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红梅见温相田夫妻俩不说话,一把抓住李淑芬的胳膊,“亲家母,你可要给我们娘俩说句话,我姑娘肚子里怀的可是你老温家的骨肉,那是你们的宝贝孙子,出了这个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后悔都来不及。”
李淑芬是最老实不过的性子,当初李淑芬说丁珊怀了温华瑾的孩子,上门来闹,温相田爱面子,她则是好欺负,被两母女一哭一闹,就逼着温华瑾和丁珊去民政局登了记,后来丁珊又把她妈接过来,母女两人都住在这里。
刚开始时,丁珊的表现还行,最起码嘴巴甜,也能帮着收拾收拾家务,可没几天就原形毕露,什么都不做养在家里不说,哪里做不到她心里,她指桑骂槐,摔摔打打,让这一家人没一天痛快时候。
她巴不得能将这母女俩赶出去,可丁珊和温华瑾已经领了结婚证,丁珊肚子里还怀着温华瑾的孩子,她就是有千不愿,万不愿,也得让她们母女俩住在这里。
她老实,但是她不傻,温雨瓷从进来后说的每句话她都觉得有道理。
如果丁珊肚子里的孩子真是她儿子的,砸锅卖铁她也愿意养,可丁珊这儿媳妇她说什么也不能要。
这几个月她已经看清楚了,丁珊好吃懒做,为人刻薄,如果儿子和她绑在一起一辈子,什么幸福都没了。
世上没哪个当母亲的不疼自己的儿子,李淑芬现在只盼着温雨瓷能把杨红梅母女俩赶出去,怎么可能替她说话,甩掉杨红梅的手,往后退两步,“我觉得我侄女儿说的对,你女儿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我儿子的还说不准,你们先搬出去,等孩子生下来,如果孩子真是我儿子的,我们再商量。”
“哎呦!这话怎么说的,没这么欺负人的啊!”杨红梅忽然一下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叫:“这世上没天理了啊!我女儿被人家糟蹋了,现在人家还翻脸不认账啊,这还让不让我们母女活了啊!”
温雨瓷一把扯住她,“要哭滚出去哭,别脏了我伯父伯母的眼!”
温雨瓷连拉带拽将杨红梅扯出大门外,这正和杨红梅的心意,她知道温相田爱面子,哭闹的更加卖力。
这是片老宅子,四下里都是住了几十年的老邻居,她这么一哭闹,出出进进的人就都围过来,看发生了什么事。
温雨瓷将丁珊也拽出来,又将母女俩的东西全都扔在她们脚下,“从今天开始,你们离我伯伯家远一些,直到孩子生出来,做了dna确定是我堂哥骨肉那天,你们和我伯伯家没有一毛钱关系!”
杨红梅拍着大腿嚎啕大哭:“大家快来看啊!这还让不让人活了!他们家儿子糟蹋了我们女儿,弄大了我女儿的肚子,现在翻脸不认人,要赶我们母女走啊,大家快来给评评理啊,天地良心啊,做了这种事的男人要天打雷劈啊!”
她扯着嗓子哭嚎,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温相田素来爱面子,气着铁青着脸吩咐温华樱:“樱子,快把她扶到里面去,闹成这样,成何体统。”
“不行!”温雨瓷把温华樱往后推了推,“伯伯,人是我给弄出来的,你让樱姐姐再把人弄进去,这不是打我的脸?伯父要是嫌我碍眼,管了瑾哥哥的事,您直说,我立刻就走,往后再也不登您的门!”
如果现在温雨瓷还是温雄的掌上明珠,还是温家的大小姐,她说出这番话,温相田铁定要生气,没准一赌气就把她给撵走了,可现在不行了。
现在温雄昏迷住在医院里,温家人丁稀少,到了他们这一代,属他和温雄关系近,温雄就这一个女儿,家都没了,他要是再逼得温雨瓷以后不登他的门,以后温雄醒了,他怎么和温雄交代?
他生气归生气,却没敢再和温雨瓷呛,他知道这丫头是倔脾气,说得出就做得到,他哪儿说的不对劲,这丫头甩手就走了,以后真不登他的门。
温雨瓷也是知道温相田的脾气,才敢说那番话。
她现在是流离失所的落魄千金,温相田性子古板耿直,心肠确实最软的,他一定舍不得逼得她以后再不登他家的门。
温相田不做声了,温雨瓷招呼李淑芬和温华樱,“伯母,樱姐姐,你们都进去,我要关门了。”
“你不能走!”杨红梅见温家人不为所动,一时情急,扑过去一把抱住温相田的腿,“世上哪有这种便宜事?你们儿子弄大了我女儿的肚子,现在让我们自己去养孩子,你们敢走,我们就告你儿子强|奸告,告的你儿子这辈子都从监狱出不来!”
