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瓷,我这样的男人,说一辈子就是一辈子,少一天都不算,”顾少修摸了摸她的脸,“温洛寒许给你过他的一辈子吗?”
温雨瓷心像被什么猛的扎了一下,一时呆住。
没有。
什么都没有。
他没说过我爱你。
没有许过一辈子。
没有送她过巧克力玫瑰花,甚至其他任何礼物。
他只是单方面的接受她的爱,她憧憬美好未来时,他安静听着,不应声,也不反驳。
那时,她以为他天性如此,话少性子冷,现在想来,却原来她唱的只是一出独角戏。
她卖力表演,他冷眼旁观。
她无数次和他说起他们以后怎样怎样,而他心里想的却是如何在羽翼丰满时,夺她家产。
原来,他从来没有骗过她,沉默着,没有承诺过任何,只是她太笨,没有发现。
她就是传说中的剃头挑子一头热,幻想着和人家结婚生子,给人家生儿育女,而那个男人,什么都没想过,一个有关爱的字眼都没和她说过。
温雨瓷,你真蠢!
见她脸色一点一点白了,顾少修心疼,忍不住将她抱进怀里,柔声哄:“好了,不想了,是我说错了,是我失言,温洛寒只是你的过去,十三年的过去,我是你的未来,未来是几十年,长长的一辈子,所有最美的,最好的,你想要没人给过你的,我都给。”
那么俊美优秀的男人,清雅温润的气质让人不由自主的心安,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温雨瓷觉得她的心在不可控制的沦陷。
明明知道不能再爱,爱字太伤人,而她伤不起,可她面对的男人太强大,他温文儒雅,不动声色,却一点一点攻城略地,缓缓进驻她的心。
她忽然有些气恼,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一口,“顾少修,你敢骗我,我一定宰了你!”
说实话,这一口没留情,这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咬的他肩膀生疼,顾少修将痛意强自忍了,眉头都没皱一下,“好,如果我骗你,我亲手递给你刀子,你想怎么宰就怎么宰。”
温雨瓷伏在他怀中,不再说话。
顾少修抱着她,许久不动,身子都麻了,忍不住歪了头看她,她竟就这样在他怀中睡了过去。
他哑声失笑,将她在床上放好,盖好毯子,自己回房洗漱换了睡衣,又回来在她身边躺下。
她睡的迷迷糊糊,感觉有人靠近她,毫不设防的凑过去,额头抵着他的胸膛,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睡的甜甜香香。
顾少修唇角带笑,轻轻抚弄她的头发,盯着她安静恬美的睡颜许久许久,才将灯关了。
第二天温雨瓷睁眼就看到他的脸,最糟糕的是,他居然醒着,正目不转睛盯着她。
她迅速红了脸,往旁边挪了挪身子,扯过抱枕砸在他头上,“顾少修,你是个伪君子!”
顾少修闷笑,“我发乎情止于礼,手指都没碰你一下,比柳下惠还柳下惠,怎么就伪君子了?”
温雨瓷又摸过一个抱枕扔过去,“你趁我睡着了睡我床上!”
“我们登记了,是合法夫妻,我睡在这里,岂不是天经地义?”
温雨瓷涨红了脸,“我们是假夫妻,我们之间有协议!”
顾少修思考。
这的确是个问题。
他现在已经以温雨瓷的合法丈夫自居,而温雨瓷动不动就说他们是假夫妻,提他们之间的婚前协议。
要怎样才能让她认定他确实是她丈夫呢?
他思索良久,最好的法子,恐怕就是生米煮成熟饭了。
有了夫妻之实,婚前协议自然作废,他自然就是她货真价实的丈夫了。
但更严峻的问题来了,他要怎样才能把这个浑身竖满利刺的小丫头,变成和他有夫妻之实的小女人呢?
那小丫头还说他坏他腹黑,他发现其实他太纯情了,美女睡身边,居然没法儿生米煮成熟饭,还有比他更纯情的么?
他正思索着,温雨瓷跳下床一阵风似的洗漱换衣服开门离开了。
他慢条斯理的起床,将自己打理干净,换好衣服下楼,眼睛扫了一圈,没见到温雨瓷,眼睛落在谢云璟身上,“人呢?”
谢云璟一耸肩,“坐下刚想吃早餐,接到一个电话,火上房一样急乎乎跑了,早饭都没吃。”
顾少修没发表意见,在主位上坐下。
谢云璟眼睛下面一圈明显的黑眼圈,“修哥,昨晚我想来想去还是不踏实,你说有个万一,那个女的就是她,你脑袋上的绿帽子就闪的发光了,要是让老爷子知道,非气死不可,就算老爷子不知道,我看了她也总觉的别扭,心里没底,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真是要命了。”
顾少修优雅的端起牛奶浅啜了口,“视频还在吗?”
