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晨川不悦，“我的钱是你的钱，刷我的卡没事。 ”</p>

　　女人看着一边的红色毛爷爷，一边的纯黑金卡，一时间有些为难。</p>

　　“凉晨川，我说过我和你没关系，我能容忍你跟我到现在已经是我的大度了，如果你非要这样，那请你马从这里离开。”她淡漠的眼帘似是一汪清澈的湖水，湖水有些淡淡云雾缭绕，却依旧可以清晰见底，那里面的冷意与警告是那么明显，即便他隔着水与雾，仍然可以清晰触及。</p>

　　他默默的收回了卡，在心底一遍遍的提醒自己：一定要听她的话，不可以惹她不开心，不可以逼迫她……</p>

　　白羽汐付好了钱，拦了辆出租车车，凉晨川立马趁着空隙坐去，整辆出租车的空间立马显得逼仄起来。</p>

　　“去城北高铁站。”白羽汐扫了凉晨川一眼，对着司机师傅说道。</p>

　　凉晨川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这么晚了去高铁站干什么。”</p>

　　白羽汐没看他，琥珀色的子瞳里闪过窗外快速倒退的街景，“我的行程还不需要向你报备。”</p>

　　凉晨川一噎，暗骂不识好歹的女人，爷要是不喜欢你爷才不会没脸没皮的跟着你呢！</p>

　　他心里这样想，却是个没胆子说的，看着窗外的影子，一路无话。</p>

　　华海很大，以至于到高铁站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短短的车费一下子飙到了三百多。</p>

　　白羽汐捧着带来的东西径自走到取票台。</p>

　　凉晨川亦步亦趋的跟着她，时而不解的挠挠脑袋。</p>

　　“你要去余燕？”凉晨川声音拔高，看着取出来的票，怒火蹭蹭的一下子涨到了眉眼。</p>

　　“那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去余燕多不安全？”</p>

　　白羽汐听到检票的公式声音恰好想起，暗自松了一口气，喃喃道，“幸好赶了。”</p>

　　凉晨川见她一直忽略自己，压抑了一晚道怒火终于爆发，死死扣着她的手，目光如一团火焰在燃烧，“白羽汐！我问你，你这么晚了去余燕干什么？”</p>

　　白羽汐被钳制住动弹不得，只好耐着心解释道，“我说过，我去哪里，还没必要向你报备！”</p>

　　凉晨川的俊脸微微有些扭曲，“不向我报备？爷跟着你跟了一路是专门来讨苦吃的是不是？”</p>

　　白羽汐皱着眉，一手在努力的与凉晨川的手做争斗，“是你自己要跟来的，自讨苦吃也是你心甘情愿，现在你凭什么怪到我头！”</p>

　　“可是，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你要去余燕？为什么一定要晚去！”凉晨川死死的盯着她，她淡漠如水的神色从五年前开始一直在折磨着他，每次都把他折磨得想要疯掉。</p>

　　“你也没问过我不是吗？”白羽汐抬眸，淡漠的琥珀色像是蒙了一层寒霜，一定不定的望着他，像是一根冰棱，冰凉入骨的触感一瞬间直入她心底，棉柔之力却带给他无限痛楚。</p>

　　“我不问你不说？那你拿爷当什么了？你准备自己一走了之去余燕，然后把爷扔在这里？”凉晨川咬牙切齿，俊脸因为气愤涨成了怒火的颜色。</p>

　　白羽汐眼见着时间快要到了，实在没时间和他在这里耽搁，淡漠如水的性子也不免伸起了薄怒，一把打开他的手，“我说过，我和你没有一点关系，五年前你缠着我算了，为什么至今为止你还是不愿意放过我，还是要来打破我平静的生活！你给我滚，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p>

　　他力量是大，可是也抵不住素来淡漠的她生气之下的气劲儿，一时之间后退了几步，后背抵了取票机。</p>

　　白羽汐不再看他，脚步凌乱不停直接把票插进检票口，然后离开。</p>

　　在她跃过检票口之后，后方突然传来巨响，一瞬间仿佛她的世界都晃动了几下。</p>

　　白羽汐脚步一顿，一股不详的预感涌心头，旋过身，视线触及他混身狼狈的站在那，一双手被仪器的残骸穿透，鲜血淋漓。他的脚边是一台完全被震破的取票机，毫无规则的躺在地，零碎一片，昭示着男人的力量。</p>

　　白羽汐的眼泪这样夺眶而出，视线落在他满眼猩红的眼，又落在他浑身紧绷僵硬的身，还有那鲜血混杂着仪器碎片的手，全身都在颤抖。</p>

　　她不受控制的迈出了一步，然后却又生生顿住。</p>

　　涩涩的翕动了一下唇瓣，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去。</p>

　　转身的刹那，眼泪再也忍不住肆意流淌。</p>

　　这一刻，她恨透了自己的懦弱，恨透了自己无谓的纠结，</p>

　　她突然有些不明白自己那么多年到底在坚持什么。</p>

　　她的坚持到底有什么意义，让她连续多年，伤透了一个人的心。</p>

　　后来，支离破碎，遍体鳞伤。</p>

　　夜半的时候，高铁站内的灯光还很亮，到处都是明亮的光晕，照亮了整个世界，却黑暗了白羽汐的内心。</p>

　　她空洞无神的眼直愣愣的看着前方，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仿佛每一步都踩在棉花，绵软无力，随时随地都要倒下去。</p>

　　她的位置靠在窗边，黑暗的街景在她漂亮的琥珀色眼瞳一闪而过，定格成了永远的昏暗与悲伤。暖黄色的灯光在她眼睫跳跃，她满脸泪痕，是那样的悲伤……</p>

　　白炽灯的强光衬得少年的背影是那样的萧索，他渐渐离去，灼热的鲜血滚落了一路……</p>

　　到达余燕的时候，已经是翌日凌晨，白羽汐站在高铁站门口，微凉的夜风扑面而来，那一双眼隐没在黑夜，好像永远不会亮了。</p>

　　其实今天，是白宇瑞的祭日……</p>

　　每年的今天，她都会回来，然后搭乘早最早的一班车又回去。</p>

　　很多人都知道她在华海定居，没再回来过，却不知道每年的今天，她都会回来。然后坐在白宇瑞的坟前，一坐是一晚。</p>

　　白羽汐走在黑夜的街道，前方没有一丝光亮，她只能凭靠着感觉行走，也许走错一步，便会掉入不见底的深渊。</p>

　　那一晚，她吹了好久的风，沿着道路走了一路，看到出租车的光亮，拦了下来。</p>

　　“去岭村的陵园。”</p>

　　余燕的陵园分得很不规则，后来之所以选岭村做白宇瑞的目的，是贵在那里空旷，而且地势好。</p>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白羽汐一眼，大概是想不透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大晚去全是坟墓的地方，不会觉得太过瘆人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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