温雨瓷弯腰扯掉她的手,将她从温相田脚下推开,“你们想做什么随便去做,我也会查清楚,是谁让你们算计我哥哥,如果让我查清楚,是谁告的谁从监狱里出不来,你们心里清楚!”
温雨瓷把温相田几人都推到院子里,从里面关上门锁好。
李淑芬有些担心,“瓷瓷,不会有事吧?她们真去寻死怎么办?”
“伯母您放心,您觉得她们母女俩像是那么不惜命的人吗?再退一万步说,就算她们去死,也是她们的事,与我们无关。”
“怎么可能无关?”李淑芬忧心忡忡,“她们说丁珊肚子里的孩子是华瑾的,万一真是……”
“不可能是!”温雨瓷坚定的说:“我瑾哥哥什么性子别人不知道,我们自己还不清楚吗?他老实木讷,喝醉了酒倒头就睡,谁见他发过酒疯?虽然我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我肯定是那女人有所图谋,才会赖上瑾哥哥,伯母您放心,我会找个私家侦探,把那母女俩的底细查清楚,还瑾哥哥一个清白。”
李淑芬觉得温雨瓷说的有道理,点了点头,“我也觉得依着华瑾的脾气不会做出那种事,可被她母女俩那么闹,咱们这日子怎么过。”
“她们爱怎么闹就怎么闹,您和伯伯在乡下不是有处老房子吗?明天你们就搬过去,就当出去散散心,她们找不到人自然不会闹了。”
温相田在沙发上坐下,瞪着温华瑾怒声道:“都是你这没出息的东西惹出来的事,让一家人都跟你受累。”
温华瑾低着头,一声不敢吭。
温雨瓷替温华瑾打抱不平:“伯伯,是您太严厉了,才把我姐姐和哥哥都管的这么老实,让人家找上门来欺负。”
温相田怒瞪着温华瑾,“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他要是一点错都没有,人家怎么不找别人,单单找上他!”
“伯伯,您这话不对,”温雨瓷淡淡说:“照您这道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现在无家可归,家破人亡,也肯定是我做错了,才把我家害成这样。”
温相田没想到温雨瓷往自己身上扯,愣了下,有些不自然,“都过去的事了,还提那个干什么。”
温雨瓷看着温相田,认真说:“伯伯,我知道您耿直厚道爱面子,正直了一辈子,可面子能和瑾哥哥的幸福相比吗?别人不了解瑾哥哥,您该了解,您不给他撑腰,还打他骂他,您要是我爸,我肯定伤心死。”
温雄和温相田虽然是堂兄弟,可性子却是两个极端。
温雄宠女儿宠的名声在外,而温相田却推崇棍棒底下出孝子,温华樱是个女孩儿还好些,温华瑾从小没少挨揍,他一直扮演着严父的角色,温华瑾看到他像耗子见了猫,连大气都不敢出。
温雨瓷一提到“爸”这个字,温相田一下子想到还躺在医院昏迷不醒的温雄,心里发堵,不做声了。
温雨瓷说:“伯伯,您的面子重不过瑾哥哥的幸福,而且这事不是瑾哥哥的错,坏只坏在他运气不好,人这一辈子谁遇不到几件倒霉的事,难道就因为瑾哥哥倒霉,遇到一个居心不|良的坏女人,您为了自己的面子,就要把瑾哥哥的一辈子给搭进去?就算您想我也不答应,除非您不认我这个侄女儿,不然这事我管定了!”
温相田气呼呼剜了温华瑾一眼,“你就这么确定不是他酒后乱|姓,糟蹋了人家姑娘?”
“是,我确定!”温雨瓷静静说:“如果对方是个好人家的女儿,我可能还会怀疑这中间出了什么差错,让瑾哥哥和那个女人发生了关系,可看到那母女两个人的人品,我很确定这不是误会也不是差错,就是那母女俩处心积虑的来讹瑾哥哥,伯伯您放心,这件事我会找人查清楚,如果那女人肚子里不是瑾哥哥的孩子,她们别想从瑾哥哥这里捞一分好处。”
“算了算了,你们爱怎么着怎么着吧!”温相田说不过温雨瓷,温雨瓷现在这情况他又舍不得冲温雨瓷说重话,心里犯堵,一挥手上楼了。
温华瑾身上有伤,李淑芬让他上楼去养着了,温雨瓷陪李淑芬母女说了会儿话,又到楼上问了问温华瑾当时的详细情况,等她从温华瑾的房间里出来,那母女俩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