓宫里有这么个景色秀丽之处。亭台楼阁一应俱全,院中有活水,水中养了一池锦鲤。池边栽有垂柳,微风拂过,柳枝随风轻摆。
水榭尽头有假山,山上有八角凉亭。
如今天气尚还不算温暖,早晚时分带着冷意,去到亭中不合适。不过中午太阳高照的时候,在亭中稍坐片刻,无论是品茶或是赏花,都惬意且舒心。
冀行箴看阿音不住地往亭子那边望过去,就笑,“倘若你喜欢,等会儿我们让人取了水和茶来,我在这里分茶给你吃。”
这话他已经提过好几次了。阿音也有些好奇他如今技艺如何,就笑着连连说“好”。
冀行箴唇边笑意愈深。
去到院门口的时候,阿音忽地记了起来,当时冀行箴是从院门口抱了她进院进屋的,不由奇道:“车子驶进来了?”
冀行箴只淡淡地“嗯”了一声就没了言语。
玉簪在阿音身后侧轻声说道:“姑娘的车子一进宫,太子殿下就迎过来了。殿下看姑娘在睡就没让婢子们叫醒姑娘,又直接让公公们把车子赶到了院门口。”
阿音怔了怔,扭头对冀行箴道:“多谢太子殿下。”
冀行箴不由莞尔,“我用心抱你进屋,你不高兴,反倒要和我理论。我不过是吩咐了他们不要吵醒你,你反倒要谢我。我怎觉得这事儿有些本末倒置了。”
阿音思量了下,没觉得哪里不对。左右她和他气场不和,想事情从来不在同一个思维模式上,就将这事儿暂且搁在了脑后不去细想。
进了永安宫时,恰好遇到段嬷嬷从偏殿出来往正殿行去。
望见阿音,段嬷嬷笑着迎了过来。仔仔细细地行了个礼后,段嬷嬷方道:“今儿三公主刚好也在,姑娘正好和三公主见见,认识一下。”
冀行箴有些意外,“她不是有课?”
“是。”段嬷嬷笑道:“是皇后娘娘遣了人去叫的。跟先生告了假。”
原来俞皇后知道阿音来了,知晓阿音定然会来看望她,就让人将冀薇给叫了来。
冀薇是顾嫔所生。虽然顾嫔一直与皇后关系颇佳,但俞家孩子们进宫的时候,俞皇后都是会让自己所生的两位公主还有冀行箴前来相见,甚少会叫上宫里旁的公主和皇子。因此,阿音和冀薇当真是颇为陌生。
阿音知道姑母待自己好特意这样安排的,听闻后欢欢喜喜地冲进了屋子里。
冀行箴亦步亦趋地在后面跟着。
三公主冀薇的五官和皇上不太像,相貌更肖似生母顾嫔,圆脸圆眼,见人先带三分笑意,看着十分随和好相处。
阿音见过俞皇后便到了冀薇的跟前,向她行礼。
冀薇不等她把礼行完急忙上前扶着她起身,“妹妹不用这样客气。都是一家人,无需见外。”
她的手很凉。
两人的手相触的刹那,阿音感觉到一阵寒意,下意识地差点缩回手。好在平日里的教养使然,让她不过一瞬就恢复了自如,未曾做出失礼的举动。
反倒是冀薇主动地歉然一笑道:“是我疏忽了。妹妹被凉着了罢?我体质偏寒,天一冷就手脚发凉。”
阿音忙说没事。
待她落座后,冀行箴顺势坐在了她的旁边。
一回生两回熟。
经了上一次寒食节后,这次阿音压根都懒得问他为什么要坐这里了,直接无视旁边这个杵着的人就好。
俞皇后倒也没多说什么,叮嘱了她们往后要和睦相处,又柔声和阿音说宫里的课业有些繁多,量力而行就好。若她觉得吃力,无需急躁,不妨缓一缓,慢慢学。
在过来的路上阿音已经问过了冀行箴,往后她要跟着学哪些课程。
冀行箴原本是不关心公主那边有哪些课的,因着阿音会进宫来学,所以他前几日就特意打听了一下。如今阿音问起,他顺口就答了出来。
“礼,琴,射,御,书,棋,画,舞,诗词。”
他说一个,阿音就掰着手指数一个。到最后十指只留了最后左手小拇指是竖着的。
反应过来之后,阿音的脸色就微微变了。
好家伙,足足有九门课程。
难怪是十日里休一日,原来其他九日每天都要学一门课啊!
现在听俞皇后说起课业繁多,阿音暗暗苦笑了下,说道:“多谢娘娘。我会认真学习的……”
有机会跟着名师学习,这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虽然过程艰难了点,但她努力努力应该也就慢慢能跟上了。
这时候冀行箴朝她这边稍侧了下身子,在她耳边轻声道:“学不好也没关系。我不在意这些。”
阿音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
什么叫他不在意?
知识学好了是她自己的。关他什么事!
