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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秋战

唐朝工科生 鲨鱼禅师 4990 2024-02-09 10:28

  老张原本的计划是在长安逗留到秋收,但因为李丽质的缘故,加皇帝已经眼不见心不烦返转洛阳,于是计划发生了改变,推后到了来年。手机端 m.</p>

  看似办公多有不变,不过人在长安自然也有在长安的好处。西域传递过来的消息快了不少,长安发生的事情,也迅速传递到了敦煌以西。</p>

  “三郎动作很快啊。”</p>

  将暗码翻译过后,张德知道程处弼已经准备清掉河东部北部二地的杂胡诸部,而且动作很快,且意外的坚决。</p>

  整个碛西临时征发的民夫,超过三万,敦煌宫报给皇帝的数量是五万,程处弼还是留了余地的。</p>

  “哪个三郎?”</p>

  “程三郎。”</p>

  正在啃甘蔗的李丽质吃的腮帮子疼,老张让她轻便点直接喝甘蔗汁,她觉得不过瘾,说是甘蔗啃了才有意思。此时一边的脸蛋已经麻木,都没什么感觉了。</p>

  “表哥人在河,这一回,应该能回来了吧?”</p>

  作为帝国的贵公子,漂泊“域外”这么多年,长孙冲称得难能可贵。甭管他本心是为什么,只论行迹,确实令人佩服。</p>

  当代耿恭之名,不算过誉。</p>

  “他此刻抽身不得。”</p>

  “为何?”</p>

  隆庆宫之主一头雾水,有些不解,“拿下河了,还有甚么顾虑?”</p>

  “且不说河还没有拿下,算拿下,伯舒兄周围杂胡,还要仰仗他。若是伯舒兄离开河,甚至只是离得木鹿远一些,那些杂胡心思变换很有可能。”</p>

  张德看着李丽质,难得严肃地说道,“一张嘴再怎么能说,不打一场,别人不亲身感受一下痛,是不会真正服气的。”</p>

  话里有话,隆庆宫之主自然是听得懂,她话锋一转,看着张德:“将来李氏如何,可能预料?”</p>

  “能。”</p>

  张德很是肯定。</p>

  进奏院的出现,表明了一种新的意识形态诞生,有着迥异于李唐皇室的利益诉求。而自从“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出现后,要么杀皇族嫡系全家,要么被皇族嫡系杀全家,没有别的出路。</p>

  似眼下这种诡异的状态,无非是强有力的君主遭遇了强有力的“组织”,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p>

  而张德本身,看去风轻云淡,也不过是刀尖跳舞。</p>

  “九鼎”存在的本身,是逼迫强势君主暂时放弃战争,实际“九鼎”拿出来亮相,已经是一场没有厮杀的战争,而君主选择了退让。</p>

  暂时罢兵休战不代表这是和平,也不代表这是常态,没有流血的和平,只存在于臆想之。</p>

  老张自己有这个心理准备,但大唐下有这个准备的人不多,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享受着暂时的“休养生息”,带给了他们一种错觉,平和的生活是理所应当的,是天生如此的。</p>

  眼见着张德严肃的表情,李丽质叹了口气,倒是没有让她情绪进一步糟糕,反而恬然一笑:“如此说来,予倒是幸运的多。”</p>

  “嗯?”</p>

  张德一愣,“怎地这般说?”</p>

  “有阿郎在,想来予也是太平无事的。”</p>

  “谁有事,丽质也不会有事。天生丽质嘛。”</p>

  伸手轻轻地划过李丽质的发丝,张德也是露出了一个笑容。不管胜败,李丽质都有人护着她,大约她口的幸运,便是如此吧。</p>

  老张内心感慨一声:真是个聪明的女人。</p>

  和李丽质那种略带俏皮的温柔不同,在旋涡挣扎的其余狗窝女人们,大概是没有这样温柔的机会。</p>

  每个人都被各自的家族裹挟着向前,逼不得已,身不由己,又在感情和利益之间来回地徘徊,时而松懈,时而紧绷,难以有一刻的自由。</p>

  返回长安的“忠义社”骨干,陆续在吊唁拜祭过杜如晦之后,便又回转地方。除了亲自下场进奏院之辈,已经鲜有人还会前来长安。</p>

  秋收前后的长安城,充斥着极为热烈的气氛,不为秋收,而为秋战。</p>

  “今天甚么价!”</p>

  “涨一!”</p>

  “有多少?”</p>

  “襄阳米有十万石,咸阳糜子有五万石。”</p>

  “包马队甚么价?”</p>

  “再加三。”</p>

  “茶肆里详谈?”</p>

  “请。”</p>

  “请。”</p>

  粮行的大宗交易越来越频繁,长安城外的马队驼队也是一天一个价,或许有涨跌,但总体都在涨。</p>

  门路广的商号早早地在敦煌拿到了官凭书,至于能赚多少,全看自己本事。此时的西军,一支骑军的消耗,抵得五六支北军骑兵。但要说战力,程处弼麾下骑军能干挺北军十倍人马。</p>

  除了粮行,毛皮行同样都是大宗交易,河作战,入秋要开始准备御寒。尽管西军有自己的辎重老兵和工程队,但三万民夫的保护业务,不可能面面俱到。除了毛皮之外,棉布行、毛布行同样如此,长安城内各大行会的一次交易可能只是数字。</p>

  但是隔了几天,驼队马队会满载着物资,前往敦煌。</p>

  而实际,这些物资并不会发往碛西,真正发往碛西的物资,早在前年已经囤积在了敦煌宫。</p>

  新到的物资,不过是为了填补库房。</p>

  和弘阁不同,进奏院几乎全体院士都期望着西军大打特打。从帝国统治者的角度来看,追求那些毫无价值的土地,还要安排驻军,还要消耗粮食,这是极为亏本的事情。但对进奏院院士们的金主而言,唐朝的威严扩散的越远,他们越能从攫取丰厚的利润。</p>

  反正……仗不是他们去打的。</p>

  而为了榨干最后一点利润,进奏院内鼓吹“大唐万胜”之辈不知凡几。虽说只是很粗糙的“民族主义”意识形态,但它确实开始运转着为其鼓吹之辈谋利。</p>

  原本朴素的“自豪感”,被进奏院院士的金主们涂抹了一层泛着血腥气的铜臭味。</p>

  看着复活的《长安日报》不断有新晋的进奏院院士发表章,说什么“拯救河百姓于倒悬”,老张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p>

  “打吧,打着打着,总归有不打的时候。”</p>

  将手的信纸扔到了炉子烧了干净,看着飞舞的灰烬烟尘,张德神情很是平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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