“在呢,”谢云璟掏出手机递过去,“怎么了?”
顾少修将视频打开,播放到女孩儿背部的镜头时,按下暂停键,将画面放大,“看到什么了?”
谢云璟瞅了半天,“皮肤太好了,连个毛孔都看不见。”
顾少修指了指右边腰际的位置,“你嫂子在这边有一块指甲大的疤痕,颜色很浅,不仔细看,看不到,但很显然,她这里什么都没有,比刚剥壳儿的鸡蛋清还光滑。”
谢云璟盯着那里看了半晌,“修哥,你确定?”
“我非常确定,昨晚我亲眼所见,是她小时候留下的疤,虽然伤痕很淡了,但当时肯定把她疼的不轻,”顾少修将手机还给他,慢条斯理的吃早餐,“别再用你那么古古怪怪的眼神看她,她很敏感,被她知道你居然怀疑她做那种事,你就死定了,这辈子都会被她拉进黑名单,你嫂子不待见你,你还想登我的门,混我的饭吗?”
谢云璟缩了缩脖子,“老大,咱就不能长点志气?说的好像这家我嫂子说了算一样,你们这还没怎么样呢你就这么没地位,这要真怎么样了,你得怂成什么样啊?”
顾少修淡睨他一眼,“在我眼里,女人是弱者,嫁给我,就该被我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疼爱保护,和你相比,她也是弱者,我自然会偏向她,至于你,自求多福就行了。”
谢云璟泪汪汪,“原来你娶了老婆我会这么惨。”
顾少修不理会他耍宝,“吃饭别那么多话,赶紧吃。”
谢云璟忽然想起什么,两眼闪闪发光:“哥,昨晚你是不是和嫂子把生米煮成熟饭了?要不然你怎么知道她腰上有块疤,那地方穿着衣服可是看不见的,哎呦……”
这次顾少修没客气,真把他的后脑扇疼了,他捂着后脑勺一脸哀怨,顾少修优雅的扯了张纸巾擦手,“以后不许再和那些乱七八糟的朋友来往,发你视频的人好好查,幕后主使是谁,目的是什么,晚上我就要知道!”
谢云璟瞪眼。
顾少修端起牛奶,斜他一眼,“有意见?”
“没意见!保证完成任务!”他拿起面包使劲儿往嘴里塞。
苍天啊,大地啊,今天朋友汽车城开业,来了十几个顶级车模,说好一起去泡妞儿的啊,果然祸从口出啊,以后只要和温雨瓷这三个字有关系的事,他就当聋子当哑巴,绝对不问了!
还有给他发视频那孙子,居然居心叵测算计他,把他拉下水,害他白白损失这么好的泡妞儿机会,看他折腾不死他!
——
温雨瓷离开顾少修的别墅后,飞一般将车开到行云会所。
停了车,一口气冲上顶层,刚拐过走廊转角就看到楚冠爵倚在一间包房的门口,吊儿郎当的站着,俊美邪气的唇边挂着抹凉薄的笑,手中把玩着一个打火机,时开时关。
温雨瓷疾步走过去,劈头问:“颂扬呢?你把他怎么样了?楚冠爵!你到底想怎样?”
“颂扬?”楚冠爵啧啧两声,唇角笑意更盛,“叫的可真亲切啊!只可惜,人家出卖你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温雨瓷,你做人可真失败!”
“是啊,”温雨瓷冷笑,“我是很失败,而我最失败的地方,就是三年前救了你这只白眼狼!”
楚冠爵耸耸肩,抬手捏住她的下巴,“瓷瓷,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三年前你救我,是你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最英明的决定!”
温雨瓷打落他的手,“吕颂扬呢?你到底把他怎样了?”
“放心,”楚冠爵慵懒插兜,“我叫你来,是为了还我清白,不会把他怎样。”
他随手推开身后的门,“进去吧,记得出来后向我道歉!”
温雨瓷被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样气到炸,将心里的火气压了又压,走进房间。
房间里拉着窗帘,没有开灯,光线很暗,借着从门口射进来的光线,她看到一个男人背对房门跪着,手脚都被绳索结结实实的绑着。
听到开门声,吕颂扬回头,见是温雨瓷,脸上掩不住的尴尬。
温雨瓷随手关门,走过去,在他身前蹲下,低头去解他手脚上的绳子。
吕颂扬,曾经是他们大学的风云人物,那么优秀那么骄傲的一个男人,如今被这样卑微的绑在地上。
楚冠爵那个人,永远都不会知道什么叫尊重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