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被一个激愤的年轻侍应撞开仍不自知,他震惊地看着李小末,怎么也没想到会以这样一种方式遇上一直想见却见不到的人。
陈震英的身子颤了颤,当年一句断绝父女关系令他再也没有和女儿见过面,他内心的复杂和悲痛只有自己知道,现在亲眼看到了自己的外孙,这种情绪被无限放大了,他明知这是世界上唯一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可他又难以相认,因为他恨李战拐了自己女儿,导致父女二人天人永隔,所以他认为自己也应该恨李小末这个李家唯一的血脉。
如果不是陈留和李小末产生的交集,他本会带着这个仇恨继续活下去,可当他必须要面对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不但无法仇恨李小末,还很想见见这个亲外孙。
正是这种矛盾的心情,导致他最近的情绪波动很大,现在外孙就在面前,还在兵推中将他打得落花流水,原本的恼火也转变成了欣慰。
他看着围住李小末的人群,目光渐渐冰冷,虽然有心帮忙,却又拉不下这张脸面,他认为自己已经坚持了十几年,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心软,否则这十几年不见李小末,又如何原谅自己?
“抓住他,我们要送他上火刑架。”
“你是岚风的恶魔,来这里干什么?你有什么企图?”
“诸位让一让,这几位是执法修士,他们会将李小末押送教廷。”
“我认为现在就应该在餐厅外对他施以火刑。”
人群一阵喧哗,有些激进的人已经在伸手拉扯李小末。
“呵呵,看样子你们以为我太好欺负了。”李小末冷笑一声,两头暗夜在狼号声中露出了獠牙。
他信步而去,暗夜护在他身侧突然发起了攻击,那些普通人哪有躲闪的机会,眨眼之间惨叫声一片,已经有十几人躺在了血泊之中。
“别让他跑了。”几个执法修士不敢阻拦他,只能一边喊一边跟着他往外走。
到了餐厅门口,四周的人群越聚越多,得到消息的城卫军也赶了过来。
李小末反倒不走了,在他的意念之下,几个执法修士被两头暗夜撕扯得血肉模糊,惨叫声越来越弱,最终连一丝气息都没有了。
人群下意识向后退去,这种死法未免太惨了,谁也不希望自己会有这样的下场。
“你们的信仰呢?不见了?”李小末冷笑起来,只见越来越多的城卫军围在了四周,他却不急,闹都闹了,索性就闹大一点。
“老爷,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吗?”查理随着陈震英走到餐厅门口,看到这乱糟糟的一片,以及地上几具尸体,他总算明白老林为什么会说李小末做事狠辣了。
不过李小末现在竟然没打算逃跑,他又觉得是年轻气盛不知厉害,因而才问了陈震英这么一句话。
陈震英皱起了眉头,他虽然打定了主意不肯帮助李小末,但这只是他那矛盾的情感下所产生的一种负面心理,其实他内心中是想要认这个外孙的,因为无论从哪里看,李小末的做派都很符合他这个老狼主的性格。
“哼,跟他那死去的娘是一个德性,处处跟我作对。”他这话说出来太没底气,可对他来说,面子大于天,而且他也知道,一旦自己坚持不下去,未来的日子里就要跟悔恨打交道了,平白少了十几年的天伦之乐,任谁也不乐意,何况这还是他自己造成的。
这时一名军官带着十几个修士走来,陈震英连声冷笑:“这不是城卫军指挥官张海如吗?看到他那张驴脸我就不快活。”
查理忍不住笑道:“老爷,您平时对他不错啊。”
陈震英潜意识里想要维护李小末,这个时候当然看张海如不顺眼,但他又哪里肯承认,瞪了查理一眼,怒道:“我对他不错?他算哪根葱?”
二人说话之际,张海如指着李小末喝道:“你在岚风作恶多端我管不着,但这里是加兰,你敢在这杀人,今天我饶不了你。”
李小末啐了一口,骂道:“我去你大爷,你算个毛?来来来,我跟我朋友就站这不动,你有种动我们一下试试。”
扎比纳闷地看了他一眼,这个情景似曾相识啊,当初他们两个被布迪抓进牢房时,李小末也是这副德性。
“你别乱说话,今天敲了,不,弄了一千六百万了,咱们争取再弄个一千万回去。”听到李小末悄声对他说话,他顿时就明白了,这果然跟当初坑布迪的法子如出一辙。
但他不明白,当初在岚风有弗雷德帮忙,今天能指望谁?这里人生地不熟,要命的人很多,帮忙的人可一个没有啊。
“你不是横吗?来来来,我这位战氏的朋友专治各种不服,你动他我看看,你不动他你就是孬种。”
李小末仍在嚷嚷,扎比不禁挠了挠牛角盔,这扯来扯去怎么就扯到自己身上来了?
张海如一张长脸气得由红转紫,怒道:“老子今天就看看你们有什么能耐,把他们两个给我拿下。”
城卫军呼啦一下围了上来,李小末却是脚底抹油,展开风步跳到餐厅顶上去了。
“扎比,干他。”就这他还不忘嚷嚷。
扎比到现在还是稀里糊涂的,但说起打架他是毫不含糊,战锤抡起来就一顿猛砸,最先靠近他的几个城卫军士兵立刻被他砸飞了,制式铠甲碎了一地。
“都给我上。”张海如眼看一群手下如此不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觉得脸上无光,怒吼一声之后,自空间戒指中抽出一柄奇形怪状的兵器向扎比杀了过去。
这兵器好似一柄长矛,蜈蚣一般的矛头几乎与柄身等长,通体泛着乌光,元力一动,柄身的三颗元动珠便散发出一丝丝的白光,流水般向矛头涌去。
同样是城卫军指挥官,布迪与他相比不止是差在境界上,连武器都差了太多。
“矮子,还不给我趴下。”他跃至扎比头顶,把长矛当成大棒砸了下去。
扎比只来及把战锤挡在头顶,就听一声脆响,地面坚硬的石板碎裂,他双腿都陷入了地下,嘴角也挂了血丝。
李小末一看这玩得有些大了,急忙跳了下去,半空之中抽出法杖连射了几支三阶冰箭,张海如挥矛拦下,一连几声“叮叮”脆响,他脸色一变,喝道:“这是什么冰箭?”
李小末也不理他,把扎比拉了出来,问道:“有没有事?”
扎比摇头道:“还能再干一架。”
李小末这才放心,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不用干架了,现在是收钱的时候。”
说完盯着张海如,笑得更开心了:“呵呵,你打得很过瘾啊,来来来,咱们算算账吧。”
张海如被他笑得心里发毛,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沉声道:“算什么账?”
“算什么账?”李小末夸张地叫了一声,“你们加兰根本是不把圣王山放在眼里了,连莫洛族长的儿子都敢打,我问你,他犯什么罪了?这几个修士是我杀的,岚风的圣火教廷也是我灭掉的,跟他有什么关系?这样一个未成年的战氏,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他打得吐了几升血,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天理了?
行,你们牛比,等圣王山知道这件事之后你们就等着吧。扎比,他们践踏了战氏的荣耀,圣王山应该怎样回击他们?”
“谁敢践踏战氏的荣耀?”炸雷般的叫声响起,这可不是扎比喊的,一个怒目圆睁的高大战氏从人群中走了过来,他仅穿了一件皮裙,上身伤痕密布,肌肉有如岩石,手中提了柄巨斧,围观的人跟小鸡似的被挤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