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文雀阿琪
天色渐暗,
下起了蒙蒙细雨。
路上的行人都开始打伞。
只见雨中两人狂奔,
似乎在参加马拉松。
一前一后追赶,
每当前面的想松懈,
后面就加快脚步,
像是教练一样鞭赶着。
鸭舌帽做这行这么久,
第一次遇到后面这么一个奇葩,
体力这么好,
明明能追上,
偏偏好像猫戏老鼠,
能抓,
但我想看看你怎么做?
现在已经跑了一个多小时,
对方还是死追不放。
周远虽然全身湿透,
但也佩服前面的鸭舌帽,
没想到做贼做的这么专业,
自己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途中经过繁华的皇后大道,穿过小巷爬坡回望,赏心悦目。
散落在街角的茶餐厅,未必出名,确实地道的存在。
再跑下去经过济公庙和观音堂。
但一转街角,满满一幅墙壁全是艺术涂鸦,
又仿佛置身后现代。
再跑上一会,就是荷里活道,这里有著名的古董街,
两旁布置得古香古色。
接下来就是文武庙……
周远觉得自己等下抓这鸭舌帽下手得轻一点,
毕竟他带自己一日游了,
平时都没时间好好看看这座城市,
没想到是以这种形式旅游一番。
鸭舌帽终于瘫倒在红绿灯路口,
街道对面的餐馆很有特色,
大大招牌写着,
“为食猫”
三个大字。
俚语中表示贪吃猫的意思。
“怎么不跑了?”
周远笑着说。
“我服了,认输。”
鸭舌帽上气不接下气,实在周身乏力,有点虚脱。
看见周远腰间的手铐。
鸭舌帽笑了,“你也是专业的啊,那还行。”
他居然因为周远是警察而开心。
自己如果被跑步业余爱好者打败,
那才丢人。
雨,越下越大。
视线都被雨水打模糊了。
可这个红绿灯对面却站着异常多的人。
黑衣,黑伞。
周远觉得有些奇怪。
鸭舌帽被他带到一边拷了起来。
默默观察雨中黑衣人想干什么。
阿琪是一只文雀。
文雀在俚语中就是小偷,是个贼。
但他是一个雅贼。
老人孕妇不偷,外来学生不偷。
严守着江湖上最后一种被人抛弃的东西,
道义!
他偷东西,只偷人家钱包一张大额,
钱包又被他偷偷放回去。
偷钱似乎是一种游戏,
他享受其中。
他另外三个朋友,
震波,
细苏,
小马。
四人经常比赛,看谁技艺高超。
你偷一个,我就偷两,
谁也不服谁,
四人生死与共,肝胆相照。
直到那个叫珍妮的女人出现。
打破了四人的友谊。
阿琪喜欢照相,
用那种老式拉杆的照相机轻按快门,
享受美丽风景收入囊中的快感。
珍妮就是在不经意间,
闯入他的镜头,
那不知所措的眼神,
那性感迷人的身姿,
让阿琪情不自禁疯狂按动快门,
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曼妙身影。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
第二次是在街边,
她似乎在等着阿琪,
开着敞篷桥车,
阿琪没有说话,
直接上了车,
车上放着萨克斯的音乐,
暧昧而又性感,
阿琪点了根烟,
谁知才抽一口,
珍妮就接了过去,
烟嘴上的口红印撩拨着阿琪的心,
阿琪不知觉地舔了舔嘴唇,
暧昧,
是一种享受。
适时的音乐,
还有那句,那就去你家吧。
一个这么性感的女人,
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拒绝。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在阿琪家里,
什么都没发生,
只是简单的聊天,
一个眼神,
一个动作
都让阿琪享受不已,深陷其中。
他感觉自己爱上了这个只见过两次面的女人。
过了几天,
阿琪被人埋伏打断手,
他以为是仇家,
兄弟一聚头,
两个断腿,
两个断手。
四人一合计,
都认识一个叫珍妮的女人。
是她设的局吗?
四人并不甘心,
调查一番,
原来这女人是跟在文雀前辈傅老身边的情妇。
四人围堵珍妮到了天台,
珍妮一番挑逗,
扮得楚楚可怜,
逐个击破,
四人反而被她灌了迷魂汤,
想帮她逃离傅老的身边。
四人设计偷取被傅老藏起来珍妮的护照。
但傅老技高一筹,
失败了。
阿琪不甘心,
跟傅老赌斗,
阿琪今天就带着珍妮护照从上环走到中环,
如果护照没丢,
那就放珍妮离开。
否则,
留下阿琪一只手。
阿琪答应了,
这是最后一段路。
只要过了马路就是重点。
“为食猫”三个字似乎在说人性的贪婪。
雨,
越下越大,
哒哒哒打落在雨伞上。
阿琪撑着黑伞,
静静等着红灯,
傅老就站在街对面,
面无表情。
这是文雀间的一次对决。
雨,越下越密了。
噔,
噔,
噔,
绿灯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