冀行箴看到她这气鼓鼓的小模样,微笑着抬手拽了拽她的小辫子。
阿音怕他又抢去什么东西。摸摸发梢,绑着的丝带还在,这才放下了心。
俞皇后知道阿音初来乍到肯定需要适应一下,就没多留她。不多时就让她先回去,只留了冀薇再多加叮嘱。
回去的路上,冀行箴带了阿音在各处走。认认地方,顺便和她说说学习的时候是在哪个宫殿。
阿音这时候忽地想起来一件事,问道:“明日该学什么课了?”刚才俞皇后说过,今儿就算了,明日再开始上课。所以她有此一问。
冀行箴想了想,“应当是‘射’吧。”
阿音听后心里咯噔一声暗道坏了。怎么第一堂课就是这个。
虽说俞家是行伍世家,但爹爹和兄长们从来没有逼着她学过那些些“力气活儿”。
她可是连弓弦都拉不开啊……
阿音心里悲苦万分,脸上就笑不出来。
冀行箴不时地侧首看她,片刻后道:“其实没甚难的。倘若你学不好,我每日下学后过来教你就是。”
“多谢殿下。”阿音说道:“只是太子殿下自己每日的课业已经很多,我这事儿是小事,不劳烦您了。”
冀行箴眉心紧蹙,一直盯着她看。
阿音自打刚才开始就在担心着明天的课程,丝毫都没有察觉。
半晌后,她听冀行箴轻声道:“包子,还记得那天你怎么叫我的么?”
阿音努力回想了许久,茫然问:“什么时候?”
“就寒食节那天。”
“……太子殿下?”
“我是说在郑贤妃那儿的时候。”
阿音的记性还是很不错的。他这么一提醒,她慢慢回想了下,这便记了起来。
那时候为了气郑家那个姑娘,她拉着他的衣角,很是甜腻地叫着“太子哥哥”……
阿音的脸色瞬间铁青,只管低头走,不搭理他。
冀行箴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侧,不住低声道:“包子,想起来了没?”
阿音绷着脸冷声说道:“完全忘了!”
冀行箴缓缓笑了,“原来你还记得。”
阿音扭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加快步子继续往前冲。
冀行箴慢条斯理地跟在她旁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坠子,在她眼前晃啊晃。
正是那个翡翠粽子。
“再叫一声罢。”冀行箴微笑,“你答应的话,那你的烧麦我就还让你继续戴着,这粽子也送给你。”
阿音那时是为了强调自己“年龄小”,所以叫他的时候特意加上了“哥哥”二字。这种时候让她来喊,她哪肯?
士可杀不可辱。
坏兮兮的臭小子还想让她叫哥哥?
没门!
阿音丝毫不为之所动,“殿下自己留着那粽子罢。我有烧麦就够了。”
“当真?”
“当真。”
“嗯。好。”
阿音听他这两声应答还以为这人已经弃恶从善了。谁知随着那个“好”字的尾音落下,她眼前人影一闪,腰间好似被扯了下。紧接着,冀行箴忽然加快了脚步,飘然离去。
阿音当即觉得不对劲,赶忙低头去看。
……果然。
腰上的烧麦已经没了踪影。
如今在她腰间晃动着的,是那个绿油油白生生的粽子。
阿音怒极。
这厮不愧是学过武的,动作忒快!
她当即撒开腿跑着追了过去,大喊:“冀行――”
话到一半想起来不能直呼太子殿下的大名,憋了口气改而怒吼:“你个坏蛋!”
这家伙真的是,太、坏、了!
蔫坏蔫坏的!
“没甚意外发生?”
冀行箴低低一笑,“当然不可能。”
看着他温和的笑容,听着他舒缓的声音,阿音苦苦冥思着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没受过刺激那怎么会变得如此不正常?温和得也太吓人了些!
她微微躬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把脑袋从他手底下撤了出来,想了想,最终道:“谢谢殿下。”
冀行箴知她心情不好,看她这般客气也没多说什么。朝她示意了下,说了句“跟我来”,这便长腿一迈当先向前行去。
阿音不想跟去,试探着商量:“殿下,若是没甚大事的话不若改天再说?”
冀行箴停步回头,刚要问她为什么,见她皱着小脸这才反应过来。
小姑娘自小到大都娇生惯养着,如今年岁不大细胳膊细腿的却在陶德海的“盯视”下硬是拉了一天弓弦,肯定累坏了。
冀行箴沉默半晌,走到她跟前,一撩衣衫下摆蹲了下去,指指后背,“上来。”
阿音不进反退往后倒了两步,“干吗?”
“我背你。”
阿音朝四周瞅了瞅。
因为冀行箴刚刚下了命令,所以宫女太监一律不敢靠近。
此刻这近处就他们两个。
阿音考虑了下,拼命摇头,“这可不成。”
看着她坚决的样子,冀行箴隽挺的双眉慢慢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